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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恩情难偿 ...

  •   萨昊天飞起几脚把还在晕厥当中的兵士踹醒,说,“我不在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三皇子是如何受伤的?”
      兵士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和大皇子二人身处一片荒野,边关太阳下山迟,这会儿还能看见晚霞挂在天上。可是这兵士一点欣赏的意思都没有,听到大皇子的问话,他就知道自己凶多吉少了。
      发现这兵士不说话,萨昊天一脚又踹了上去,“说啊,要逼我用刑吗?”
      兵士声音发抖,“我们被偷袭了,三皇子被小人射伤的。”
      “是什么人放的箭?”
      “是一群骑马的人,放完箭就跑了。”兵士牢牢记得库必勒交代的话。
      “我要听实话。”
      “是。。。是实话”
      “好,你真是不怕死的。”萨昊天抽出佩刀,一刀就削掉了这兵士左手小指。兵士痛得哇哇大叫。“现在肯说了吗?还是要再削掉几根手指?”萨昊天森然道。
      “我说,我说,我们确实被人放火烧了粮草营和军备营。”
      “那么多人救火,不可能全部烧得干干净净。”萨昊天一点不上当。
      “粮草营和军备营都被人提早放置了火油。”兵士交代道。
      所以是怕自己怪罪,才没有交代清楚,这么多的人,竟被人带着那么多的火油潜了进来,还真的是一群废物了。
      “那三皇子到底是被什么人放箭射伤的?”
      “我那时站得比较远,没有看很清楚,好像是有个黑衣人躲在后山的草丛里,朝三皇子放箭的。但是这箭好像并没有伤到三皇子,是另外又有人放箭重伤的三皇子。”
      “那这黑衣人放的箭呢?”
      “库必勒将军命人毁了。”
      “你说另外又有人放箭,看到是什么人了吗?”
      “看不清楚,好像是一个穿红色衣衫的,应该是个女的。”
      “原来如此。”萨昊天恨恨道。被人放火油烧了粮草营和军备营,这场仗还怎么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个道理,萨昊天是明白的,只是现在就算回去调粮草和军备,一来一回,没有一个月根本不可能。只能就近征粮了,这样或许赶得上。这一定是泰安那帮人干的,对,就是那个金黄盔甲的那群人,放火放炸药,手法是一样的。
      只是为什么有两拨人要射杀自己的三弟呢?
      第一个黑衣人为什么要杀他?库必勒说的是一群人,而且他还把那根箭毁了,这箭不是应该留下来查证的吗?库必勒一定有问题,难道这个躲树上放冷箭的黑衣人跟库必勒有关系,那他们杀三皇子的目的是什么?挑拨他们跟泰安的关系,可是两国现在都已经在打仗了,这关系应该不需要再挑拨了啊。
      那个穿红衣的人放的第二箭,黑衣人的箭怎么会没有射中?难道是红衣的人看到黑衣人放箭,所以把他的箭射了下来。有这个可能,因为三弟虽然中箭,但并没有伤到心脉,而且箭上无毒,所以还可以救治。那第一只箭有可能有涂毒,而且是直取心脉的,所以红衣的人放箭反而是为了救三弟?可是为什么呢?他们现在正在跟自己打仗,没理由救人的,而且粮草营和军备营肯定是他们放火烧的。难道是放完火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现了这个黑衣人。突然那个穿绯色衣衫的女子的话在萨昊天脑袋里面回响起来,“我饶过你这一次,因为你是萨辟疆的儿子。”三弟同样也是父王的儿子,所以她们出手救了他一次吗?这两人与父王之间到底有什么纠葛?正当萨昊天把事情理清楚,准备回去收拾库必勒这帮人的时候,却发现他们带着人过来了,库必勒能下手除去三弟,自然也能下手除去自己,如果自己和三弟都死了,那么受益最大的无疑是四皇子萨昊启,库必勒何时成了四皇子那边的人?
      “库必勒将军这是出来找我了,那正好,我也准备回去了”萨昊天强作镇定。
      库必勒阴险的一笑,“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送大皇子回家?”
