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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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屋里，微微迎着风吹拂，感到神思清明。
将从张择文处拿来的《寻鲤山奇景》誊抄完毕，伸了个懒腰，又读了几页诗书，吹熄了蜡烛，上了床休息。
第二天一早，也许是因为睡得好，起了个大早。吃了些餐点，就听到门外传来交谈的声音，打开门一看，不出所料正是许慎等人。
“进来吧。大清早的，有什么事来找我？”沈钰一边打开门，一边问道。
“没什么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吗？”
沈钰白了一眼说话的张择文，“没事当然可以来找我，但是你说这个话就绝对有事。”
白守安笑着说道：“那你还真的猜对了。”
“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母亲嫌我碍事，打发我去给乐妹挑些时兴的料子、首饰之类。”许慎说道，“我想着你们来了多几个劳力，拉你们陪我一起去看看。”
“今早我一开窗喜鹊就飞了，就知道没有什么好事。”沈钰一边说着一边整理衣服往外走，“走吧，先去哪？”
安南城里的街道除了主干道能并排行驶两辆马车外，都很狭窄，两层小楼将手伸出窗外就能够到对方。
沈钰走到街道上，看着头上包裹着布巾的小摊贩在沿街叫卖，有卖花的、卖女红的妇女，穿着粗布衣服走街串巷，还有外面村庄穿着草鞋的樵夫挑着柴火正和居民谈价钱。
他们的生活虽然贫苦，眼睛里却有着光，有着对生活的期盼。
沈钰走到了百宝阁停下了脚步，依稀记得这是家在京师很出名的铺子，沈李氏染病前很喜欢。白守安也停下了脚步，“没想到这铺子还开到这里。”
这是家新店，看到沈钰白守安停下了脚步，许慎就抬腿走了进去。
柜台后的掌柜是个有眼力的，看到许慎四人进来就知道是个大客户。被发配到这里开分店，想着赚个婚嫁钱，没想到对这里的人来说价格高昂，门可罗雀。好不容易碰到个能买东西的，赶忙迎了上去。
“掌柜的，把店里的翡翠簪钗拿出几样看看。”张择文开口说道，“小姑娘带这个灵气。”
前面是对掌柜说的，后面是对许慎说的。翡翠不比玉金贵，好的翡翠也算是个中档料子，考虑到许乐的嫁妆不会那么的高，拿个在县城充体面的翡翠倒是合适，还有挑选的余地。
许慎这些年是一心只读圣贤书，也没人会跟他谈论这些，自然不知道女子的物件，就听从张择文的指挥。
掌柜的看许慎没有拒绝的意思，就忙吩咐跑腿的小二去库房取首饰。将许慎四人带到了里面的会客室里招待，还泡了杯好茶，只是放的时间久了，已经陈了。
那小二小跑两步捧出来了四个首饰盒，在桌子上一一平放。盒子应该是刚刚用湿布擦过了，摸着略带点湿意。
掌柜的将盒子打开，流光溢彩染了一大片。
“这个是赤金翡翠簪。”掌柜的将簪子拿出来，递给许慎，“这簪子是赤金嵌的，是老师傅打的，用料足实。”
用料确实足实，沈钰在心里吐槽，太厚重，看起来就很老气。
“这个是南红交翡翠瑞首璎珞。”看到许慎对簪子不感兴趣，将之放回后，掌柜的拿出第二件。
“这件南红通透，翡翠匝实，两相辉映，底下坠着金银嵌的瑞首，是个好寓意。”
这次是白守安否了：“现在不流行这种带些异族风味的衣饰。这也是十几年前的老货了。”
“珠宝新老又不影响，隔一段时间又起来了。”小心反驳白守安的话后，掌柜在心中划分着要求，要年轻的、时兴的。
“这件百蝶穿花十二钗如何？”掌柜的介绍第三件，“上面的蝴蝶是用金银线交织的，落在翡翠上，底下的钗子是赤金的。”
这次介绍直接略过了翡翠，现在的人，看翡翠还是用玉的眼光去看，半透不透的才好，这上面嵌的太透了，颜色还是墨绿不是辣绿。虽然都是赤金，但是钗分了两股，看上去就没有簪子的笨重。
