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十九只团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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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琛这话跟打哑谜似的，不仅贺星勉和曾时凯一头雾水，赵晏清也是满腹疑窦，他直截了当地问：“你帮什么忙？”
要贺初初的开口的事，十有八/九与贺家有关，那不就涉及到贺知梅？
嘿，现在轮到赵晏清不爽了，贺初初小妹妹怎么回事？
难道他不像能担事儿的人吗？齐琛那两把刷子，也就刷刷他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了，能有多大能耐？
赵晏清的脸色不好看，齐琛的心情转眼就多云转晴，当即乐不可支地哈哈大笑。
等笑够了，他又假模假式地嗅嗅空气，意有所指地说：“哎呀呀，你们闻到什么酸味儿没有啊？”
“酸气冲天，熏得我鼻子眼睛都痛了。”
贺初初到底是成年人的芯子，她听懂齐琛的言下之意是在调侃赵晏清吃醋了，至于说这话的原因，她没想明白。
而贺星勉和曾时凯两个小傻瓜，信以为真耸着小鼻子，伸着脑袋四处闻，末了还一脸茫然，“没有酸味呀？”
赵晏清彻底没了好气，踹了齐琛一脚，威胁道：“你就继续卖关子吧，晚上滚大街上睡！”
身无分文的齐琛瞬间认怂，迭声告饶，“别别别呀！我的好哥哥，我说！我说！”
接着他言简意赅地把贺初初说的话转述了一遍，赵晏清敛眉，而后“呵”了一声，“就这？”
他转眼看向贺初初，满眼都是“你什么眼光？居然找齐琛不找我？这么简单的事，我一句话就能搞定好吗？”
贺初初读懂了，然后拳头也硬了。
果然！就算到了九十年代，她也依然讨厌那些拽得二五八万的公子哥儿！赵晏清欠揍的模样，让她恍然看到了自己的堂哥，好想给他一拳哦！
可是赵晏清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她又转瞬打消了这个想法，他说：“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直接来找我，找齐琛没用。”
好吧，金大腿诶，怎么能对他动粗呢？
贺初初沉浸在“我背后有人”的喜悦中，完全忘了细究以赵晏清那目无下尘的高傲居然会这么热心？
又等了十多分钟，差不多是十点半上午的光景，秦老师姗姗来迟。
他约莫四十来岁，样貌寻常，戴一副玳瑁边框的眼镜，气质透出几分风骨，身穿的确良白衬衫和深灰色西裤。此时他两手提满了塑料袋，鸡鸭鱼猪肉都买了全，各色时令蔬菜也一个没落，其中还有一个有冬瓜大小的大西瓜，很是瞩目。
食材丰盛，看样子准备待客？
曾时凯早就耐性告罄，所以见人来了，他看上去比谁都高兴，甩着手远远地就开始招呼人，“秦老师！”
秦老师听到有人喊他，循声望过来定睛看了看，然后加快脚步向前。
由于他经常在下班经过综合市场时，总会去曾时凯爸妈的蔬菜摊儿买两把菜带回家，一来二去跟曾时凯很是熟悉，对贺初初和贺星勉也有印象。
曾时凯热情得很，他主动帮秦老师提东西，一边叭叭，“秦老师，我们等你好久了！”
他嘴皮子利索，不等秦老师问，就迫不及待地把来龙去脉说得一清二楚，所以等秦老师走近，他先粗略打量了一眼赵晏清，而后才把目光放在齐琛身上，语调不疾不徐，直言道：“小伙子，冒昧问一句，能否给我看看你的证件？”
齐琛心道，这秦老师挺谨慎。
“好，您稍等。”
他面上二话没有，低头便从随身背的斜挎包里翻出自己的身份证和省台发的实习证。
秦老师弯腰把自己那一大堆食材放在脚边，再接过齐琛的两张证件，单手扶着眼镜看得仔细。
随后他把两证还给齐琛，有些遗憾道：“我们老家那房子前些年拆了，叔公为了退休打算便选址重修，不过他好清静，所以现在住的地方有些偏僻，就算我给你说了地址，你们也不一定能找得去。”
“如果不是我家今天来了客人，我倒是能带你们走一趟，要不明天…”
纪录片项目的拍摄计划赶得急，台里的领导就给了齐琛两天时间，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耽搁，于是他道：“用不着麻烦您！”
“您只要告诉我地址就好，要是实在找不着，我们问附近的老乡打听就成。”
秦老师笑了笑，眼角浮出几条细纹，“也行。”
“有纸笔吗？我把地址和我的联系方式都写下来，必要时你可以联系我。”
齐琛闻言，赶紧拿出笔记本和钢笔。
秦老师很贴心，他在秦文正的住址旁边，还速写了一张有山有水的小型风景画似的地图，将方位、重要标志物都做了特别说明。
齐琛拿到手里一看，当即赞叹道：“您的画儿不错啊！字也师从名家？”
秦老师摆手道：“我们这些穷孩子，哪里名家不名家的？也就小时候得了叔公的指点，平时就自己瞎练练。”
“您太谦虚了。”
齐琛过眼的绘画和书法大师的名作真迹不少，自然知道秦老师的功力绝非等闲，心里生出亲近的心思，面上也难掩欢喜之情。