      库必勒话一说完,带来的二个亲兵和那个传话的武将,便挥着兵器朝萨昊天冲过去。
      “库必勒,你真想杀我?谁给你的狗胆。”萨昊天气愤道。
      然后亲兵已冲杀过来,萨昊天只得挥舞手中的腰刀一一格挡砍杀。然而双拳难敌四手,况且萨昊天又不是那种武学造诣极高之人,本来二十个亲兵还勉强可以应付,等库必勒和野布奇也加入战团之后,便渐渐不敌,胳膊,后背和腿上都挨了几刀,好在都不是致命伤,还不至于立时倒下。然而心里已生出绝望之感,只道自己今日必将命丧于此了。挥师来攻打泰安,却被自己的部下所反杀,萨昊天突然就觉得命运这个东西,这时转变得太快了。一个不小心,左大腿又被人砍中,萨昊天左腿已经无法站立了,只得单膝跪地,手上的腰刀仍然在奋力的砍杀着。库必勒看准了机会,一刀砍向萨昊天的脖子,心中惊喜,总算可以结果了萨昊天这个不可一世的东西。然而事与愿违,就在他的刀要碰到萨昊天的脖子的时候,一把剑急速飞了过来,生生的将他的刀弹开了。库必勒愤怒的朝剑飞来的方向看去,一袭红色的衣衫瞬间到了他的眼前,一个伸手又握住了剑柄,顺势一抓,带着萨昊天掠出去几丈远,然后把萨昊天往地上一放,绯红色衣衫的女子一个飞身,落在了库必勒的面前,剑尖一送,库必勒的脖颈见了血迹,“让他们停手吧,不然你都说不了下一句话了。”
      库必勒马上抬手命令道,“都停手。”
      “我倒是不知道你们竟然有胆截杀皇子,不知道你们大王知道了,会把你们怎么处置呢?”花悦好整以暇的说道。
      库必勒不说话。
      “你不说话,是不是在想,你们什么时候截杀皇子了?明明是为了保护大皇子与我拼死相博嘛,大皇子指证你们打算杀他,你大可以反诬他与我泰安有勾结,比如,我们可以助他成皇什么的这种条件,是也不是?”
      库必勒这时总算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知道你们二位将军在也真根深叶茂,大皇子不敢轻易杀了你们,必然带你们回去面见你们的大王,你们到时候猝不及防的给他反咬上一口,那你们大皇子不死也得半条命啊。。。”花悦还是不紧不慢的说道。
      库必勒终于慌了,“你究竟是什么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惊叫起来,“你是花悦。”
      “你还不算太笨。”花悦赞赏的点点头,“其实你白天看见我们的时候,就该认出来我们来的,可惜那会儿你满脑子自己的龌龊心思,根本没想管我们吧?”顿了顿,花悦又说道,“反正不管是谁下的手,你的目的达到就好了,哪里还管那么多。”
      库必勒叫起来,“你回来了,那。。。”
      花悦打断了他的话,“我们长公主自然也回来了。”
      萨昊天这时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望着花悦说,“你说长公主,是那个差点嫁给我父王的那位长公主吗?”
      花悦挑挑眉,“我泰安只有一位长公主,自然是她”
      萨昊天突然都明白过来,为什么这个女子愿意放过他一次,又救了他一命,又曾出手救他的三弟,原来是因为对他父王的亏欠。直觉想要问什么会背弃婚约,萨昊天又觉得自己可能还不够资格问这些,而且就算问了,肯定也没有他想要的答案。
      “他们你打算怎么办?”花悦望着萨昊天问道,“都杀了吗?”
      “他们应该要带回去交给我父王发落”,萨昊天有些迟疑,“只是。。。”
      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花悦抢先说,“不用怕,如实告诉你父王,他会相信你的话的。”
      萨昊天张张嘴,似乎还是感觉不妥,花悦又说道,“你是担心你还没有回帐,便已死在他们手中吧?”
