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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第 8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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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本丸出来，神奈若有所思地摸了摸发痒的脖颈，眉头疑惑地微蹙。
三日月的话让她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好像曾经也有什么人缠着她让她叫他的名字。
【呐、呐，小绫奈，来跟我学：‘る、悟’】
【别害羞啊~来嘛来嘛~】
【为什么你都直接叫杰和硝子了，却还是连名带姓的叫我？不公平！】
仍然是熟悉的吊儿郎当的音调，光是听着就让人不自觉攥紧了拳头。
——因为什么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下意识在心底这样吐槽的她后知后觉的一愣，神色迷茫。
奇怪，她……认识这样的人吗？
*
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紫藤之后，神奈就被要求躺进一个机器里检查身体。
“虽然‘小晋’这个名字确实是我准备起的下一个人工智能的名号，但是就这么出现在你身上我还是觉得不敢置信。”
紫藤回想到自己因为小说看多了脑洞大开所以想做一个快穿系统时的情景，顿感奇妙。
“它现在还没回复你吗？”
“没有，到了这里之后就一直没出声。”神奈从机器里出来，盯着自己手指上的朱砂痣看了一会，用灵力凝聚出一把刀对着它比划了一下。
“不然我把手砍下来留给你研究吧？我赶时间……”
“你疯了？！”
紫藤被这句话吓得差点心脏骤停，她不敢置信地一把拽住神奈的胳膊，抖着声音问她：
“你……暗堕程度是不是加重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思想会把手砍下来拿给别人研究啊！即便是不死之身也给她注意点啊喂！身体是这么造的吗？！
“是吗？”神奈其实没有多大的感觉，反倒觉得身体情况比之前有了些许好转。摇摇头，“我也不清楚。”
或许这种变化是潜移默化的？
“行了行了，把刀收起来，我来劝它。”紫藤觉得目前还是把这个莫名其妙的系统的事情弄清楚，其他的，只能慢慢来了。
“小晋，是吧？我知道你能听到我的话。”
“未来的我把你制作出来，你应该知道我的性子，如果你现在不出来，我就认定你会对我的好友造成伤害，在这之后，我绝对不会再进行任何与快穿和‘小晋’有关的研究，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对吗？”
她的双眸眯起，漫不经心中带着些许威胁：
“意味着，未来，不会有‘小晋’的存在。”
*
【呜呜呜哇主人！！！你好凶啊呜呜呜——】
目送神奈匆匆离去的背影，紫藤不自觉地锁住眉头。她转身望向承载了小晋的机器小人，黑乎乎的面部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流着宽面条眼泪的颜文字，好不可怜。
“你……”
【她有什么好的你为了她凶我呜呜呜……你都被她杀了我才不想跟她说话！我不做任务啦呜呜呜……】
紫藤敲着座椅扶手的手指猛然顿住，她琥珀色的眸子缓缓睁大。
“你刚才，”勉励压下心底的惊涛骇浪，她死死盯住小机器人的脸，从牙关中挤出几个字眼。
“说、什、么？！”
小晋：【……糟糕。】
*
神奈站在类似日晷的时空传送器前，细细感应那个世界的坐标。
有些模糊，但也不是找不到。
看来只能一个一个试了。
她抬手拨动上面的指针，深吸一口气。
经过这一段时间，她大概也能感觉到小晋态度中的排斥，与此同时她也对这个突如其来的系统起了防备心——
即便这是未来的紫藤所研发的系统。
这种情况下她只能想办法依靠自己。
金光乍起，穿着巫女服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空气中，只余一点微风卷起散落在地的草叶，被肉乎乎的白色爪子按下。
贪玩的小老虎从草丛里惊醒，睁着迷瞪瞪的双眼歪过头，毛茸茸的耳朵颤了颤。
*
“高华国？有啊，小姑娘你沿着这条路往前走，第一个岔路口右转，再翻过一座山，应该就能看见高华国的位置了。”
樵夫看着眼前长相十分漂亮的巫女小姑娘，指着不远处的乡间小路说道。
