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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 5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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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痛像是一瓶化学药剂，侵蚀着她的神经末梢，浅羽绫奈早就头脑恍惚，好似虚弱得只剩最后一口气撑着，但还是低下头，轻轻说了一句：
“谢谢你。”
让我打这最后一场比赛。
【谢谢你，神奈。】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为了让自己能够顺利参加比赛，她日夜不间断地训练，时刻保持身体肌肉的爆发力，不至于在网球比赛中花费多余的时间来适应阔别已久的网球。
她帮了自己很多。
【真的，非常感谢。】
像是怅然，又像是不舍，她轻轻吐出一口气，整个人倏地一晃——
“喂！”
“浅羽！”
“教练！”
“绫奈！”
观众席上的少年情急之下单手一撑直接跨过护栏冲到赛场。
等神奈恢复意识的时候，自己正被忍足侑士环住肩扶稳了身体。
“你怎么样？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她一只手抵着少年滚烫而宽阔的胸膛，剧烈的心跳顺着身体相贴处一声一声传到她耳边，像是镇痛剂一样驱散了部分剧烈的痛感。
“没事的，”勉力站稳脚跟，神奈抬起亮晶晶的双眸：“侑士君，我赢了。”
忍足侑士抬手拭去她额间的冷汗，喉结微动。
“嗯，你赢了。”
仿佛被最美好的话语赞扬了一般，她忍不住弯起眉眼，面对着不知何时站在网球场地上的迹部景吾，扬起修长的脖颈，“迹部君，”
“全国大赛的冠军，我们女网部先拿走了！”
目光扫过忍足搀扶着她的手臂，迹部景吾眸光一闪，单手插进口袋，牵起嘴角：
“等着吧，本大爷会带领冰帝再赢下一个全国冠军。”
神奈：“我很期待。”
拿着球拍的手腕抖了抖，她按住右手，轻轻抽了口气。
医护人员来得很及时，躺上担架之前，她冲着观众席的方向牵起一个安抚的笑。
幸村君和木之本君都来了啊……总感觉自己这样子有点狼狈。
希望这场比赛不会让他们失望。
*
【滴，检测到来自‘冰帝男网部正选’、‘青学男网部正选’、“立海大男网部正选”、‘木之本桃矢’、‘木之本樱’、‘现场观众’等善意值共：300。
当前任务完成度：755/500（已完成）。
总善意值：755。】
*
接受完一系列的身体检查，神奈疲惫不堪地躺在病床上，昏昏欲睡。
直到现在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方式离开。
小晋到底去哪了？
原身也没有动静……是太累了吗？
半梦半醒间，神奈感觉到病房门被人推开，故意放轻的脚步和关门声隐约传进她的耳朵。
……是谁？
来人走到床边静静站着，半晌，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睡着了么……”
独特的音调带着气音，小心翼翼地好像生怕把她吵醒。
眼皮沉重地连抬起一个缝隙都很困难，昏沉的大脑仿佛是要拽着她沉沦到最深处，让人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是他……
身侧的床褥缓缓陷下，少年的目光落在她沉睡的脸上，从眉眼到唇角，一寸一寸描摹着五官的轮廓。
他就这样沉默着不发一言，好像光是这样看着就足以让他紊乱的心绪平静下来。
好像是在犹豫什么，温热的手掌多次想要抚上她的脸颊，最后却只是羽毛般落在额角，将她有些凌乱的发丝拨到耳后。
不知过了多久，布料的摩挲声传来，他俯下身，清浅的呼吸逐渐接近。
“绫奈，”
呼吸喷洒出的气息近在毫厘，熟悉的柠檬香钻入她的鼻腔，让神奈混沌的大脑有了一瞬间的运转。
是比赛结束后她送给他的糖果。
微凉的触感在额头上一触及逝，但她耳边却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一切声音都被过滤出去似的，到达耳膜的，只有一片寂静无声。
“我……”
——什么？
奋力地想要听清楚他接下来的话，但是浓厚的困意就像巨大的浪潮席卷而来，一瞬间将她淹没。无论她怎样拼命地想保持清醒，却还是抵不过身体上的疲惫，昏昏沉沉陷入无尽的深渊。
暖风顺着窗棂悄悄溜进来，吹起少年颊边的深蓝色碎发。
“……喜欢你。”