      花悦这时率先翻身骑到了萨昊天骑过来的马上,催马到了萨昊天身前,萨昊天看着这只伸过来的手,有片刻的犹疑,然后无奈笑了一下,伸手握住了花悦的手,任由花悦将他拉到她身前的马背上,“你坐好,伤的不轻,要尽快回去包扎。”然后冲库必勒他们说道,“你们自觉点跟上来,谁也不要想跑,不然别怪我手下无情。”说完话,就催马先走了。
      不多时,回到了也真的营帐,有兵士白天见过花悦的,这时吓得脸都惨白了,朝着其他兵士大喊,“快来人啊,大皇子被人劫持了。”
      萨昊天有些费力的训道,“胡说什么,这是我的救命恩人,还不快去请军医过来,我受伤了。”
      这兵士听完萨昊天的话,便撒腿跑去请军医了。
      花悦下马后,将萨昊天也扶了下来。看他大腿上伤口颇深,花悦想了想,弯腰将萨昊天打横抱了起来,萨昊天涨红了脸,“你。。。你。。。我自己可以走,你放我下来吧。”
      “你还不好意思啊,我问你,如果你看到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受伤了走路不便,会抱她起来吗?”花悦问道。
      萨昊天想了想,点点头。
      “这不就结了,跟我看你是同一个意思,”然后转头看着库必勒等人,“你们也跟进来。”
      花悦不能理解为什么萨昊天会脸红,她要是再大几岁,估计做他娘都够了,况且也真不是不太注重男女之防的吗?
      花悦将萨昊天放到榻上,看了下桌面上的水壶,就倒了一杯水给萨昊天先喝了。这时军医来了,花悦将位置让给军医之后,便打算转身先收拾下这几个叛徒。萨昊天误以为花悦这时要走了,情急之下,只得拉住了花悦的衣襟,花悦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了,知道萨昊天是怕她走了之后,以他自己目前的情况,没办法处置好库必勒等人。
      “呃。。。你要是把我衣裳拉破了,可是要赔的,我们家长公主可没有多余的钱给我做新衣裳的。”花悦本想说话转移下这少年的注意力,让他不要太紧张,可是萨昊天却认真了,“我赔,以后你所有的衣裳都由我负责。”
      花悦咯咯笑道,“好啊,那看在以后我有新衣裳穿的份上,我帮你把这几个先料理了吧。”转身看向库必勒几人,花悦脸上的笑意瞬间变得森然。库必勒等人一直想跑,想着军营里这么多营帐,随便钻到哪个帐子,就能不被这女人找出来了,可是他们都亲眼目睹过花悦的本事,谁也没把握在被她发现之前逃到其他营帐中躲起来,所以一群人老老实实的还是站在那里,半步都不敢移动。
      又回头看一眼萨昊天,结果他还是一副不安的样子,脸上的神情也显得有些焦躁,花悦叹了口气,“你现在变成惊弓之鸟了吗?放心吧,我等你清醒过来之后再走。”听了这话,萨昊天终于安心地将自己交给军医了,他知道自己身上的伤,尤其是大腿,所以必然要缝针,军医给他打完麻药,他就会昏睡过去,如果到时候这个女人走了,库必勒他们必然会趁他昏睡下手将他除去以绝后患。不过才见过两次面而已,萨昊天也说不清为什么自己会如此信任这个女人,应该是因为她武功高强吧,萨昊天告诉自己。
      望着前面活着回来的几个人,库必勒带去的二十人已经有十几人死在萨昊天刀下了,除了库必勒外,其他的看起来多少带着点伤,野布奇也不例外。花悦看了看库必勒,又看向野布奇,然后就笑了,撇着嘴摇了摇头,“说吧,你们现在都有些什么想法?”没人敢吱声。
      “既然你们不说话,那我现在说说我的想法。我如果叫人来把你们绑了,估计没有人会听我的吧?”说完这话,花悦抬手直接将出了库必勒和野布奇之外的所有人都打晕在地。然后冲着账外喊道,“快来人啊,这里有人昏过去了,快来救人啊。”账外的守卫听到声音,探头进来看,发现地方倒下了六七个人,马上跑出去找人帮忙去了。
      “至于你们两个,说吧,是愿意现在就死,并且连累你们的家人,还是愿意弃暗投明,自此以后效忠你们大王,不得有异心。王位什么的,这些皇子都还太小了,你们想的也太长远了点。”
      野布奇问道,“大皇子会放过我们吗?”
