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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三十三只团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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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车的发动机“突突”响了好几声才点燃火，车屁股后面冒出一股黑烟，“吭哧吭哧”像老牛拉破车般费力地走了。
福婶终于按捺不住满腔怒火，牙一咬，撸了袖子就想冲上去找贺知梅算账。
哪想她才一动作，站在她身后的邻居大叔眼明手快地抓住她，怒喝，“你想干什么？！警察刚走你又想生事是吗？你还有没有脸？”
其他人见了也纷纷围上去，你一言我一语，骂得福婶和刘淮宇无地自容。
“姓汪的你居然好意思倒打一耙别人是黑心肝，我看这世上没有谁比你更恶毒，随便扯了个谎都敢理直气壮地让小梅赔钱，你当大家都是蠢货？”
“没想到刘小子你也不是老实的啊！分明是你妈信口雌黄，你还昧着良心配合你妈演戏，亏我之前还觉得你是个好的！”
“就是！你口口声声说是缩小影响为了小梅好才不让她报警，我看你就是心虚！就是想敲诈！”
“看贺老爷子没了就欺上门的龌龊玩意儿，我呸！别让我以后见到你们，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你们姓刘的还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刘老头年轻的时候坑蒙拐骗，生个儿子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其实也是个表里不一的小杂皮，啧啧。”
邻居们骂得狠，一方面是真的为贺知梅鸣不平，另一方面则是为自己差点信了刘淮宇的满嘴谎话而恼羞成怒。
邻里之间来往得多，外婆又是个黑白分明的人，大家担心外婆会对他们心生芥蒂，便借机找补一番。
“妈，我们走！”
人多势众，刘淮宇不屑一时的口舌之争，他暗下决心有朝一日总会将今天受到的所有侮辱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临走前，他恶狠狠地眼神扫向贺知梅，其中含义复杂，竟让人生出不寒而栗之感。
贺知梅心头一凛，再不敢多看他一眼。
外婆怒目回瞪刘淮宇，随后揽着她的肩低声安抚道：“别怕，他不敢做什么。”
贺初初想到原书里的情节，不由捏紧了拳头，如果可以，她真想打爆男主那张令人作呕的丑脸。
按照本来的剧情走向，贺知梅与男主毫无过节，他都能为了一己之私败坏贺知梅的名声。现在两家交恶，那他岂不是...
就在贺初初心烦意乱，不知道该想什么办法才能彻底摆脱刘淮宇的时候，只听赵晏清突然开口了，“刘先生，借一步说话。”
他唇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而语气却是不容拒绝的强势。
刘淮宇揣摩不清赵晏清的用意，但他有心试探对方的斤两，是以没多犹豫，便微微颔首，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
两人来到门外一处比较僻静的地方，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赵晏清兀自点燃一根烟，漫不经心地叼在嘴里，缭绕的烟雾扑了刘淮宇满面，让他眉头紧皱。
“你到底想说什么？”终是刘淮宇定力不及赵晏清，沉声问道。
赵晏清缓缓吐出一口烟，撩起眼皮看向刘淮宇，“在你跟贺知梅退婚以前，你就在青溪市交了一个女朋友吧？是你们秘书长的女儿？”
“你们秘书长叫什么来着？陈志飞？”
他的语气很淡，是闲聊的口吻，然而刘淮宇却听得胆战心惊，瞳孔紧缩，低声质问：“你怎么知道？你想做什么？”
赵晏清要笑不笑的嗤了声，“你猜？”
说来也是巧。
姑父有三个老战友都是灵云县人，其中一个住在县城下辖的的镇子上。因为路程比较远，赵晏清拜访完其他两个，直到昨天才提着奶粉、白糖、罐头等礼物去探望对方。
他是半上午的时候在县汽车站搭乘的专门跑乡镇运输的小型客运车。
客车是七十年代末出厂的老车型，经年风吹雨打日晒，外皮掉漆严重，车窗玻璃也摇摇欲坠，碎掉的几块仅用塑料板补上就算完事。
道路颠簸，赵晏清又坐在最后一排，为了避免自己的脑袋会撞上车顶，他将鸭舌帽的帽檐往下压低，几乎遮住大半张脸，整个人歪靠着座椅，闭眼假寐。
视觉被阻隔，听觉就会格外灵敏，加之车上的人声混杂着鸡鸭“咯咯”、“嘎嘎”的叫声，车厢内嘈杂喧嚷，他很容易就能听到身边乘客的聊天内容。
赵晏清前排座位坐的是一对母子。
两人最后上车。
儿子西装革履，肩背黑色公文包，不掩风尘仆仆的疲惫；而他的母亲是个脑后盘着圆髻的瘦小妇人，始终絮絮叨叨地说这些家长里短的琐事，令儿子一脸不耐。
“我一路上坐车很累，不想听你唠叨那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你能不能消停点儿？”
儿子用卫生纸捂着鼻子，坐姿也前倾，似乎半分都不能忍受车子里的脏乱差。
“我...”妇人被无端呵斥，一时语塞，半晌才戚戚艾艾道，“我这不是久了没见你，想跟你多说说话吗？”
儿子却丝毫不作理会。
车子驶离汽车站后不久，快到出城上国道的时候，路边有人招手拦车，司机停下车，下面“呼啦啦”又上来5、6个乘客，使得车内空间越显逼仄。
赵晏清侧了侧身，抬手把车窗完全打开，然后再次阖上双眼。
只听妇人沉默良久，又才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现在你跟那不知廉耻的小贱蹄子退了婚，有什么打算？”
“你年纪也不小了，我这儿看中了一个姑娘，你跟她小时候...”
