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一诺》十二月夜

6、恶疾缠身

　　顾辞睁开眼的时候，一眼看到顾清鸣和长风道长一左一右的坐在他床边。脑子有点昏昏沉沉的，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床上的，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使劲回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你们”顾辞尖叫着就要动手，他想起来了，这个臭老道士骗他说要教他吹那个玩意儿，却趁他不备，下了黑手啊。长风道长这时却将右手食指放在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摇摇头，用眼神往示意顾辞往房顶上看。冷静下来之后，顾辞立马就发现房顶有人，听来人的气息，只怕身手都不弱。顾辞疑惑的瞪着眼，看向长风道长和顾清鸣，不明白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为防万一，长风道长出手如电又点了顾辞几处大穴和哑穴。这下顾辞只得乖乖躺着，干瞪眼，想骂都骂不出来了。
　　“哎呀，这孩子，又做噩梦了”长风道长说道。
　　“是啊，连睡个好觉都这么难了，也不知他还有多久好活。”顾清鸣附和着长风道长的话。
　　顾辞瞪圆了一双不大不小的眼睛，他们这是在说他命不久矣的意思吗？真的是在说他吗？
　　“一鸣啊，你说他这到底是个什么病啊？还这么小，真是命苦。”长风道长惋惜的叹了口气。
　　“弟子那天见他时，他一个人，正发着病，痛得在地上打滚，还口吐白沫，弟子也是见他可怜，也来不及找他的家人了，一时不忍心才将他带了回来，还请师父不要怪罪。”顾清鸣顺着长风道长的话说。
　　顾辞脑袋都不会转了，这个真的是在说他啊，还痛得打滚口吐白沫都来了，那说的是羊癫疯吧？明明是他们两个势均力敌啊，嗯，至少在他要被打败之前是这样的。顾辞轻蔑地扫了一眼顾清鸣，什么修道之人，满嘴鬼话，你们道祖爷爷知道了，一定会将你逐出师门的，顾辞恨恨的想。
　　“我等修道之人，本就应怀有慈悲之心。何来怪罪之说？”长风道长状若生气的训道。
　　“是，师父教训的是。只是他现在这个样子，留在我们这里只怕也不长命，要不然送他回去找家人吧？”顾清鸣提议道。
　　“他这个样子，只怕不是自己偷跑出来玩的，而是家人发现他患有这怪病，将他丢弃了。送回去怕也只有死路一条了。”长风道长说道。
　　“那依师父之见，我们当如何？”顾清鸣问道。
　　“罢了，能遇上你，这也不失为一种缘分。为师自当尽力挽救他。明日我便写信，邀我的师兄，紫金观的长平道长来为他诊治吧。我那师兄，武学修为虽然平平，然专研医道，已有大成。只是紫金观离此地路途遥远，快马也需两日才到，而师兄年事已高，只怕他不愿意为着一个素不相识又非亲非故的小孩跑这一趟。”长风道长有些担忧道。
　　“要不弟子送这孩子去紫金观找师伯吧？”顾清鸣又提议道。
　　“不妥，万一这孩子受不住路途奔波，路上又发病了，你能怎么办？”长风道长摇摇头。
　　“那弟子亲自去接师伯？您说师伯会同意来吗？”顾清鸣问道。
　　“一鸣啊，你对这孩子。。。”长风道长突然有点生疑，顿了一下，接着说道，“真的只是路边捡来的吗？”
　　“师父，千真万确啊。您要弟子怎么说才肯相信弟子呢？”顾清鸣有些激动的说道。
　　“一鸣啊，不是为师不相信你啊。这确实有些太巧合了啊。你来我道观应该有六七年了吧，从来不下山的。而这次这么巧，一下山就捡了个孩子。这话说出去，任谁都不会轻易相信的。”
　　“师父，弟子所言句句属实。悠悠众口，弟子没办法让每个人都相信，弟子问心无愧。”顾清鸣赌气说道。
　　“你说那天是有人在你床边留了字条，引你下山的。”
　　“是，师父。”
　　“知道是何人吗？”
　　“师父，字条上说弟子有个故人抑郁成疾，将不久于世，想见弟子最后一面。师父，不是弟子不守戒，师父。。。”顾清鸣急切的解释道。
　　“为师知道，你做事自有你的道理。为师不怪你。”长风道长缓缓说道，“只是既然你的那位故人身心已损，她又是如何潜入我这道观，并且避开了所有人悄悄的给你留了字条？”
　　“弟子那位故人身边，有一至交好友，她武学造诣极高，即便弟子与她交手，也未敢轻易言胜。所以弟子以为是她的这位好友所为。”顾清鸣分析道。
　　“引你下山，你可曾见到那位故人？”长风道长问道。
　　“不曾，她并没有现身。”
　　“只怕这其中有诈。。。”长风道长说道，“如果真是你的故人想见你最后一面，这么费心思的引你下山，断无道理不现身的。”长风道长想了想，最后惊道，“这一定是个局。目的是送这个孩子到你身边，这孩子的来路有问题。”长风道长惊得站了起来，有点不安的踱步，“我等修道之人，不杀生，但是得想办法把他送走。”
　　被自己的师父这么一说，顾清鸣也反应过来了，跟在长风道长的身后说道，“您是说这是有人刻意安排，那目的是什么？我已避世多年，难道说还会有人要置我于死地吗？”
　　“你的身份只怕已经暴露了，要除掉你这天下第一的高手，谈何容易？所以放这么一个孩子在你身边，趁你不备，除掉你就容易得多了。”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师父，我们不能将这孩子送走。一旦送走，这幕后之人就会知道我们已经看破了他的企图，必然会有更阴毒的法子对付我们。一条抓在手里的毒蛇，总比躲在暗处的蝎子更好掌控。”
　　“只是前两天观里这么多人见你带了这个孩子回来，对外，我们总要有个说法。”长风道长说道。
　　顾清鸣略一沉吟，说道，“师父，莫不如对外说这孩子患有隐疾，发病时会咬人。为了大家的安全，由弟子亲自看管。这样他就住我这里，不用跟其他弟子同住，也不怕他会危害到其他人。师父意下如何？”
　　“这也是个办法，只是你能保证他一定就伤害不到你吗？”
　　“师父放心，既然已经知道他的来路有问题，弟子怎可能再被他所害？”顾清鸣保证到。
　　“好，就依你说的办。只是为了不让幕后之人疑心我们已经知道了这孩子的身份，明天你还是跑一趟紫金观，请你师伯过来一趟。假装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是师父。”顾清鸣答应道。
　　“夜已深了，为师也回去了，你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就出发去紫金观吧。”长风道长说完话就转身走出了顾清鸣的房间。
　　“弟子送师父。”顾清鸣说着，就送长风道长出来。师徒二人走在庭院中，一前一后。不多时，两条黑影朝着他们的反方向掠去，只几个腾挪，便消失不见。“师父，他们走了。”
　　“那我们回去看看他吧，这小家伙，这会儿估计都要气炸了。”长风道长呵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