      “我既然说了这话,那么他必然是会放过你们的。只要你们悔过,今天的事情,大皇子那边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既往不咎。”花悦说道。
      野布奇不放心,“大皇子会听你的话吗?”
      花悦还是很有耐心的回答,“会,因为我是他的救命恩人,而且他的命现在也还在我手上。你说他现在有什么理由不听我的呢?”
      “那好,我信你,我。。。”野布奇说道。
      花悦打断了他的话,“你跟我表忠心没有意义,以后你该知道怎么做。一个远房的表妹不值得你为她押那么大的宝。”野布奇惊,“你连这个都知道”,满氏夫人是他的远方表妹,可是这泰安人是怎么知道的?
      花悦挥了挥手,不想再跟他说下去,“反正我知道就是了,你走吧。去把我的意思告诉那几个伤兵,等他们醒了,让他们都当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野布奇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我不明白你这样做的目的,你是在帮大皇子吗?”一直闷不吭声的库必勒这时发问道,心想难不成你们真的私下有勾结?
      “哦你想多了,我混迹军中多年,只是觉得士兵应该堂堂正正的,马革裹尸也好过被自己人算计而死,所以多给他们一次醒悟的机会罢了。”花悦答道。
      库必勒被花悦说得一阵的不自在,“那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花悦讶然,“我以为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呢?”
      库必勒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多谢。”然后也转身走出了萨昊天的营帐。
      等花悦这边把人都打发了,军医也给萨昊天缝好了伤口,花悦微微躬身,“有劳军医大人,不知大人对我刚才对他们的处置有什么看法?”
      军医摆摆手,说道,“救死扶伤是我的本分,麻药会让大皇子昏睡两个时辰左右,还要有劳姑娘照看大皇子。刚才老夫专心为大皇子缝合伤口,不敢有丝毫分心,所以不曾听到姑娘说了什么,也不曾看到姑娘做了什么。”
      花悦满意道,“如此甚好。军医大人慢走不送。”
      等营帐中只剩下自己和昏睡的萨昊天的时候,花悦踱步到萨昊天榻前,望着他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和紧皱的眉头,花悦叹了叹气说,“我怎么感觉你跟我儿子一样呢?唉呀,什么事都要替你安排好,你说我不做你娘是不是太对不起自己的劳心劳力了呀,啊哈哈哈。。。”花悦念着念着突然心情很好的笑了起来,然后就想起了莫悔,也不知道顾清鸣那个混人有没有照顾好她,是不是一切都还好呢?然后决定等也真退了兵,然后把南武那边也拿下后,她就去清风观看那个小家伙去,就是不知道她们活泼机灵的莫悔会不会被顾清鸣教出一身的臭道士气,可别被他教傻了啊。
      还有两个时辰,等萨昊天醒了她就可以回去了,是不是应该先回去告诉公主一声这边的情况,省得她担心呢?早知道就早点出手救萨昊天就好了嘛,“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可出手救他,一定要等他到绝望的时候,雪中送炭才能让他感念我们的恩德”,耳边又想起临行前公主的嘱咐,花悦砸吧了下嘴巴,心想公主还真是料事如神啊,论武艺,自己当然远胜于公主,可是论智谋,花悦觉得她与公主之间的差距还是有点太大了。想想公主的英明,加上自己的神武,花悦有一瞬间的晃神,不会她们两个加在一起,就能天下无敌吧?这个念头让花悦心情更好了。