妇人的话还没说完，她儿子就睨了她一眼，“你别多管闲事，我有自己的安排。”
“哦，那就好。”
妇人多少还是了解儿子的，察觉到他言语之间有所保留，忍不住问道：“是大城市里的姑娘？还是你们单位的？”
“要我说，大城市里的那些女娃子个个娇生惯养，还瘦条条的，一看就干不了活。”
“宇娃子，你听妈的没错，人长得漂亮有啥用？你们男人娶老婆又不是当摆设，要找能生又能下地种庄稼的...”
“你烦不烦？”儿子忍无可忍，低声斥责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大字不识几个？”
“她是我领导的女儿，对我以后的前途有很大的帮助，你少拿你那套下里巴人的理论胡咧咧。”
“领导的女儿？！”妇人震惊，她失语半晌道，“你领导？就是那个、那个...市长秘书？”
“是秘书长。”
儿子沉下心口浊气，暗恼跟他没见识的妈说那么多干什么？因而他接下来不管妇人如何絮叨，再也不发一言。
车子在国道上行驶没多久，车速便缓缓降低，继而在水电站附近停靠下来。
这一站下车的人不少，包括前座的母子俩。
赵晏清似有所觉，睁开眼往两人身上瞥了一眼，虽然只是不经意地一扫，但到底因为对方先前的对话而在心里留下一道浅淡的痕迹。
他越是云淡风轻，刘淮宇就越觉赵晏清的深不可测，脑子里一再怀疑他究竟是谁？有什么来头？听他的口音是北方人，为什么却在地处西南的青溪市都能如鱼得水？
刘淮宇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道：“我劝你别故弄玄虚，也别打歪主意！陈秘书长不是轻易能对付的人，你小心赔了夫人又折兵！”
赵晏清闻言，嗤声道：“哦，秘书长是什么很厉害的职位吗？”
他说着笑了笑，而后抬起夹了烟的那只手拍拍刘淮宇的肩，带着火星子的烟灰抖落在刘淮宇的西装肩袖上，眨眼间就将布料燎出一个破洞，“不是我想做什么，而是你。”
“我只说一次，收起你对贺知梅以及她家里人的算计，否则你会死得很惨。”
赵晏清一言一行无不是对刘淮宇啊的轻视，他被激得双眼发红，怒目而视道：“你敢？”
赵晏清站直身体，眼睫微微下垂，颇为居高临下的审视刘淮宇，“我为什么不敢？”
“到时候不需要我动手，你的秘书长都会对付你讨我开心。”
“你！”
刘淮宇满腔咆哮肆虐的怒火在他极力的压抑下才没有喷发而出，他的后槽牙咬得死紧，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吹、牛、谁、不会？”
赵晏清收起那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懒散样儿，敛眉逼近刘淮宇，“那你就试试。”说完，他不欲再与不相干的人浪费时间，将手里的烟碾灭后转身回去店里。
刘淮宇盯着他的背影，神情变幻莫测。
*
因为白天耽误了不少时间，贺知梅和外婆忙着准备第二天的生意食材，所以两家的晚饭也较平常吃得晚。
饭后曾时凯留贺初初和贺星勉一起玩插卡游戏机。
贺知梅见状也就没着急走，她帮着外公洗了一碗葡萄、切了一盘西瓜端到院子里的葡萄架下，然后招呼在看三小只玩游戏的赵晏清过来吃。
皓月当空，夜色澄明。微风吹过处，花香阵阵。
“今天真的很谢谢你。”
贺知梅与赵晏清同坐在葡萄架下，一时相对无言，便旧话重提。
赵晏清看着她。
小姑娘的模样生得好，明明月色下，姣好的面庞更显出尘的清幽，他不以为意地轻笑道：“不是说了很多遍了吗？”
贺知梅语塞，脸颊微红，眸中露出几分无辜，“你听烦了吗？”
赵晏清摇头，“没有。”
“喔。”
赵晏清笑看她一眼，然后缓声道：“我得归队了，明天就走。”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卡到头秃，短小了。 o(╥﹏╥)o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