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一诺》十二月夜

97、稀碎自尊

　　顾辞便自己去院中打坐，不多时，便听到老头儿起身的动静，便立时推门进去扶他。老头儿赞赏道，“耳力不错啊”
　　顾辞谄媚笑，“还是师父教得好。”突然夸她，不知道下一句怎么挖苦呢。结果老头子这次像是真心夸她，没有再说什么，便由着她扶他起身，给他穿了鞋子，再慢慢扶他出去。走到院中，看到厨房那边两个忙碌的身影，心里竟然觉得暖，这里，多久没有过人气了？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一下子，多了这么三个小辈，换了哪个老头子，心里应该都是偷偷笑的。可惜，有个孽徒在里面，哼，虽然没有杀他，但是不代表他就不恨他，就能原谅他了，想到这，便又扭开了目光，看向别处去了。顾辞扶着老头儿坐在桌边，“师父，咱们比划下？”
　　老头儿正好技痒，寒冰真气又苦练了这么多年，是要找个人好好比划下，心里才痛快，便欣然答应道，“好啊，小心伤了你。”
　　顾辞哈哈笑道，“无事，江寒在，伤了我，也不打紧。”
　　老头儿，“你倒是信任他。”
　　顾辞嘻嘻一笑，“他是我在这世上最信任的人。师父，动手吧。”
　　说完，往后退出几步，双手结印，掌心中凝出了一个箭头的形状，往老头儿推过去。之前跟郑远对阵的时候，顾辞让他先请，让他攻自己守，便是把先机让了出去。但是现在面对的是自己的师父，寒冰真气的功力，必然不可能胜得他，自然要为自己抢得先机。
　　老头儿端坐巍然不动，双手缓缓撑开，结出一块方印之形，直接撞上顾辞结出的箭尖，然后老头儿右手一发力，这方印便缓缓推着顾辞的箭尖往后退去。顾辞见得这变化，心中惊讶，怎会如此？这老头儿现在功力如此深厚了吗？竟然能在寒冰真气上逼得她毫无招架之力，明明自己才是发动攻势的那个，现在却感觉被对方攻得只能堪堪守住，而且随时会失手的情况。
　　越退越险，眼看着箭尖被老头儿逼得马上就要靠近顾辞的心口了，顾辞额角冒起了细细密密的汗珠。老头儿稍微撤了些真气，让箭尖和方印往两人中间的空地上推行，然后左手又突然发力，竟然另外又结了一块方印，自上而下，把顾辞结的箭尖生生砸碎了。顾辞多年来仗着武功一路横行，从未遇到过如此狼狈的情况，想到老头儿说她哪哪儿都不行，没一点拿得出手的地方，竟然丝毫不虚，以前真的是自大了，天下之大，高人辈出。
　　顾辞叹气，“老头儿，你看下这满地的冰渣子，像什么？”
　　老头儿看她一脸狼狈不可置信的表情，便说道，“像什么？难不成是你破碎的心？”
　　顾辞有气无力地摇摇头，“不是，是我稀碎的自尊啊。。。”
　　老头儿正色道，“武学一道，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一个人沉迷于寒冰真气多年，有所进益，以真气胜过你，自然也是正常。”
　　顾辞有点委屈地撅起嘴，“师父，你之前说我武功马马虎虎，我还不服气。。。”
　　老头儿笑道，感觉这次比拼真的有点打击到她了，“我胜了你，只能说明我在寒冰真气上的造诣比你高，而如果比拼其他拳脚武艺，我自然是远不如你。所以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了。”
　　顾辞乖巧点头，嗯嗯说道，“师父，再来。。。”果然好胜心被激发出来了。顾辞自四海游历开始，几乎无从败绩，如今输得这么惨，自然是不能接受的。一定要努力进步，反败为胜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