      只是这么干坐着等萨昊天醒过来,真是浪费时光了,花悦决定去探探库必勒他们的动静。除了库必勒这群人,其他人应该还没有理由和胆量再对萨昊天下手了吧。花悦用气劲熄了蜡烛,然后趁着守营的兵士不注意,一个侧身,闪出了营帐。只是库必勒现在在什么地方,应该与野布奇和那几个幸存的亲兵在一起,伸长了鼻子,一吸,花悦闻到了自北边传来的血腥味,顺着这个味儿,花悦一路到了库必勒的营帐外。守营的兵士有些昏昏欲睡了,趁他眨眼的功夫,花悦已闪到了营帐后边,趁着夜色,潜伏起来,侧耳听他们的谈话。虽然有些刻意的压低了声音,花悦还是听到库必勒说,“你知道她是什么人你就想去暗杀她?祁阳花家的剑法独步天下,花悦是这一辈中的翘楚,十五岁时便已尽得真传,与她爹花庄主比武,也未曾落败。就凭你们这群废物,竟然想去暗杀她?哼。。。哼哼。。。”库必勒想必是气急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花悦在后营听到这话,悄悄的应了声,“算你还识相”。这时又听到野布奇说,“那我们就这样仍由大皇子抓住我们的把柄,就像面前横着一支箭,随时会射进你的咽喉,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我过不下去。”
      “说你蠢你还不信,这事我们不说,大皇子也不会再提的。如果他再提,我们可以反诬他与泰安人有勾结啊。这次这个女人救了他,营里这么多人都看到了,这不是最好的证据吗?到时候众口铄金,大皇子如何取信于大王?我怎么会与你们这么一帮蠢货为伍?”库必勒无奈道。
      “那我们直接写告密信给大王,说大皇子与泰安人勾结,这样也能置他于死地吧?”野布奇继续提建议。
      “哦是吗?”库必勒鄙夷的看向野布奇,“如果大皇子先告发我们,我们再反咬,大王就会更容易相信我们而怀疑大皇子真的是有问题,所以才想先下手除去我们。这个道理倒过来说也是一样的,这样说你能明白吗?”库必勒现在是一点耐心也没有了。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们先告发大皇子,他再反告我们,那大王就会相信我们有问题,所以想先除去大皇子?”野布奇还没有真的蠢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哼”库必勒连话也不想说,就哼了一声。
      “那今天这事就算这么过去了?”野布奇说道。
      “是,谁也不许再提,不然那别怪我下手黑。”库必勒说完话转身就要往账外走。
      “你干什么去?”野布奇叫道。
      “我要回去休息了,多跟你说一句话,我都嫌累。”库必勒说完就真的走了出去。
      确定这几个人安分了,花悦才悄然飞身离去。回到萨昊天的营帐,将蜡烛一一又都点上,看他还是一点要醒过来的样子都没有。这几天一路奔波,花悦感觉确实有些疲乏了,便盘腿坐在萨昊天榻下的空处,专心调息起来。一个多时辰后,花悦缓缓吐了口气,感觉精神多了,然后听到自己的肚子咕嘟一声,才想起来一整天什么都没有来得及吃,四周扫了一眼,确定这帐里除了水什么也没有,花悦才走到账外,打算叫守营的兵士给她去伙房找点东西吃,便开口对他说道,“你们大皇子再过一会儿就会醒了,他受了重伤,失血过多,要多补补,你去伙房给他煮碗面过来,鸡蛋和肉什么的都多放些,煮一大碗,他要多吃才能恢复得快。”兵士听完这话,便撒腿跑伙房去了。
      不多时,这兵士真的端了一大碗面过来,花悦说了声谢,就自己端着面进帐了。除了一个大鸡腿和两个煎鸡蛋,还有大块大块的牛肉,花悦迫不及待的坐下开吃。
      不知道是这面的香味还是花悦吸溜吃面的声音还是麻药药性已过,萨昊天这时慢慢睁开了眼睛,有些迷糊的说,“我做了个梦刚才。”
      花悦把最后剩的一点汤也喝完之后,心满意足,随口问了句,“做了什么梦?”
      萨昊天有点疑惑,“我梦见一匹马在吃食,还看见它喝水。奇怪,我怎么会做这么无聊的梦?”
