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侍卫有点儿“狠”[皓嫣同人]》eleven虞

4、两难

　　乐嫣得知了玄武门和东宫的事情，也知道长歌处境定是艰难，她每每想到长歌可能要东躲西藏的生活，就茶饭不思。
　　那日，乐嫣开门本来是要问皓都一些情况的，谁知还没有等她开口，就来人通传杜如晦让皓都回杜府。好在方义随后赶到，从方义欲言又止的态度，乐嫣瞬间明白，有些事情再也不会回到从前那般了。
　　杜如晦告诉皓都，马上秦王会入主东宫，成为太子府的新主人，一切都已是定局，从此以后再无人敢将手伸向现在的东宫。
　　“皓都，这次秦王顺利入主东宫之后，你不用再整日守在东宫，你就跟随为父，跟着我处理一些剩下的事情，比如，抓捕李长歌。”杜如晦脸色阴暗下来。
　　“是，义父。”
　　皓都自然也是愿意凭自己的能力去立下功勋，完成义父叫给的任务。现在秦王地位稳固，县主定然也会永远平安喜乐。更何况，县主每次见到他，都会害怕，这样也好，不用与她时常碰面，她也不必总是恐慌。
　　长安城依旧繁华，田间百姓还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东宫虽易主，但是春日的生机没有改变。
　　秦王李世民成为太子，乐嫣也成了永安郡主。皓都在跟随义父身边，偶尔听闻别人说起永安郡主这个称谓之时，心中总会感觉很是安心。
　　皓都随义父在太子府书房抓住了李长歌，连夜根据太子之命关进厢房，皓都听从义父交代设局，李长歌如有外跑之意，直接就地正法。
　　皓都命太子府内宫人和下人远离厢房，不得靠近，一早上他撞见有人议论，当即想直接杀一儆百，但仔细一看其中还有永安郡主殿内的下人，于是只管严厉训斥警告了一番。
　　乐嫣早晨听安柔说，有下人听说长歌就关在厢房。但得知看管的负责人是皓都，心里又觉得长歌凶多吉少，皓都手起刀落杀人时的情景，乐嫣回想起来依旧害怕。
　　晚膳过后，外面大雨，皓都知道这样的天气最是容易出事，于是和方义一同前往关押李长歌的厢房。
　　“那日玄武门和清剿建成余孽并未见到皓统领。”
　　方义一直想问皓都，但是一直没有机会。
　　“我奉命守护府内殿下家眷。”皓都没有避讳。
　　“是保护郡主吧”方义看向雨中的皓都。
　　“是”
　　既然方义说到了，他也不用多说其他。
　　“若不是房公举荐你，便是。。”方义依旧继续说，但是还没说完就被皓都打断。
　　“你我皆是府中侍卫，都是奉命行事，不知方统领有什么疑义”
　　“年少之时，你随杜公前去府外办事，那日永安郡主随永宁郡主出府，回来后郡主睡着了，王妃命我背郡主下马车，我背郡主入府时撞见你回来，那时你流露出要杀我的眼神也是奉命行事吗？”
　　方义最后那一句，让皓都陷入回忆。
　　那时自己入秦王府已有一两年，方义跟他年纪差不多，但比他入府晚点儿，那年应该是方义刚入秦王府。
　　平时乐嫣回来若是醒着都是皓都伸出胳膊让乐嫣扶着下马车，若是昏睡中，都是皓都将乐嫣背回寝殿。皓都心中乐嫣身份尊贵应当如此。
　　那日他随义父外出，回到秦王府，正好看见方义背着乐嫣，他本来是要上前抢下乐嫣再质问方义，可是看到了秦王妃在一旁，就明白这是秦王妃授意。
　　皓都当时莫名就讨厌方义，也莫名就起了杀心，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想应该是觉得，方义的存在会降低他在府内的影响力吧，毕竟方义后来成了是殿下贴身侍卫。
　　皓都倒是没想到方义今日拿此事来反问他，挑了挑眉，嘴边嘲讽到：“怎么，方统领今日随我来此，是要叙旧吗？”
　　两人再就无言，等到了厢房，侍卫说永安郡主来过，皓都随即感觉不对，和方义大步进入厢房果真，进来发现，厢房榻上是乐嫣。
　　方义见状带人出去追李长歌，皓都以为是乐嫣故意放走李长歌，于是冷着脸，看向乐嫣的眼里充斥着凉意，虽然乐嫣是永安郡主，如遇危险，皓都定是会会拼命保护她，但这不代表郡主就可以打乱他的任务。
　　皓都颇有些不耐的喊，“郡主。”
　　他见乐嫣并未回应，眉眼紧闭中的神态不似是假装，于是开始有些担心，又喊了一声，郡主，过于急切的皓都忘记礼仪尊卑，手搭在乐嫣肩上，轻轻摇晃她，也不见她醒来。
　　皓都担心永安郡主，命人去通传太医。乐嫣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皓都只觉得胸口闷到好似要溺水。