“不过天色晚了，你一个人进山太危险，还是等明天再出发吧。”
——找到了。
紧绷了好久的精神骤然放松，神奈甚至感觉到一股足以令人虚脱的疲惫。
这是她找的第14个世界。
光是找一个坐标模糊的世界就这样困难了，若是她去寻找没有自己灵力标记的网球世界……岂不是大海捞针？
暂时将心中升起的焦虑压下，她安慰着自己：
网球世界的大家早就忘记了她的存在，即便她找到坐标回去了，他们也只是陌生人。
而且她也有好好跟他们告别，应该算是没有、没有遗憾……
可是为什么她还是感觉有些难过？
神奈向樵夫道了谢，迈着虚浮的脚步向小路走去。
——或许那是她遭遇了那么多之后，交到的唯有的几个朋友吧。
倏地，她脚步一顿。
清浅的灵力气息从不远处传来，虽然微弱且断断续续的让人感觉不真切，但却十分熟悉。
察觉到这一点，神奈的心脏“砰砰砰”地剧烈跳动起来。
是绯龙王？还是四龙之一？
她飞快地冲那个方向奔跑，树木自身旁倒掠，耳畔的风声呼啸，好似要和心跳声融为一体。
“呼——呼——”
当她扶着树干停在一处小空地前时，她的耳边只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喘息声。
在她的身前，一个穿着脏兮兮白色披风的少年伏在地面上，一动不动的，好似没了呼吸。
层层叠叠的草叶中，金色的发丝倒映在神奈的眼底。
“——泽诺？！”
*
用清水给泽诺擦干净了裸露在外的肌肤后，神奈为他盖好了被子，起身对着樵夫再一次表示了感谢。
如果不是遇到好心的樵夫，她现在可能还背着泽诺在森林里转圈。
外面的天空已经暗了下来，神奈伏在床边借着仅有的光线用目光描摹少年苍白的面庞，心底有些发慌。
虽然小晋之前说过，这个世界在她离开后不会抹消她的存在，但是她心里还是没有底。
更何况她现在用的是自己的身体……
神奈忍不住再次用灵力探了下泽诺的情况，发现他真的只是昏迷，才缓缓放松下来。
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泽诺一个人昏迷在那里，披风也破破烂烂的，某一瞬间她还以为自己碰到了山姥切国广。
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不会照顾自己啊。
她静静看着他的脸，这样想着。
不知过了多久，神奈的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重，最终她还是坚持不住，彻底陷入了黑暗。
她从醒来就一路奔波，还连续穿梭了14个世界，灵力体力大幅度消耗，精神也时刻紧绷，却还是撑到了现在。
——其实她也只是想跟他们说一句：
不要担心，我没事。
*
泽诺醒来的时候，还是深夜。月色如九天银河般从床头的窗外倾泻而下，微尘在其中漂浮跳跃，仿佛在随着他的呼吸而运动。
又醒了啊。
他小小的遗憾了一会儿，目光放空，呆呆地盯着棚顶看。
漫长的岁月中，他最期待的就是昏迷和沉睡，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熬过一个又一个孤寂的日子。
——这次，是被谁帮助了吗？
视线从棚顶滑到身侧，熟睡着的黑发少女映入眼帘，让他的心脏猛然一颤。水蓝的眼睛死死盯着少女露出的半边脸颊，想要从中看出熟悉的轮廓。
半晌，他才敛眸，将复杂的神色掩在长长的睫毛下。
不，不是她……
泽诺自嘲似的一笑，轻手轻脚撑起上半身，将自己身上的毯子披在少女的身上。
他在想什么呢？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即便再遇到，也只会是和她长得像的人罢了。
正当他将手收回来的时候，伏在床边熟睡的少女缓缓睁开了双眼。
“泽诺？你醒了？”神奈揉揉眼睛，强撑着困意不让自己睡过去，抬起脑袋：
“感觉怎么样？我刚刚帮你看了一下，不好好吃饭可不行喔？”
泽诺是硬生生饿晕过去的，足以可见他过得是什么日子。神奈有些担忧。
在月光的照耀下，泽诺看清了她的样子。
那是一张极为清丽的脸，甫一看过去好像并不是多么出彩，但是仔细端详就会发现她的五官近乎完美，没有逼人的艳丽，却十分耐看。如果说远远看去只是像一抹模糊的美人剪影，那么近看便如云端谪仙，让人生不起虚妄之念。
额前的发丝被她束于脑后，仅留了几缕碎发从鬓角垂下，更显得她眉目姣好如画，灵气逼人。
直面她的泽诺整个人都陷入了无言的怔忡。
不是因为外貌，而是因为她的话和自己对她莫名熟悉的感觉。
明明、明明她和神奈长得一点都不像，为什么……
发现了眼前少年的不对劲，神奈这才反应过来，慌忙解释：