      花悦哦了一声,未置可否,有些无奈的坐到了萨昊天床头,认真的说,“我刚才吃了一碗面。”
      萨昊天这时也看到了桌上的大碗,心想你能吃这么大碗吗?不过这种失礼的话到底没有说出口。花悦也看到了萨昊天脸上有些尴尬的神情,满不在乎的又说道,“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吃东西就是这个样子。我们这种江湖人,自然是比不得那些娇滴滴的大家小姐的。”
      萨昊天赶紧摇了摇头,“我没有这个意思。”
      花悦起身道桌上端了一杯水给萨昊天,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噗嗤笑了一声,说,“好啦,我跟你说正事吧。说完我就该走了,你认真听着,有不明白的地方,自己想明白。”
      接过萨昊天递过来的水杯,将他放到桌上,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完以后才慢慢又坐到榻上,接着说道,“你的粮草和军备是我放火烧的,火油是我昨天晚上悄悄先放好的。你三弟是我们救下的。野布奇是受了库必勒的挑唆才想杀你向满氏夫人邀功的,库必勒是南武那边潜在你们军中的内应,射杀你三弟的人应该是他安排的或者提早跟他联络好的。库必勒杀你和你三弟,是为了恶化泰安与你们的关系,从而南武可坐收渔利。但是你现在不可以除去这两个人,野布奇是个莽夫,你放过他这次,他以后自然知道感恩,会对你有用处的。而库必勒如果除掉了,南武势必会安插其他人来接替他的位子,与其处处防范一个未知的奸细,不如盯死这个已经暴露的,会省很多事,也可以通过他把你想要南武那边知道的消息传递过去。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花悦说完了,问道。
      “你们是怎么救我三弟的?”
      “那是个神箭手,我怕他箭上有涂毒,所以我把他射出的第一箭射了下来。没想他被我们盯上了,一点也不怕,接着放了第二箭,所以我才同时射了两箭,一箭射落他的箭,另一箭射向你三弟的右肩。看到你三弟中箭,然后放冷箭的那个混蛋就跑了,可是我们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做,就没有去追他。”花悦如实说道。
      “你为什么不出手杀了他?”萨昊天不解。
      “我杀了他一点用都没有,南武那边有的是比他更厉害的杀手,要他们整个揪出来才有用。”不是说心思过人的么,怎么这会儿脑子转不过弯来?
      “那你怎么会知道要来救我?”萨昊天再问道。
      “因为我们碰到了要杀你三弟的人了啊。”花悦有点鄙视的意味了。
      “因为有人要杀我三弟,所以你就能预见到有人要杀我?”
      “对啊,其实现在你父亲正值壮年,继承人这个事情现在提并不合适,所以野布奇要除掉你和你三弟的话,他还没有这个胆量,退一万步说,就算他有这个胆量,也没这个脑子策划这些,而且也没有必要现在就动手,这样反而会遭了你父亲的忌惮,所以他顶多是被人挑唆而已。”花悦解释道。
      “你怎么恰到好处的出现救我?”萨昊天仍旧不解。
      呃。。。这个能说我其实一路跟着你回来,又跟着你出去,然后看你被他们砍杀,不到最后一刻坚决不出手的吗?花悦摇了摇头,这样好像有点残忍,就咳咳扯道,“那个我没有马跑得快啊,所以我一路追到的时候,正好救了你。”
      萨昊天斜了花悦一眼,心想你明明比马跑得快多了,撒谎也不高明,撇了撇嘴,并没有出声。
      看萨昊天没什么要说的了,花悦起身要走,萨昊天问道,“你为什么要来救我?”
      花悦有些茫然的看了眼萨昊天,这个实际还不到十六岁的少年,问了这话的时候,脸上甚至微微泛了红晕,花悦突然就明白了,心中叹息一声,便假装咯咯笑道,“当然是公主让我来的啊,因为她对你父亲有亏欠。而且如果你死了,对我泰安和你们也真,都不是好事,你说对吧?”说完话便转身,走了几步又停下来,然后狠了狠心,回头说道,“下次战场再见,我们仍然是你死我活的敌人,今日虽然救你和你三弟,说到底也是为了我们泰安,所以你不必感念什么恩德,交手时也不必留情。”然后在心里默念,断了你的念头,都是为了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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