《异世反派跟班日记》舞鸣之

65、虎爷

　　他身材高大健硕，长相也很粗狂，虽不至于满脸横肉的样子，但是那张脸一看便能带给人一种凶厉的感觉。

　　这看着可不怎么像是好人呀。

　　我下意识地往印月寒身边站了站，看着那人一身戒备。

　　这不能怪我，仙魔战场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我和印月寒又是什么样的处境，最重要的是，他的出场方式实在太诡异了。

　　我们才刚刚从幽魂教和合欢门的联合追杀下逃得性命，眼前却突然出现这么一个人来，怎么可能不让我多想。

　　只不过，印月寒的直觉既然没有示警，我也好像没有从那人身上感觉到杀意，或许，这人直的不是敌人？

　　“你是幽魂教的人？”

　　我觉得以他这个出场方式的诡异程度，大概也只有幽魂教的人才会使用了吧。

　　那人低头看了我一眼，脸上露出不屑之色道：“什么幽魂教，虎爷没听说过。”

　　好，至少他与幽魂教无关。

　　他的目光又看向了印月寒，一脸兴味地道：“你怎么知道虎爷在这儿？”

　　印月寒笑了笑，道：“只是直觉罢了。”

　　“直觉？”那人却似乎对这个一般来说都会被人认为是敷衍推脱的说法很是重视。

　　他往我们跟前走来，我紧张地动了动，感觉到印月寒伸手在我肩上轻轻按了按，才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那人的视线落在印月寒身上，走到跟前还皱着鼻子在空中嗅闻了几下，然后目光微动看着印月寒道：“你是白羊一族的血脉，你受伤了。”

　　印月寒身上的血腥味那么大，他能闻到一点都不奇怪，可是让我惊讶的是，他刚才只是轻轻嗅了几下，就认出了印月寒的来历。

　　白羊一族，正是神兽白泽的一支血脉，也是印月寒的族人。

　　这个自称虎爷的男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对白羊一族如此熟悉，熟悉到只凭气味就能够认出？

　　他又看了看扶着印月寒挡在他身前的我，皱了皱眉道：“小子，你那是什么眼神，难道是以为虎爷会吃了那小子不成，让开，让虎爷看看他身上的伤。”

　　虽然没有从他身上感觉到恶意，但是我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让一个陌生而又强大的人靠近受伤的印月寒。

　　“不用了，我自己会为公子处理伤口的。”

　　说着便想扶着印月寒往后退开一些，已经拖了这么长时间了，我早就焦燥的不行，这个什么虎爷似乎认识白羊一族，那应该也不会对印月寒不利。

　　“就凭你？”虎爷眼中露出不屑之色，道：“你懂得怯除他伤处的邪气吗？”

　　邪气？什么邪气？

　　我有些茫然地看了看他，又扭头看向印月寒。

　　他看着我笑了笑，安抚似地拍了拍我的头道：“白秋，让开吧，让这位前辈看看，这次的伤口，你真的处理不了。”

　　我眨了眨眼，看到他眼中的平静才意识到他的意思。

　　虽然不知道那邪气是什么鬼东西，但仅从名字就能猜得出来不是什么好东西，再想想这次他会受伤，是因为替我挡下了那一道攻击。

　　所以，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知道那样的攻击带着邪气，知道那道攻击是我无法承受的？

　　我迟疑着往旁边让了让，却固执地不肯松手。

　　印月寒叹息一声，将我往旁边轻轻推了推，道：“别担心，前辈对我没有恶意，他会治好我的伤的。”

　　说完，他转身慢慢地在树下坐了下来，露出那道可怖的伤痕。

　　他竟然对这个虎爷这么信任，信任到将自己的后背交付给他。

　　虎爷轻哼一声，走了过来，在他的背后盘膝而坐，伸出两根手指拔开破损的白衣看了看那道伤痕，淡淡道：“这好像是魔道的手段，不过有些不伦不类的，难怪虎爷觉得邪气。”

　　我有些不太明白他说的意思，伤到印月寒的那人是幽魂教的人，当然是魔道手段，只是这个不伦不类的说法又是怎么回事儿呢？是说那人练的不到家，还是说他学歪了？不过不管怎么说，都不是什么好的，我只关心他有没有办法。

　　虎爷并没有让我失望。

　　我看到他从印月寒背上的伤口处逼出许多黑气，然后往手上唾了两口唾沫随手便往伤口上抹去。

　　我大惊失色，这真的是太恶心了，而且他这么做，会不会让伤口感染细菌啊。

　　“你干什么！”我连忙扑了过去，想要阻止他，可惜他的动作实在太快了，等到我抓住他的胳膊时，他的手已经刷过了那道长长的伤痕。

　　“啧，大呼小叫的干什么，这不就好了嘛。”

