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一诺》十二月夜

39、武功尽废

　　顾辞这边心下正是难平，想着这个朱小姐，竟然会对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小太监使如此阴毒之计，必然也不是什么好人。须得教训一番，方能解气，但是转念一想，若只是自己贸贸然找上门去，出手教训，只怕反而落得一个欺辱深闺小姐的骂名；解铃还须系铃人啊，这事既然是由二皇子引起的，那还得由他来了结。
　　于是越过通传的小宫女，直接到了二皇子的殿内，而这边二皇子由于挂念顾辞的情况，并没有歇息，而是与白衣的剑客在下棋，打发时间。见到他好端端的走过来，顿时放轻松不少，关切地问道，“小王公公，身体可大好了？”
　　顾辞似笑非笑，“说不得大好，这样一折腾，功力一下子去掉大半，精气都有些不足。”
　　二皇子有点惊讶，“不是服了解药吗？怎得还如此严重？”
　　顾辞瞄了一眼白衣的剑客，冲二皇子说道，“这解药，并不是真正的解药，只是暂时压制而已，还需自身耗掉大半功力去化解毒性。。。话说二皇子对这药可有了解？据我所知，这阴阳散本是桃夭门的独门媚药，只因药劲过大，实在阴毒，才被列为禁药，只怕桃夭门弟子，轻易也无法得见。而我区区一个太监，居然有幸亲身体验过了？”
　　二皇子眼神突然冷了下来，“只怕这是做给我看的，倒是连累了小王公公，实在抱歉。这事既然发生在我宫内，我必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转身对白衣的剑客说道，“成俊，贵派女弟子，与我朝何人走得近？”
　　刚刚那个假扮宫女的女子，明显就是桃夭门的人。这一问，被叫成俊的白衣剑客只得应道，“二皇子，敝派女弟子与何人过从甚密，这。。。在下确实不得而知。许是有人花钱从桃夭门内，通过不光明的手段，获得此药。如小王公公所言，这药确实为禁药，我也没有机缘见过。”
　　顾辞听他这么说，明显是有心为桃夭门开脱，突然对他没有了平时的小辈乖觉样子，带着些许嘲讽，揶揄道，“公子说的有理，桃夭门光明正大，人人清白，自然不会有人做这些龌龊事情，倒是我心胸狭隘，差点冤枉了贵派。”
　　然后对着二皇子微一躬身，“感谢二皇子这些时日的关照，我这就告辞回泰安去了。”
　　成俊与二皇子同时急道，“哦不，”二皇子接着说道，“如你所说，这次功力损失大半，须得好生休养，况且我还没有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怎么能走。你且安心在这住下。”
　　顾辞点点头，而后立刻又摇摇头，“多谢二皇子好意，我愿等到你还公道的那日。。。只是二皇子这宫殿，我是再也住不得了，我会自行找客栈住下，还请二皇子应允。”
　　想着先留下他再说，二皇子点点头，“也好，这宫里也是人多嘴杂，你愿寻清净之地休养，也好。”
　　于是顾辞告辞离去。
　　成俊问二皇子，“二皇子，就这样放他离开，同光城如此之大，后面要如何寻他？”
　　二皇子嘴角泛起了意思得意的笑，“他不是说了要住客栈吗？还怕寻不着？哈哈”
　　成俊明白过来，也释然地跟着笑了起来。
　　顾辞出了宫门，四下看了看屋宇，挑了一幢最高的楼，蹭蹭往上飞身而去。站在楼顶，四周环视下来，发现了江寒说他置的小院，房顶飘着一盏明灯，夜色中也比较容易发现，果然就在城墙边上，从空中看，几乎只是隔了几道墙而已，若是普通人行走，只怕也要大半个时辰，还好是习武之人，不用一步步走过去。
　　等他看准位置，飞身落在院中，轻轻推门进去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非常怪异的对峙的姿势。江寒泡在木桶中，水冒着热气，空气中飘着明显的药味，是在泡药浴，他每次损耗过大时，都会泡药浴，快速恢复。
