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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曲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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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绫肃这突如其来的一问,瑾王一时哑口的不知道该接上什么了。
他想骂上一句,可迎上绫肃震惊的眼神,而旁光一瞥又瞅着门口绫止那探究的目光,他一时还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瑾王揉了揉额角,脑仁有点疼了。
他这近身的侍卫是什么眼光,怎么总想着把他跟陆霜衣凑一对啊!
他们哪只眼睛看到自己对陆霜衣有所青睐了?
两人根本就没见过几面,谈什么好感!?
瑾王眉心一皱正要出口反驳,他他张了张嘴,突然噎了一下。
不对,算起来还真见过好几面了。
翠寰楼看着他捉(奸)未婚夫婿的古灵精怪;山道上看着她马车坏掉的狼狈不堪;寺庙里看着她果敢睿智的施以援手;金銮殿上看着她机敏勇武的舌战群臣……
这么算起来,两人已经四次交集了。
他可从来没有与哪家姑娘有过这么“深”的关系。
他喜欢陆霜衣?
谈不上。可也不反感。
这女子跟寻常的那些娇滴滴的小姐完全不一样。
就拿今日在朝堂上来说,就算自己与长公主都不出现,这姑娘也能好端端的活下来,叫旁人吃瘪!
她那心性说是肖像长公主,可穆燕洵瞧着不像,这气势倒像是苏将军。
不是苏折风,是苏折风的父亲,苏弘。
大徽的开国大将,一把三尖两刃刀往战场中一立,简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甚至敌国还用苏弘的名字作为鬼故事,能叫小儿不敢夜啼!
瑾王欣赏她。
不是将她作为男人的附属物一般的拥有,而是将她放在与自己等同的位置看待对方。
看着瑾王殿下默不作声陷入思绪,门前的绫止更为震惊了。
她瞳孔微颤,一个念头在脑中不住的呐喊,震惊的她不由走到屋内看着“纠结”万分的瑾王,试探性的开了口。
绫止:“王爷……您也老大不小的,旁的亲王孩子都满地跑了。咱府里没个女主子实在是不像样的之前人家陆姑娘已然定亲也就作罢,可眼下她为嫁您未娶的正好,您若是真中意陆姑娘,何不进宫找皇上求个赐婚?陆姑娘那么好,错过实在可惜喃!”
瑾王走神的厉害,这一抬头就听见自家手下的催婚,再迎上两对炙热的眼神望着他,脸上一时有些挂不住了!
“你们少替本王操心,还是想象自己的事!”
绫肃莫名其妙挨了训不敢说话了,可作为王府总管事的绫止这会儿俨然跟个老妈子似的,有些碎碎念了。
绫止:“王爷!咱不说京城的姑娘没有好的,那些娇滴滴的名门您也看不上。人家陆姑娘生的貌美,门第不低,既会赚钱,管家更是把好手!最主要的是,还对正您的脾气!过了这村就没这店儿了,难道你真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再次另嫁他人?”
嘶——
绫止这番话说的跟个劝人从良的媒婆子,听的瑾王眼皮子直跳。
可他顺着绫止的话往里想了想,真要见到陆霜衣重新再嫁了别人,他心里还真不太对味。
这瞬间,他在脑中将京城里那些权贵的公子都通通过了一遍,还真没觉得哪家配得上对方。
可要是让自己娶她,心里似乎又有些不明所以的抵触。
自己的身子不好,会拖累人家姑娘的。
不对,眼下他的病可以治好了!可为什么自己还是觉得这个念头不好?
瑾王一时有些想不明白,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她不会嫁给皇室的。”
陆霜衣心比天高,志向千里。皇族的规矩太多束缚了她,而宫内四四方方的天更是会将她拘住。
这样的女子就不是该有家室拖累的,“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瑾王做不出将她困在身边的事。
两人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有些心气低迷的瑾王摆了摆手,遣退了。
可下午时候,陆霜衣让人送了回礼过来。
看着那方棋盘,又瞅着一堆“乱七八糟”的物品,跟个进货似的,瑾王不由失笑起来,
让绫止给他兑了一盏花蜜茶,悠闲的自己跟自己下了一局棋,而他的心情也渐渐又恢复了愉悦。
再说这梁侯府。
梁侯带着梁世子一回府便闭门谢客了。
梁侯爷生了大气,让梁世子跪在祠堂里就是一顿鞭子伺候,打得梁宽书整个后背都皮开肉跳了,要不是听了风急急赶过去的,侯夫人一把抱住老侯爷,梁宽书能被打断两根肋骨喃!
侯夫人哪管梁侯在外面遇到了什么,看着自己儿子满背的血,这会儿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俨然一副要跟他拼命的架势。
“你打吧!连妾身一起打死算逑!”
梁侯算不得惧内,可与侯夫人多年夫妻,两人过的还算琴瑟和谐的,这会儿倒真不至于跟女人动了手。
他一扔鞭子气鼓鼓的望椅子上一坐,自己气得连眼珠子都有些红了。
“你自己问他!”
侯夫人胡搅蛮缠了一茬倒不是真没了脑子,这会儿拧着梁宽书的耳朵满脸都是泪痕。
“儿啊!你到底做了什么呀!你若连为娘都瞒着,娘也是保不住你的啊!”