他小心将笔记本收起来，诚恳道，“也就是这一次道灵云县的时间紧，否则我肯定跟您好好儿讨教讨教，以后我得了空指定来拜访您。”
说完，他也跟秦老师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连连拍胸脯保证回去就联系他。
临走前，秦老师没忘了问贺初初打听贺知梅的情况，当然老生常谈的是让她回学校复读的事。
因为是姐姐的私事，当着赵晏清和齐琛的面不好多说，贺初初便语焉不详地应付了两句，“外婆跟姐姐商量过，可是她一般都不跟我们说她的想法，所以我也不知道诶…”
秦老师转念一想也是，半大点儿的小娃娃能知道什么呢？
他只好道：“既然这样，看来得等她的班主任亲自上门跟她谈了。”
*
秦家老宅所在的村子距离县城将近30公里，一来一回，挺费时间和精力。
与秦老师告了别，齐琛就火急火燎地跑回招待所拿了送给秦文正的见面礼，随后又在水果摊买了几斤新鲜水果。
在路边犹豫着要怎么去的时候，让毒辣辣的日头一晒，果断放弃选择用摩托车的方式，而是就近在汽车站外包了一辆面包车。
当然，是赵晏清付钱。
本来车子可以直接从汽车站出发，但考虑到要送三个小孩回家，齐琛就让司机绕路走环山公路。
一行人刚坐上车，赵晏清就懒懒散散地对齐琛道：“你自己去啊，我就不去了。”
齐琛瞬间变得跟跳脚鸡似的，一惊一乍，“为什么！你还是不是兄弟了！”
赵晏清眼神凉凉地扫了他一眼，“我要不拿你当兄弟，你现在正流落街头呢。”
他懒怠听齐琛再纠缠，随便找了个借口堵住他的嘴，“我姑父刚跟我发消息说，让我替他去看一个老战友，我没功夫跟你瞎耽误。”
齐琛半眯着眼，露出一副高深莫测完全不相信他说辞的表情，“你姑父的战友？我怎么听着像你胡诌出来的呢？”
赵晏清的姑父年轻时戍边，后来因公负伤便调回内地，而今在青溪市军分区司令部任司令员。
要说真的有战友，那得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呀？还能一直联系着？
赵晏清挺清楚齐琛心里的小九九，睨他一眼，高冷得要死，“你爱信不信。”
他向来说一不二，齐琛没招对付，不得不愤愤作罢。
这面包车常年跑的是城乡生意，搭乘的客人、运送的货物多且杂，加上司机也不怎么清洗车子，所以车内的味道那叫一个酸爽。
贺初初一上车就憋气捂住鼻子，把车窗也开得老大，饶是如此，那一股挥之不去的怪味仍在鼻尖飘来荡去。
“初初，好臭。”
贺星勉忍得比她更难受。
他两年前的那场大病留下了病根，体质相对常人而言要娇气得多，眼下胃里咕噜咕噜的难受，所以便凑在贺初初耳边嘀咕，以此来转移注意力，“车子里的味道好像煮熟了的鸡粑粑。”
贺初初本来皱着眉，一脸严肃，闻言差点失笑出声，“你从哪儿学来的奇奇怪怪的形容？”
贺星勉有理有据，语气天真，“天气很热啊，热气把臭味加热...”
“行，我懂了。”
贺初初未免话题往重口味的方向一去不复返，她赶紧出声制止，“我觉得你再说下去，我都不想吃午饭了。”
她的话音才落，司机就猛打方向盘来了个上坡大转弯，一车子的人都被他甩得东倒西歪，贺星勉直接撞到贺初初的身上，再抬起头来时就泪眼汪汪地捂着肚子。
“初初，我有点想吐。”
贺初初看他白了脸，立即出声，“师傅，麻烦你停车，我们想下去。”
赵晏清回头，见贺星勉病歪歪的，小脸比雪白，关切道：“晕车了？”
贺初初点头应了声，等司机找好位置缓缓靠边，她便扶了贺星勉的肩带他离开座椅，“我陪他走路，你们先回去吧。”
这会儿已经到了综合市场外边儿，离家也就几百米的路。
曾时凯和齐琛齐声劝道：“没多远了呀，很快就到了。”
倒是赵晏清随后跟着起身，“你们俩走吧，我陪他们一起。”
贺初初没有拒绝，等在地上站稳，她对齐琛招了招手，“齐琛哥哥再见，早去早回。”
“借你吉言。”
齐琛也笑着挥挥手，然后让司机出发。
小面包车的发动机“突突”作响，车屁股后面冒出一阵黑烟，卷起地面的尘土，转瞬就跑得老远，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现在好点儿了吗？”贺初初问贺星勉道。
没了车上那股味儿，顿时神清气爽，贺星勉或许是觉得自己差点在人面前丢丑，他扬起小脸笑得腼腆，“我好多了，初初。”
贺初初拉着他的手，不放心道：“回家后得喝一支藿香正气水压一压知道吗？”
藿香正气水的味道特别奇怪，贺星勉一听就皱了鼻子，嫌弃道：“不好喝。”
“那总比你晕车强。”贺初初可不管他愿不愿意，一锤定音。
贺星勉鼓鼓脸，到底没敢反抗到底。
赵晏清将他俩的互动看在眼里，觉察出一些趣味来，他问：“你们家就你们姐弟三个了吗？”
“是吧，不算外婆他们的话，家里确实只有姐姐、我、还有勉勉了。”贺初初道。
“那你姐姐很辛苦。”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十九只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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