　　木桶旁边的小姑娘，紫色衣衫，约摸十七八岁，个子并不娇小，容颜也算得秀丽，但是丹凤眼中透露出的阴冷，让人很难将这二者联系在一起。她手中的匕首紧握，刀锋泛着寒光，斜在江寒脖子上，随时准备出手取了人的性命。
　　两人都保持着这姿势，没有人敢动一下。
　　突然推门进来的顾辞，看到这幅景象，先是愣了一下，因为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实在太像是两个小情人在耳鬓厮磨，别样情趣。这时紫衣的女子也斜过头看了他一眼，脸上似笑非笑。顾辞目光愣愣地看了这个紫衣的女子一眼，注意到江寒额上微小细密的汗珠和微微发红的耳根，知道他有异样，便故意往后退，一边作势关门一边说道，“抱歉抱歉，到打扰了，走错了屋。”门缝越来越小即将合拢的时候，手上一把细细密密的冰针突然飞向紫衣的女子，这女子立时放开了江寒，往后闪避。顾辞趁着这间隙，快速闪身靠在木桶边，挡在江寒与她之间。目光落在这紫衣女子身上的时候，十分不耐地说道，“你竟然还敢来？”
　　这紫衣的女子冷冷笑道，“你早就认出了我？”
　　顾辞，“我这一辈子，栽倒的次数并不多，所以，每个让我吃亏的人，我都印象深刻，你怎么会以为换身衣裳，我就认不出你了？”
　　话音一落，伸手试了试江南的额头，确认没有发烧，而后便探手入水，抓起了他的手，试了他的脉，然后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江寒，眼神探询而又气愤。做这些的时候，完全不看紫衣的女子，根本不怕她突然动手。
　　转回头望着无比得意的冷笑着紫衣的女子，眼神就像结了冰霜，“我识人不多，但是像你这么着急送死的，也是少见。说吧，你想怎么死？”
　　紫衣的女子冷笑起来，“好大的口气。应该是他把阴阳散的解药给我，我放你们一条生路。”
　　顾辞眼里的凉意更甚，“你给他下毒，就是为了得到解药？”
　　紫衣女子轻蔑，“当然，阴阳散乃我派秘药，天下从来无解，怎么可能容忍有人竟然有解药？所以我务必要把解药带回去研究，将功补过。”
　　顾辞点点头，“所以你就给他下毒？如果他没有解药了呢？要等死吗？”
　　紫衣女子戏谑道，“对啊，总不可能是因为我对他有兴趣吧，哈哈哈。。。况且也不至于等死啊，阴阳散自有它的化解之法，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吗？哈哈哈。。。”
　　顾辞突然笑得怪异，“既如此，那就用你来给他解毒吧。”
　　紫衣女子似乎有点吓到，“你敢。。。而且用我解毒的话，我必然趁他不备，杀了他。”
　　顾辞嘴角上扬，“很好，你还提醒了我。。。本来打算看在成俊的份上，这次就放过你。若非你如此阴毒，我还找不到理由收拾你，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今日也怪不得我下手狠辣，没顾上同门之谊了。桃夭门那边若是怪罪下来，咽不下这口气，请回去转告，顾清鸣座下弟子顾辞，不日，必亲自上门讨教。”
　　言毕，不等紫衣女子接话，腾闪间到了她面前，手腕翻飞中，夺了她的匕首，一把丢弃，冷冷道，“就这点水准，竟然也敢四处为恶？”然后发了狠，不给紫衣女子任何机会，闪身到她身后，急速出手，拍了她几个大穴，然后在她头顶上轻轻一拍，紫衣女子身子立时软了下去，瘫在地上。
　　顾辞冷冷道，“今日我废你功力，留你一条命。你且离去，若日后想要报仇，尽管找我。”然后解了她的穴，紫衣女子无力地眼看自己被人废了全身武功，眼泪啪啪地掉地满地都是，如今穴道一解，立时挣扎着起身，如丧家犬急急跑了出去，“你们给我等着”人跑了，狠话倒是传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