“抱歉、我是神奈，虽然长得跟之前不一样，但是这是有原因的……你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的事吗？我真的不会死，那时的事情其实是个意外，我……”
熟悉的语气，熟悉的表情。
泽诺感觉自己冰冷僵硬的身体内部像是燃起了一团剧烈燃烧的火，伴随着急剧跳动的心脏窜进血管、大脑，涌入四肢百骸，让他一瞬间听不清眼前的少女在讲些什么，只能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唇形看。
她是神奈。
她没死。
她……在他身边。
神奈突然感觉一股大力促使她身体前倾，登时就失去了平衡，整个人跌进少年的怀里。
结实的手臂不由分说地箍着她的腰，将她整个人紧紧拥住，却还是留下意识留了力道，生怕力气太大伤到她。
“神奈……”那嗓音沙哑得仿佛是好久没有开口说话了一样，刚开始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气音，但很快就在他不断的一声一声低唤中变得清朗起来。
“神奈。”
神奈被他吓了一跳，担忧地用灵力覆上他的喉咙，为他缓解不适。
“泽诺？”
他的嗓子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为什么绯龙王和其他三龙都不在？到底……发生了什么？
满肚子的疑问在她看见泽诺这个样子的时候又被她咽了回去。
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
温热的手掌扣在她的后颈，确认似的一遍遍摩挲着。泽诺埋首于她的肩窝处，越来越用力将她按在怀里的同时，不知疲倦地一遍又一遍唤她的名字。
那种力道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融入骨血永远也不分开。
“神奈。”
是做梦也好，幻想也好，他终于再见到她了。
“泽诺，我在。”
感觉到少年的身子在颤抖，神奈回抱住他，轻轻拍着他瘦削的脊背，不厌其烦地回应他的呼唤。
那一瞬间，仿佛所有的不安和痛苦都被温柔地抚平，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宁静。那种宁静不是这么长时间以来踽踽独行的冷清寂寞，而是终于遇到熟人的安心。
“神奈。”
“嗯，我在。”
“神奈。”
“嗯。”
“神奈。”
“……泽诺。”
“神奈。”
“泽诺。”
……
不知道两个人叫了多少次对方的名字，泽诺突然笑出了声：“我们这样好傻哦。”
神奈十分无奈：“你也知道啊？”
少年终于从她的肩颈处抬起头，在她红色的眸子里看见了宛若春风拂柳的温柔笑意。
他愣了一下。
神奈以为他是在意自己的红瞳，连忙垂下眼睛：“那个，其实原来不是这个颜色的，吓到你了吧？”
“没有。”
泽诺捧起她的脸，认真的盯着她看：“很好看。”
像是傍晚时分映了半边天的火烧云，尚带着天空般的澄澈，却有着日轮般的炫目，直焼进人心里。
这回轮到神奈愣住了，她脖子一缩，眼神躲闪起来：“是这样吗？”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泽诺好像成熟了很多，和以前不一样了。
少年轻笑一声，明朗的神色出现在他的脸上，仿佛又变回了高华国中的那个少年。
“是啊，神奈怎么样都好看。”
这么说着，似乎觉得语言的力度不够，他再次抱住她，毛茸茸的金发在她颈边蹭来蹭去，像是一只大型犬类。
这回倒像是在撒娇的小孩子。
正当神奈忍俊不禁地想抬手揉揉对方的脑袋时，泽诺突然按着她的肩膀两侧，将自己和她分开。
少年好像才意识到什么，铁青着脸色，“抱歉、我、我出去洗个澡。”
他好像好久都没有洗澡了！身上的味道会不会……
“欸？”神奈茫然，“这么晚吗？不然还是等明天天亮吧？”
说起来，她捡到他时看起来确实是脏兮兮的，像是一只流浪犬。
“不行！”泽诺毅然拒绝，站起身：“我马上回来。”
可是刚走了没几步，他就忍不住回头看一眼神奈，等到走到门口，他已经不受控制地看了她好几眼。
他在犹豫。
如果自己回来的时候看不见这种幻觉了怎么办？
他害怕一回来就见不到她，根本不敢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之外，以至于在门边踯躅了很久。
神奈不知道他的心思，但还是很担忧：“你要去哪？”
“这么晚了不安全，我陪你一起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每次想起来都好心疼泽诺，他活了那么久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