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一诺》十二月夜

38、幼时初遇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顾辞悠悠转醒，一睁眼，发现房里除了自己，没有人，难道刚刚是在做梦？不可能啊，自己现在身体明显有点虚，必然是真的，那人去哪儿了？脚步还有些飘地走出了房门，正好看见蓝衣的人端了清粥小菜过来，顿时心情就大好。蓝衣人见他起来了，嗔怪道，“怎么不再多休息一会儿。你现在身子还很虚。”
　　蓝衣人一手端着吃食，另一手扶着顾辞进屋坐下，将手上的东西放在桌上之后，伸手探了一下顾辞的脉，庆幸说道，“还好，药性都散了。”
　　看着顾辞喝完最后一口粥，蓝衣的人从怀中拿出一条手巾，递给她擦嘴，然后又倒了一杯热水递给他。顾辞接过，一边喝一边问道，“你怎么会来的？师叔。”
　　蓝衣人看着顾辞，淡淡说道，“自然是不放心你。”
　　顾辞撇了撇嘴，“我有那么不让人放心吗？”
　　蓝衣人嘴角泛了一丝笑意，“是啊，虽说你武功高强，少有敌手，但是毕竟人心险恶，你涉事未深，防不甚防。”
　　顾辞不服气的白了他一眼，“哦，您这么一个久居深山，不涉俗世的世外高人一般的存在，竟然笑话我涉世未深？啊？江寒师叔，哈哈”
　　被叫江寒的蓝衣人，知道顾辞说的是真的，她只有不服气或者生气的时候，才会叫他的名字，江寒。不然一般还是有点像小辈的样子，乖乖叫师叔的。便也不同她一般计较，说道，“你啊，虽说经常随你师父游历，但是毕竟是第一次到泰安皇庭，我自然不放心，皇庭不比江湖，人心算计，倾轧利用，非常人所能揣测；虽说你的身份特殊，但是这个身份，是福是祸，并不一定，我师父也说，未必是好事。后来等我到了泰安，才知道你随着南武的二皇子来了南武，我当然更着急，所以一路急匆匆的赶来。”
　　顾辞自己又续了一杯水，说道，“好巧，还好你赶来了，不然我大半功力尽废啊，现在想起来，其实不应该用那么过激的办法，明明有更简单的嘛，你说是吧？”
　　江寒眼色中生了怒意，“哪里有那么巧？我已到这两日，还在宫墙外置了一处院子，方便随时照应你。是这宫里的小公公给我发的讯号，我才知道你出事了，匆匆翻越宫墙进来的。”
　　顾辞，“哦我说呢，怎么会那么巧？我刚好要自救的时候，你就赶来救我了。”
　　“还自救，你那相当于自残，”江寒提高了声音，越发生气了，“你可知道你要耗掉半数的功力去逼毒？你那么爱惜武功的人，怎么会想到用这种方法？平时在紫金观学药理的时候，从来不上心。”
　　顾辞叹了叹气，“唉，一个人的能力毕竟是有限的嘛，我只是对武学更有兴趣而已。而且，我对药理，还是略懂一二的啊，只是这个媚药，不是毒药，我吃的时候有特意闻过的，真的，以为没有问题的。。。况且，我要是在观里乖乖跟师伯公学药理的话，也不可能碰到你啊，是吧？”
　　这话，勾起了往事，江寒想起了第一次见面前这个人的时候。也是初夏的季节，空气里微微有了炎热的气息，江寒一个人在紫金观后山的小溪里泡着去热。然后就见到了这个小玩意，竟然也在小溪里面漂着。但是江寒性冷，并没有打算过去跟他打招呼，反而是这个不知趣的小玩意，扑腾到了他面前，理直气壮地问他，“你是谁啊，怎么会在这里？我都没有在观里见过你。” 江寒看着这个野小子，也没有搭理他，只当是观中来的香客，转身游走。被无视了，野小子有点生气，跟上去，抓住他的衣服，说“我跟你说话，怎么不理我啊？”往后一拉，借着水势，竟然拉扯掉了江寒的内衫。于是小小的顾辞，就这样第一次见到了赤膊的男子，江寒生气的抓他的手打算教训他的时候，这野小子顺势翻到了江寒背上，反扣住了江寒的脖子，江寒一把抓住他的手，打算把他扯下来，但是跳动的脉搏，告诉他，这不是一个野小子，他抓在手里的，实实在在的是个野女子。于是才有了后来的故事，才慢慢认识到这个野女子的多面性，在一个不认识的人面前，可以是最野的样子，但是在长平道长面前，又安静乖巧得像一个小兔子。
　　顾辞问他，“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就知道我是个女的吧？当时不说，是怕尴尬啊？”
　　江寒微微红了脸，“那种情况下，任谁都会尴尬的吧？”
　　顾辞不以为意，“是吗？我就没觉得尴尬，哈哈哈哈”他说的是实话，毕竟那时候她还太小了，生不出男女之防。说话间，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天空中亮起了点点星光。
　　江寒说道，“我要走了，你是继续呆在这里，还是跟我走？”
　　顾辞斜眼看他，“你觉得呢？师叔”
　　江寒摇摇头，“出了这种事情，我想你应该有自己的打算。可能留在这里更有利？但是还是那句话，万事小心，所以你自己决定吧。”
　　顾辞笑了笑，“那师叔你先回去，留个记号，我办妥了事情，就去找你。你为我解毒，真气也消耗掉不少，先回去调息休养。”
　　江寒点点头，确实损耗较多，需要好好休息下。便交代顾辞自己小心，自己先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