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一诺》十二月夜

85、寿宴伸冤

　　皇宫里张灯结彩，迎客殿中，正中间一个大大的寿字，喜庆异常。萨辟疆被换上一件暗红色的龙袍，坐在椅子上，被推到了主位上。右侧的辟氏夫人，左侧则是萨昊然，萨昊天仍然在被禁足并未出席。萨辟城作为皇帝的亲弟弟，坐在三皇子下首，虽然他对这种事情一向不热衷，但是他既然愿意来，众人也是高兴的。毕竟这闲散五爷，长身玉立，丰盛俊朗，一直都是各家女眷私心倾慕的对象。比起年轻的皇子，也是一点不落下风。
　　一众文武大臣，也早已列席坐好。泰安使团的人进殿贺寿的时候，注意到南武的一行人已经入席。莫语特意作盛装，以示庄重；花悦还是惯穿的绯色衣裙。顾辞仍旧是小厮打扮，只是换了一件红色的衣袍，跟红衣的花流儿站在一起的时候，还有点金童玉女的模样。两位御医随侍在侧，以防有任何突发情况。
　　莫语微微躬身行礼，“莫语代泰安皇室，献上泰安皇帝亲手所绘八仙贺寿图，恭祝皇帝陛下，万寿无疆，福泽绵长。”
　　萨昊然起身下来，替皇帝收下这寿礼，“谢过长公主和泰安皇帝的心意。”
　　莫语接着说道，“我等担心皇帝陛下的身体，是以二位御医日夜殚精竭虑，终有所得，研制出解药一枚，希望能解毒于万一。”辟氏夫人心中一惊，真的被她们研制出了解药？这可如何是好？不自觉地看向守在皇帝身边的，也真的御医，却见着御医冲她点点头。暗示她无碍，皇帝这毒，没有那么容易解，不然又何须如此费劲从桃夭门取得。辟氏夫人，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就算万一解了毒，他们也还是可以再给皇帝下毒，到时候还可以反诬他们一个毒害皇帝的罪名，岂不美哉？当下，便点头示意，于是张御医便将解药交给也真的御医，后者拿出解药看了看，然后放到鼻遍闻了闻，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从他嘴角泛起，又瞬间消失。只见他冲辟氏夫人又轻轻点点头，放心，这个不是解药，没有用的。毕竟是泰安的心意，便给皇帝喂了这药，端了水，喂皇帝服下。
　　于是泰安一行人便也入席。桌上的寿桃，让莫语一时晃了晃心神，自己第一次给他过生辰，却会把它搅得稀碎，只怕这个生辰，他会永生难忘。不自觉地看了一眼下首坐着的花悦，花悦感觉到她的目光，眼神坚定地冲头点点头。莫语看到这样子，心下一宽，心里暗暗说道，花悦，幸好有你。
　　顾辞在花流儿旁边坐下，对面便是任寒州和朱小姐。任寒州满脸笑容跟她们致意，朱小姐脸上仍旧写满了阴阳怪气，顾辞心想，我还没有给你找不痛快，你倒是有勇气给我甩脸，哼，心里暗暗同情任寒州，果然成大事者，必有牺牲啊。
　　辟氏夫人起身，端着酒杯，众人便也跟着起身，听她说了一通祝寿的话，正待一饮而尽，萨辟城突然大声喊道，“慢着。”
　　众人都被他这一声呼喝惊呆，“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面面相觑。
　　辟氏夫人维持着脸上的笑意，“五弟，这是做什么？”
　　萨辟城道，“既然是为皇兄祝寿，为何不见其他夫人皇子，别的不说，连大皇子也没有在。难道辟氏夫人以为，自己一人，可以代表整个后宫吗？”
　　辟氏夫人强行维持脸上的笑意，毕竟这么多人在场，不能有失风度，“五弟莫不是忘了，大皇子涉嫌毒害陛下，才从牢中放出，目前仍在其宫中禁足，如何能出来？后宫女眷，在这么多人露脸，岂非不妥？”
　　萨辟城立即回怼道，“哦，莫不是辟氏夫人自居后宫之首，打压其他夫人皇子？再说，大皇子既然只是涉嫌，便说明没有证据证明确实是他所为，便下狱判斩邢，这好快的手法啊，辟氏夫人，真是雷霆手段。若非乐平郡主前来和亲，知道了大皇子的冤屈，那辟氏夫人，是否已经将他斩了呢？后宫夫人，定了一个大皇子的斩邢，古往今来，真是头一份啊。”
　　辟氏夫人脸上明显有点挂不住了，仍旧强忍即将爆发的怒意，“五弟这话说的，既然有嫌疑，下狱或者是禁足宫中，方便查清，都是无可厚非的。我们也是为了陛下的安全。”