将钗往边上放了放，掌柜打开最后一个盒子，里面是块翡翠对配，一块是水绿的，一块是墨绿的，上面雕刻着兰花和菊花。
掌柜的说道：“这原本是四件，梅兰竹菊花中四君子，后来卖掉了两块，还剩两块，做个对配倒还省的。”
张择文说道：“这件和那套钗都不算过时。不过菊花虽然大气，但是开后却是寒冬。这虽然体现了它的品质，但用在新婚男女上到底有些不妥。”
许慎拿起了钗子仔细看了看。微微移动，顶上的蝴蝶颤动着，俏皮的中和了墨绿色的深沉。
“这件倒是还好，墨绿色要是不俏皮一点，太深沉了压不住。”沈钰接着说道，“透的看着水汪汪的。”
许慎也不犹豫，直接了当的问道：“掌柜，这一套钗价格几何？”
“纹银二百三十两。”掌柜的笑着说道。
“赵宁。”许慎喊了声小厮，示意给钱，在掌柜的笑意盈盈中出了门。
完成一宗事，心情难免愉悦起来。沈钰走在街上，问许慎道：“首饰买了，还要去买什么吗？”
“还要去买几匹布，陪嫁过去。”许慎答道。
布倒是不难买，左转去万家布庄挑选就好。沈钰对布料是真的不了解，到了地方，看着张择文挑选出流行的花色，白守安再剔除不妥的，最后许慎拍板，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下来，事情就解决了。
回房屋途中，还有闲心去店铺买了一块豌豆黄。
到了屋子里，沈钰坐在椅子上，一会白守安和张择文也来了，各找地坐了，吃着已经分好的豌豆黄。再等了一会儿，交了差的许慎也回来了。
张择文问道：“咱们等到过了回门再走吧，先去谁那里呢？”
许慎说道：“看离得远近吧。”
“那就先去我家吧。”白守安邀请道：“夏天到了，南方园林水榭比较舒服。”
沈钰点头应和，还没有见过这边的亭台，也想多走走。张择文、许慎也没有意见。
“那就这么决定了。”白守安愉快的敲定了这件事。
天气晴朗，太阳晒得人暖洋洋的。吃过晚餐，沈钰坐了下来，吩咐乔安将东西收拾收拾。住了一个多月，也在此购买了一些没啥大用的小玩意。理一理，走的时候也比较方便。
在现世有时为了考察出差，常常帮同事带点当地的土特产，到了现在，仍然改不了这个毛病。摆弄着桌子上放的木雕，沈钰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
月亮朦胧皎洁，周围星星的光芒被遮盖住了，眼前只剩下了柔和的月光。月光一点也不温柔，像锋利的刀子刺在路面上，受伤的血腥味翻上来，有点苦。
也许，是真的回不去了。来到这里大半年了，沈钰现在才有点实感。
将这些东西收到小匣子里，也不知道寄给谁。沈钰在心中算着。
沈晏？书信都是极为简单的，字里行间透漏着清淡，对自己包括交友等都不限制，完全的放养式，对于这些应该是不感兴趣的。
陈斯？故户部尚书，也能尊称一句陈老丞相。在青山书院求学时教过自己经文，不过常常闭门不出，虽然有些传闻，但不知道具体是因为什么致仕。往年过节送过去的礼，连吃食都拒收了。
在书院时其他登门拜访的人呢？都不太熟悉。往往递个名帖，约个时间登门拜访，聊个几句，偶尔再吃顿饭，对方就若有所思的离开了。开始还有点紧张，过后就麻木了。感觉自己才像游戏里的NPC，谁都要来谈两句。自然也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
好像只剩下向言欢了，沈钰拿起向言欢给自己寄来的写了一些趣事的书信，看了看，写了一封回信放在匣子里，让周平把匣子送了过去。
沈钰紧了紧心绪，不能放任自己沉湎在感悟伤怀里，明日还要吃席，要养一养精神。中午睡得有点久，现在又睡不着。在床上翻腾着，过了一阵，安静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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