　　虎爷看了看被我牢牢抓在手中的胳膊，脸上露出一副不耐烦的神色。

　　我感觉自己当时的神情应该快要裂开了，可当我看向伤口的时候，发现那道原本深可见骨的伤痕此时却像被拉上的拉链一样合拢，只留下一道细细的红线时，我的眼睛就快从眼眶里跳出去了。

　　“这，这这……”

　　“这什么这，虎爷的口水可是好东西，要不是看在这小子是白羊一族，也算是有我妖族血脉，虎爷才不会管他的死活呢。”

　　这话中的信息量可不小呢，也更令人震惊。

　　印月寒却已转过身来向虎爷道谢，并道：“前辈果然是妖族。”

　　我看看虎爷，再看看印月寒，默默松开手里粗壮的手臂退到印月寒的身后。

　　虎爷哈哈大笑了几声，拍了拍印月寒的肩膀道：“果然不愧是白羊一族，直觉就是准。”

　　他上上下下又仔细打量了一番印月寒，眼中露出疑惑之色道：“你应该是半妖之身吧，既然能够找到这里，应该不止是觉醒了白羊血脉，虎爷就说嘛，这都几百年了，还是第一次感应到有我妖族血脉到来。”

　　说完他又慢慢收起笑容，一脸复杂之色地看着印月寒问道：“只是，你们白羊一族不是不愿进入秘境吗，怎么今天你又会出现在这里，还带着一个人类。”

　　他不着痕迹地看了我一眼，明明不带杀气，我却觉得有些冷，感觉自己在他眼里不似个活物。

　　我没有分辨自己其实勉强也算是半妖，只是有些奇怪眼前这位虎爷为什么能认得出印月寒却认不出我。

　　印月寒也没有提我的草仙血脉，只是回答了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你说白羊山早在二十多年前就被灭了，你是白羊一族唯一血脉？”

　　虎爷的脸色变的很难看，看向我的目光变得可怕起来。

　　“人类，又是人类。”

　　他低声轻喃，我却听出了几分咬牙切齿来。

　　我知道，早在仙魔大战之前，人、妖两族之间就不和睦，其中的妖族因为体魄、血脉、以及妖丹等等都是极好的修炼资源，无论是正道还是魔道，都极热衷于猎杀妖族，以弥补灵气匮乏所造成的修炼资源不足。

　　同样的，妖族也喜欢人类的血肉，只是妖族的修炼比起人类来说实在太慢，数量也远远不及人类，所以总是处于弱势，只能长期躲在一些深山老林、人迹罕至之处。

　　妖族仇视人类很正常，就像人类见到妖族的第一反应肯定是杀了它将它的血肉骨骸都炼制成丹药或法器一样，妖族见到人类也会想要吃了他吧。

　　但是这个虎爷却没有吃我，他明明将我当成了一个普通人类了。

　　难道，这位虎爷其实不是老虎成精，而是吃素的不成？

　　我不可控制地胡思乱想道，忍不住地就用眼睛偷偷摸摸地看他。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这样，我反倒没那么害怕他了。

　　虎爷果然没有因为我也是人类一员而突然暴起想要咬死我，自已发了一会狠之后，又继和印月寒聊了起来。

　　据他所说，他的本体却是一头斑斓猛虎，千多年的修行，直到百多年前才正式化形成功。

　　“别看你们半妖血脉不纯，却因为有一半的人族血脉往往天赋绝佳，不论是修炼起人类的功法，还是我妖族功法，都要比我们纯种的妖族快，其间的瓶颈也少。”

　　他似乎颇为感叹，隐隐还有些羡慕的模样，这倒让我有些奇怪起来。

　　我原以为妖族会排斥半妖，觉得混杂了人类的血脉是一种耻辱，可现在看来，倒好像不是那样。

　　也是，他刚才认出了印月寒的身份后并没有表现出不喜，反而看到他受伤还主动出手帮忙，现在又和印月寒说了这么多话，态度亲切，似乎有拿他当自家晚辈看的意思。

　　“虎爷，你不觉得半妖不好吗？”

　　我忍不住心中好奇，插嘴问了一句。

　　虎爷斜眼瞪了我一眼，淡声道：“怎么不好了？我们妖族本来就有许多混血，只有与人类混血的后代最为稀少珍贵，每一个半妖都是宝贝，都会被我们妖族好生看护，让他安全渡过最为脆弱的幼年期。”

　　说到这里，他似是想到了什么，扭头看向印月寒道：“当年仙魔大战开启，你们白羊山一脉虽未参与，但是大战打碎了空间，使得这方天地灵气溃散，白羊山一脉又没进入秘境，这几百年下来，白羊一族恐怕修为倒退的厉害。”

　　他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怪不得白羊一族会灭，连传承了数千年的族地都被人类抢了去，只剩下你这点血脉。”

　　说到这里，又疑惑起来，问道：“我看你骨龄不到三十，你刚才又说白羊山是二十多年前出的事，那时你还是个孩子吧，又是如何活下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