　　上次他有这种感觉，是两年前乐嫣落水。那日他与义父外出办事，回府后得知乐嫣落水，虽被魏书玉救起，但是晚上高烧不退。太医们来了一波又一波，他守在殿外，心里就是这种感觉。
　　太医来了之后，告知皓都郡主只是昏睡过去了，不要紧，睡一觉就好了，皓都这才放心。皓都命人找来乐嫣身边的婢女，这才得知婢女晕倒在书房外面。他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守在乐嫣身边。
　　那次乐嫣落水发高烧，他是侍卫不能进寝殿内，后来长孙王妃出来，看见他在殿外，有片刻怔住，“皓都，我记得殿下说过今日你义父带你出去有要事。”
　　“是，属下…”皓都行礼，目光看向了殿内。
　　长孙王妃知道皓都是杜公义子，内心自卑还敏感，平日做事就冷漠要强，想到这时不免动了恻隐之心。
　　“乐嫣已经好多了，现下只是昏睡。这世人皆苦恼于分身乏术，秦王和我也知道你对秦王府忠心耿耿。”
　　外面方义带人追捕搜查的混乱声让皓都从回忆里清醒过来。 今天这事，他心里知道，永安郡主不会有什么事，毕竟永宁和永安从小就姐妹情深，这李长歌这么做怕是为了保全郡主，免得她郡主因她犯下包庇之罪。
　　可是，当他看见乐嫣昏迷在榻上时，还是会不由得紧张，紧张到都忘记自己的使命是要去抓李长歌。皓都就这样一直守在乐嫣榻前，这时她不再是永安郡主，她仅仅是李乐嫣，皓都可以仔仔细细的看着她的眉眼，不用再自卑的去躲开乐嫣恐惧他的那种目光。本来有些生气于郡主放走李长歌的皓都，却一直守在乐嫣身边，直到永安郡主殿里的婢女前来才离去。
　　次日，杜如晦命令皓都追杀李长歌，拿回太子玺。皓都深知这是义父要杀李长歌，殿下不一定是这个意思，但依旧接受了这个任务，没有反驳。
　　他本就是杜如晦的义子，只需听命，领命，杀人，抓人，剩下的他无需考虑。尤其是为了殿下能够无后顾之忧，能够让殿下安稳的登上那个座位，他必须按照义父交代去做，只有这样，义父才能安心，永安郡主才能安稳。
　　只是皓都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他认为只要殿下稳坐太子之位，就可保护永安郡主时，一道带有惩罚意味的圣旨，炸开了太子府。
　　乐嫣领了被封为永安公主的圣旨，也领了和亲草原的圣旨。她的眼泪是无法打动皇帝的恨意，她的每一滴眼泪，都是在祭奠身为一朝公主的使命。
　　玄武门之变后的一日，她去找阿娘，问阿娘自己的阿耶如何对大伯父一家赶尽杀绝。
　　阿娘那时在烹制醋芹，一面调和五味一面告诉她，不仅仅是为了那个争夺位置，也是为了大唐百姓，也为了她。
　　因为那日蹴鞠，太子建成动了要把她送到阿诗勒部和亲的心思。李世民身为人父，这就是促使这次杀戮变得决绝的原因。若是太子登基，她就是宗室女，皇家宗室女最后的结局，只有异族和亲。
　　只是，乐嫣万万没有想到，皇祖父虽然同意阿耶为太子，但是作为一种惩诫，乐嫣依旧是一枚棋子，逃不出异族和亲的命运。
　　当天，阿耶阿娘都来到她的寝殿，就像小时候一样，只是，她还是无法让自己适应和亲公主的身份，但是她也在尽力去适应。
　　“阿耶，阿娘，草原不同于长安，前朝奕承和亲，带了那么多人，最后没有几个活下来的，我不希望大家为我而死，那样我和亲的意义就没了，希望阿耶阿娘不要让这些宫人相随，就派人送我一段，然后再让他们返回长安吧。”乐嫣的说话时，眼中含泪。
　　李世民和长孙氏完全没有想到乐嫣会说这样的话，他们的嫡女不仅仅是一个小白兔，她善良懂事，直到现在还是识大体。
　　“乐嫣，阿耶已经同杜公说了此事，杜公说让皓都同你一并前去，皓都武功高强，他定会护你周全，如若你不要那些婢女同去，那就将方义也带去。”
　　“太子殿下，婢子愿同公主一起前往草原，婢子也会照顾好公主。”安柔一改往日胆小，对着乐嫣微笑。
　　“安柔，你不许去，那草原人生性鲁莽，你就在长安，替我照顾好承乾，方义你也不要去，你就留下照顾我阿耶，杜公无儿无女只有皓都，皓都也不要去了。若阿耶不放心，就让皓都陪同前往，然后再让他返回长安。”
　　“公主，你若不让婢子相随，婢子只能已死明志。”安柔此时泪流满面，她心中只认乐嫣。
　　“好，好，孤的女儿和宫人，都是好样的。”李世民此时声音也开始颤抖。
　　王妃长孙氏则若有所思，等李世民从寝殿出来之时，长孙氏，附在李世民耳边，说了几句话。李世民听后，不免疑问“房玄龄都没主意，他魏徵能有办法？”
　　长孙氏则说“殿下，你若是以皇储的身份问，定然没有办法，你若是以父亲的身份去问，臣妾觉得定然有希望。听闻魏家四子一女，除了魏家小郎君，其余全都留在老家，您说，魏大人可否有对策。”