　　萨辟城邪魅一笑，“哦，有嫌隙，就该下狱查明，辟氏夫人，可是这个意思？”
　　辟氏夫人，只得硬着头皮，“是。查明真相，才好交代。”
　　萨辟城，“很好，那前几日晚间，我同一行侍卫，亲眼见到，有刺客刺杀陛下，而后我们一路追踪，刺客却躲入了辟氏夫人的宫中，这件事情，又该作何处理？”
　　众人一阵阵惊呼声，“啊，竟有这等事？”“有人刺杀陛下”“非要把人揪出来。”
　　辟氏夫人强行辩解道，“这明显是有人诬陷。”
　　萨辟城，“哦，辟氏夫人，你窝藏刺客，就是被人诬陷，仍旧大摇大摆；而大皇子被人诬陷，就差点丢了命，现在还在禁足，连他父皇的生辰宴都不能参加？这朝堂，到底是我萨氏朝堂，还是你辟氏朝堂？”最后两句话，掷地有声。
　　这话真的惊起了一滩鸥鹭啊。。。殿中众人顿时窃窃私语不断，对辟氏夫人的不满，马上就要爆发出来。
　　辟氏只得强忍，咬牙切齿道，“五弟，言重了，我这便让人去请大皇子过来就是，如何为此事如此动怒？”说完便差人去接萨昊天过来。
　　泰安众人跟南武的人交换了神色，双方都笑而不语，一副我什么都不清楚，单纯看热闹而已。
　　不多时，萨昊天便跟着小厮过来迎客殿中。萨辟城立马迎过去，问道，“昊天，你是否下毒毒害陛下？”
　　萨昊天立即道，“当然没有，五叔，我是被冤枉的。我为什么要毒害父皇？”
　　萨辟城继续问道，“可是为何陛下吃了你送过去的点心，便中毒了呢？你送点心之前，都没有让人验过毒吗？”
　　萨昊天看了这殿中的架势，便明白，顾辞跟他说的，转机很快就来了，看来，今日便是转机了。便如实说道，“验过毒的，而且这点心，我自己也吃了，并没有问题。”
　　萨辟城便转身问也真御医，“敢问御医，陛下所中何毒？这么多日，仍旧不得解？”
　　也真御医眼神闪烁了下，回道，“五爷，在下医术不精，没能查出陛下所中何毒。”
　　萨辟城道，“哦是吗？御医，可会武功？”
　　也真御医颔首道，“回五爷，在下醉心医道，武艺稀松平常得紧。”
　　“是吗？来人，将他拿下！”
　　殿外的侍卫们听得这吩咐，便有四人冲进殿，抽出佩剑，将这御医架住，御医不解，“五爷，这是为何？请问在下所犯何罪？”
　　萨辟城道，“哦，御医不知吗？你勾结奸人，毒害陛下，这罪名，可行？陛下所中之毒，你清清楚楚，却佯装不知。带下去，严加审问。”
　　辟氏夫人坐不住了，“住手，你们干什么？岂能这样随意冤枉人？”
　　张御医上前，冲众人微微行礼，说道，“陛下所中之毒，据我等研究，乃是桃夭门独门毒药，子母珠，单独母珠或者子珠，服用后，皆无异，是以查不出来，只有先服用母珠之后，再服用子珠，才会激发毒性，而这毒一旦激发，便是剧毒无比。”
　　也真御医当然不承认，“什么子母珠，我从未听过。”
　　张御医朗声道，“天下医者，不识得子母珠者众多，毕竟更多是在传说中。但是从未听过的，就荒谬了，又如何能位御医之列？”
　　是啊，一时着急，只想着推脱了，说没听过子母珠，确实不妥。也真御医知道败露了，便想出手制住皇帝，方便脱身，但是四个侍卫，看他一有动作，马上提剑招呼过去，谁知，御医仅旋转一招，便将这四人打倒在地，身形一动，伸手往皇帝那边抓去，手还没有伸到皇帝，花悦的剑便飞了过来，生生阻断了他伸出的手。花悦一向剑不离身，即便在泰安皇宫内也可仗剑行走，天下皆知，是以在也真，亦是如此。剑甫一出鞘，身形立时追到。众目睽睽之下，也真御医跟花悦频频交手，一时竟然不落败势。花悦的武功，天下闻名，而这个自称武艺稀松平常的御医，竟然能过得那么多招，而且也真御医且战且退，只想着脱身，并没有尽全力跟花悦缠斗。顾辞在旁边，紧紧盯着他的动作，抬起右手，凝了两根冰针在手，瞅准时机，冰针飞出，打在这御医两个膝关节上，御医吃痛，顿时身形一晃，被花悦一剑刺中肩甲处，刚才四名侍卫立时把剑架在他脖子上，押了起来。
　　辟氏夫人这时都要跳起来了，“你们干什么？花悦，你在泰安怎么样我管不着，但是现在是在也真的皇宫，你也如此放肆吗？”
　　花悦故作一脸迷惑，“辟氏夫人，难道我不是在为贵国捉拿谋害陛下的疑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