在梁侯与夫人这一个黑脸一个白脸的攻势下,梁宽书这才梗了梗脖子将事情说了出来。
虽然出口的话大抵是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可侯夫人却深知后宅里的龌龊,眼下气得是差点翻了个白眼过去,直叹儿子是中了狐狸精的道了!
能一个月就赚得三万两银子的儿媳妇,侯夫人都能将人供起来!更别说还是能当着皇帝与诸位大臣面前与自家老爷辩驳胜出的女子!
什么不喜人家陆姑娘,儿子这听了曲府二姑娘的挑唆,想没进府就给正房下脸子喃!
能未出阁就爬了男人床的姑娘那什么好东西!可自己儿子看不懂不说,一颗心还巴巴的被人哄着!
昨日退婚之事,她就听了个囫囵,哪知道梁侯却是先入为主真当是人家相府姑娘下作,一门心思想着是府里的清誉了。
这回好了,别说他被圣上斥责,连世子爷的官职都丢了,眼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喃!
皇上要真听了长公主与瑾王的告状生了大气,侯爷的这爵位说不定就止于他这代了,这爵位最后说不得还落不到这儿子头上喃!
那时候,梁侯府可真就败落了!
一想到受人白眼,落井下石,连娘家都看不起她的嘴脸,侯夫人坐不住了!
都是那狐狸精!都是那叫曲雯霏的狐狸精!
她要去扒了她的皮!!!
侯夫人提起裙摆转身就走,她也不想管这个糊涂儿子。
梁侯又不可能真将他打死,最多不过被拘在自己院子里反省,而她再不找那狐狸精算账,就得立马气得吐血身亡了!
看着气焰匆匆的侯夫人朝起一根棍子就出了院子,梁宽书心下一跳,只觉得不妙。
“母亲!母亲!”
可侯夫人哪里理他,转头令人备车去找曲府的麻烦了。
梁侯脑仁生疼,他这个姻亲真的每一处省心的。平日里有侯夫人看着也就作罢了,此时居然还闹出这等幺蛾子来,他真气得都想自己动手了。
闹吧,闹吧。
反正眼下已经没有最坏的结果了。
等事情真在曲府那边闹起来,那也是惊天动地。
侯夫人气势十足,先在老夫人跟前跪了一跪,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道了一遍。也不管老太太是如何回话了,自己就从地上爬了起来,抄着棍子带着家丁,就径直朝着曲二姑娘的闺房去了。
曲文澜得了信,听得一脸莫名其妙,连脸上的表情都扭曲的难看。
她实在臊得慌,只觉得自己这个妹妹是个眼高手低的,平日里就爱往着表哥跟前凑,最多也就是个心仪,没想到两人竟然已经干出了这样的事!
身边的丫鬟急得不行,说是夫人都吓坏了,扶着老夫人在后面追着,根本拦不住她这个姑姑。
曲文澜真想当只缩头乌龟不去惹这一身的骚,本来这事就瞒着她,但是眼下瞒不住漏了出去的话,连带着这满府的姑娘都讨不到好。
曲文澜只能硬着脖子帮着府里收拾,可她第一件事却是赶紧叫人去把所有门都关上,把自己爹给叫回来。
等曲文澜赶过去的时候,侯夫人正拿了棍子叫人压着二姑娘就是一通乱打,二姑娘身边两个贴身丫鬟,一个叫红糖,一个叫红香的,都扑在了二姑娘身上,替她扛着了一下,疼得哭做了一团!
曲文澜赶紧出口,她真怕侯夫人在她府里将人给杀了,要是闹到了外面去,说不得还得连累她那个在宫里有孕的二房表姐喃!
“姑姑息怒啊!”
同时,老夫人也赶到了,看着这架势头如斗大也赶紧吼了起来!
“儿啊!快住手!”
可这时地上的曲家二姑娘却语出惊人不死不休!
“夫人!你可不能打我!小女肚子里可是世子爷的亲骨肉啊!”
我那个去!
曲文澜炸了!而听到这声惊呼的老夫人,夫人,各房姨娘以及侯夫人被雷劈得是“外焦里嫩”!
一众人都静了静,连下面的丫鬟都惊呼出声赶紧一把捂着嘴。
曲文澜大骂一声不知廉耻,上去重重踢了曲雯霏小腿一脚,气得眼泪瞬间下来了。
果然是贱人生的贱人,这是要连累她也要被人瞧不起啊!
她还怎么嫁的出去!
老夫人见多识广,赶紧将现场安抚下来,一群人都被拖到了她的院子里,细细审问了。
剩下的事,已经不是曲文澜这个年龄段能听的话题了。
金銮殿上的事老夫人这下也知道了,她请了大夫过来替人摸了脉,可日子实在太短了些,做不得准。
侯夫人一口咬死是不会让这女子进府的,而曲雯霏却也一口咬死肚子里就是怀上了,老夫人听得真是进退两难。
姑娘的作用就是为了稳住联姻之间的关系,可因此结了仇却是不妙的。就这么舍了一个正当议亲的姑娘,还是府中模样最好看的,老夫人也是舍不得了。
左右了之下,也为了保全曲二姑娘的命。
侯夫人与老夫人各退了一步,准备让人给姑娘熬落胎药,然后送到庵堂里去。
只是谁也没有料到,曲雯霏趁着盯梢的人不注意,偷偷将药倒进了一旁的盆栽里。
更是在趁着夜色被送去庵堂的路上,跟身边的红糖联手,眯晕了红香跟她换了身份,在眼皮子底下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