磁性的声线宛若月下提琴，奏出低吟的语句。
——仿佛是世间最优美动听的音乐。
*
神奈怎么都没想到，这一切来得会这么快。
她曾想象过自己的离去会如何悄无声息，亦或者是依依不舍，但是真当离别的倒计时开始转动的时候，她只觉得平静。
正如本丸覆灭后她从病床上醒来，得知自己的刀剑们没有一个存活下来时的平静。
【滴——系统更新完毕，任务已完成，开启回归倒计时：00:20:00。】
【嗞——检测到溯行军——嗞——入侵——】
迷迷糊糊中，神奈突然被脑海中的一阵机械音吵醒，她睁着迷蒙的双眼，听清具体内容时一个激灵就清醒了过来。
【溯行军？！怎么回事！】
许久不见的小晋结结巴巴地回答：【您的身上似乎有什么能够让溯行军定位您的东西，他们的目标是您。】
窗外暗色的天空聚拢起一片巨大的涡型乌云，像是深海巨鲨张开的大嘴，里面阴暗恐怖的黑雾缭绕，透出一个又一个人影。
银白的闪电在其间若隐若现，仿佛随时都会突破某个屏障，以雷霆之势劈开整片苍穹。
【还有十七分钟您就要离开此间世界了，如果不加以阻止，这个世界的进程很可能就会被溯行军破坏，即便世界有自动修复功能，但那力量终究有限，抵不过数量这么多的溯行军。】
虽然此时神奈的心底有很多疑问，但她深知事情的轻重缓急，无暇去顾忌其他。当下毫不犹豫扯下颈间的吊坠，一把捏碎了上面的红色琉璃珠，将溢出的灵力尽数吸收。
幸好她习惯节省和储存灵力。
庆幸之余她避开趴在床边睡着的忍足侑士，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神奈忍着身体的疼痛推开窗，单脚踩在窗沿时回头望了一眼少年的精致侧颜，从窗边倾泻而下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像是给他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银纱。
虽然之前就做了好久的心理准备，但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很舍不得。
她离开之后，他们还会再见吗？
她想参加迹部君举办的烟火晚会，想看着男网部的大家在全国大赛中大放异彩。
【还有16分钟，神奈大人，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他趴在明暗交界的阴影里，好似她一转身，他就会消失不见。
……还想知道自己陷入睡眠之前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她还没能好好和大家告别。
无数她不能理解的复杂情绪在脑海中闪过，神奈咬牙垂下头，灵力在周身疯狂运转起来。
下一秒，大开的窗前只剩下一片孤寂的月光。夜晚的微风拂过窗边布帘，扬起一道道弧度。
病房内沉睡着的少年像是做了什么梦，眉间紧蹙。
“……再见。”
“侑士君。”
*
【完成的500点善意值在这个世界不能动用，否则就要判定您任务失败，无法回归。您准备怎么做？】
恐怖而压抑的气息几乎铺满整片天际，神奈于错落的建筑间奔跑跳跃，浅金色的灵力被她的情绪影响得极为狂躁。
【放心，我有分寸。】
虽然灵力储备不够让它们有来无回，但是让它们跌近时空缝隙里再也找不到出来的路也足够了。
那代表的，是永远的放逐。
她死死盯着那团黑灰色的云层，仿佛能看见其中一个个泛着黑气的身影。
【转化100点善意值。】
【滴，确认消耗100点善意值，剩余总善意值:655。】
【回归倒计时：00:11:20。】
熟悉的力量感充盈经脉，她于深夜的顶楼间穿梭，倏而一脚踏空，外放的灵力化为轻薄的蝉翼带着她腾空而起。
远远地，神奈看见那团巨云的下方，银白色的身影展开了羽翼。
而不远处的楼顶，木之本桃矢站在那里遥望夜空，笔挺的身形仿佛与深夜的墨色融为一体，面上带着些许疑惑和似曾相识的了然。
木之本君也在？
不由得她思考别的，此时已经有黑色的身影执着兵器从云层中跳跃出来，嘶吼着冲向那抹存在感极强的银白色身影。
情急之下神奈扬起手臂，灵力凝聚出一道箭芒疾射而出。
“给我，滚回去！！！”
层层叠叠的灵光像是湖面乍起的波澜，携着破军之势冲破云霄，硬生生穿透那个溯行军的胸膛，将它钉回那团灰云中。
看见这道箭光，木之本桃矢眸光一瞥，看见她，眸底闪过一丝惊讶：
“你……”
不是还在住院吗？
审判者月赤着脚浮在空中，长过脚踝的银白发丝在夜色中飘扬，清透的竖瞳里倒映出神奈的面容。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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