　　皓都这几日忙着追查扰乱军心之事和追踪李长歌，利用了魏书玉的唯唯诺诺，成功堵截了李长歌。皓都知道魏书玉对待李长歌的感情绝不同于对永安郡主，所以他也曾想过魏书玉是否会为了家族荣光而放弃儿女私情。
　　谁知魏书玉竟然开始左右为难，不想舍弃家族荣光，所以跟他围堵李长歌；但又不想放弃对李长歌的感情，事后又故作后悔深情，射箭的时候又故意射偏，令李长歌现在生死不明，估计又逃走了。
　　所以，他心里瞧不起魏书玉，倘若是他，就算是一时糊涂选择儿女情长，也不会左右摇摆。既是选择了，就不再回头寻觅过往，定是会向前走，冲过去再考虑其他。
　　更何况，他本就是心狠手辣之人，一心想要凭自己能力爬上高处，怎会为了这些而耽误自己的前程。
　　晚上皓都回到杜府，杜如晦在院内等他，脸上神情晦暗不明。
　　皓都不解，以为是李长歌下落不明的原因，忙上前解释：“义父，孩儿无能，不过李长歌身受一箭又高处落水，想来逃走也走不了太远。”
　　杜如晦看着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义子，想到不日就要随永安公主前往异族，这一别，怕就是最后一面，他自知皓都心中以建功立业为首任，此番前去阿诗勒部，几乎断送了他所有前程，不免心中有些悲悯。
　　“皓都，你把李长歌之事先放一放吧，过些时日，你同永安公主去阿诗勒部。”
　　杜如晦把皇上的旨意告诉了皓都，皓都压住内心波动的情绪问自己义父。
　　“义父，皇上这用意何在？”
　　“用意？哪有什么用意，只是在为自己死去的儿子报复吧。房玄龄都没有办法，圣旨已经下来了，殿下的意思是，让你和方义陪同前往。我听闻，公主并不想带宫人，说是草原环境恶劣，怕其他人伤亡，也不想让你和方义留在那里，说怕我孤苦无依，但是，你一定要留在公主身边。”
　　皓都沉默，一种无力感捶打在他胸口。
　　“为父了解你，知你心高气傲，一心要在这庙堂之中凭本事立足，如今让你随行于郡主，怕是与你而言是折断羽翼一般。”杜如晦流露出少有感性一面。
　　“义父，孩儿并没有担心这些，既是秦王殿下之命，我便是誓死保护公主。只是，此去草原路途遥远颠簸，公主千金之躯，怕是…”
　　皓都快速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突然想到一个对策，只是，这个对策必须要太子同意。
　　“义父，孩儿想去一趟东宫。”
　　“你要做什么”
　　“义父，我知道有一种假死之药，只是这个办法，需要殿下同意才能行得通。”
　　“皓都，这不是小事，若是暴露，太子殿下也会有危险。”
　　皓都跪在地上，杜如晦一时看不清他的表情。
　　就在这时，个熟悉的威严的声音出现：“皓都，你同孤讲一讲你的计划。”
　　皓都和杜如晦听到声音皆为一惊，跪拜地上跟李世民行礼。李世民扶起杜如晦和皓都，让他们进屋再说。
　　“属下得知有一种假死之药，要是服用便如真死一般，到时将公主秘密换出，以后便以新的身份生活，只是以后就再无永安公主了。”
　　皓都声音有些清冷，屋内烛光打在他脸上，映衬到往日冷面的侍卫此刻似有一丝热血。
　　杜如晦开口：“殿下，皓都的主意虽可保公主不嫁草原，但若是被有心人发现，殿下要三思。”
　　“克明，孤实话告诉你，孤早有此意，只不过，明日孤想再问一个人，如若他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就按此行。”
　　“殿下，这…”
　　杜如晦刚要劝阻，李世民伸出手告诉他无需再说，打住了杜如晦的话，李世民转头看向皓都。
　　“孤好奇，若是孤不同意这个方法，你可有其他方法吗？”
　　“属下愚笨无法，只有誓死保护公主。”皓都伏地叩拜。
　　其实，若太子不同意，皓都也会将在和亲路上用此方式，然后再以死谢罪，只是对义父来说，他真的是属于忤逆不道，无法对义父尽孝也会是皓都的遗憾。至于原因，皓都自己也不明白，大概是因为太了解永安公主的性格，胆小爱哭，善良又无能。这样的人如何在异族生存，这对于她来讲，客死他乡就是这样一个结果。不想让公主送死，就是皓都认为的原因。
　　李世民看向皓都，深谋远虑的李世民怎会看不透皓都的内心，许久他说：“皓都，你无需考虑和亲路上让永安诈死或是其他，如若明日无其他方法，就按此行。”说罢转头看向身边的杜如晦，淡然一笑。
　　“克明，你带的孩子甚得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