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一诺》十二月夜

123、仗势欺人

　　顾辞走到任寒州殿外的时候，发现朱瑶已经在里面跟任寒州说话，想着不好打扰人家夫妻二人叙话，便老实待在殿外等，顺便，嗯，听听聊什么哈。站了大半晌，不过是交代一些私下联络那些效忠的大臣，以及各位皇子，随时准备一举推翻成俊的皇位而已。也没什么新鲜的，成俊这个位置本来也坐不久，他也没有打算久坐，只是瞎折腾折腾，出出气而已，但是旁人并不知道，所以还在处心积虑地四处准备。也没什么有趣的。怪不得她刚来的时候便听说这朱瑶被赶回娘家，原来并不是真心让她好好休养，而是离了宫里的耳目，更好的四下奔走而已，成俊肯定也是知道的，只是不想管她而已。顾辞故意咳嗽了一声，叫道，“二皇子，二皇子，在吗？”
　　这殿里夫妻二人，听到这声响，赶紧住了嘴，站起身，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听到什么？这个人，明明是他找来的帮手，现在竟然不知道是敌是友了，也是荒谬。
　　任寒州呵呵笑道，“默默，今日怎么想起来看我？”
　　顾辞故意说道，“自然是好些时日不见，甚是挂念你，这一得空，便急匆匆赶来了。”然后一脸得意地看着朱瑶满脸的愤恨。又看向朱瑶的拐杖，接着说道，“哟，皇妃娘娘，你这是。。。腿怎么了？”
　　朱瑶恨恨地看她一眼，“你装什么蒜？”
　　顾辞，“你以为是我？怎么会？我答应过二皇子饶你一命。”
　　朱瑶冷笑道，“我现在这个样子，岂非就是您高抬贵手，饶了我一命？哼哼。”
　　顾辞恍然大悟，“哦，你以为我跟你玩弄字眼？那我没那闲工夫。”
　　朱瑶，“怎么，自己做的事情，有本事做下，这会儿不敢承认了？”
　　顾辞笑嘻嘻说道，“皇妃娘娘，不是我说你啊，你说，就算我现在承认了，你这腿，就是我打断的，你能把我怎么样呢？”
　　朱瑶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怒道，“你。。。”
　　顾辞打断她，“我什么我啊，”走过去拉了个椅子坐下，“你看看啊，我现在是南武的公主身份，对吧，然后我又是也真的乐安公主，还是泰安长公主的亲生女儿，怎么着，也算是个来使吧。。。你说我要是在这南武生出了什么不测，后果会怎么样？就算你是皇妃娘娘，你觉得能免责吗？”话虽然难听了点，但是确实是这么个道理。按她现在到处都攀着点关系，沾亲带故的，如果真的在南武出了什么事，是很难善了。
　　朱瑶被她一番话说道无言以对，气冲冲拄着拐走了。
　　顾辞笑呵呵自言自语，“这仗势欺人的感觉，真的不赖啊，怪不得这世上那么多狗仗人势之人，自己什么都不用做，光是抬出来后台，就什么事都摆平了，真是简单，啧啧。”
　　任寒州等朱瑶走后，才倒了杯水给她，“我相信不是你。”
　　顾辞看他的样子，突然心生一个玩味的念头，“二皇子，不会是你做的吧？”
　　任寒州瞪大了眼，“怎么可能是我？”
　　顾辞喝口水，润润喉，说道，“这个道理简单啊，从古至今，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哪家的皇后娘娘是个瘸子的，你难道不是在为将来打算？”
　　任寒州听她这话说的怪异，“你说笑了，成俊现在才是皇帝。”
　　顾辞轻轻哼笑，“你明知道他皇位坐不久的。。。何必谦虚呢？”
　　任寒州意味深长地挂起一丝笑意。
　　顾辞接着自己的胡说八道，“你不喜欢朱小姐，心里没有她，而且她心胸狭隘，也不是一个母仪天下的上佳人选，按你这么谨慎的性子，将来必然不可能将她放在后位上，给自己惹麻烦，但是她家族势力庞大，而且又一心一意地为你做了这么多事情，不捧上后位呢，好像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欸，但是她瘸了腿就不一样了，一个瘸子做皇后，有损帝国形象，众位大臣肯定也是反对的，顺便拉踩一下丞相的势力，多好啊，你说，是不是？”说着说着，好像自己也开始相信真的就是她说的这样了。
　　任寒州苦笑道，“好像真的像你说的这么回事似的。”
　　顾辞一手撑起下巴，似笑非笑，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任寒州无奈道，“当然不是。。。就算真如你所说，我也只会在事成后才会动手脚，不会这么早的。你看她瘸了腿，很多事情，办起来，还是不方便的。”
　　顾辞面无表情问道，“所以，真的不是你？”
　　任寒州耸耸肩，“所以，真的不是我。”
　　顾辞眼神冷冷道，“果然不愧是二皇子啊，人家小姐一心对你，瘸着腿，还四处为你奔忙，你却只是简单粗暴地在利用她，甚至还预想过如何过河拆桥。你都没有心的吗？”
　　任寒州百口莫辩，“我。。。我这不是被你话赶话，赶到这个份上的吗？”
　　顾辞呵呵一笑，仿佛刚才那番冰冷的质问的话，都不是她说的一样，“叫人送点吃的过来吧。”
　　任寒州，“这才什么时辰？你就饿了？”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身体还是很诚实地到殿门口招呼一个小宫女去备些糕点。
　　顾辞摇头，“不是，只是你们这同光城啊，东西都太贵了，我天天往这宫中跑，也是为了蹭吃蹭喝，所以不多吃点喝点，怎么对得起我一天天地来回跑？”
　　任寒州叹息道，“姑娘，我请你来，是来救我的。。。你算算你来了多少时日了？为我做了什么事情？”
　　顾辞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第一，我刚来的时候就救过你了，不然成俊一掌，能把你打残；第二，你现在实际也没什么危险，我看你什么事情都安排地好好的，哪里需要我做什么来救你？欸你说，你把我叫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任寒州微微笑笑，心道，你来了，就已经是救我了，现在成俊所有心思都在你身上，哪里顾得上其他事情。嘴上却淡淡说道，“就是好久没有见你，有点惦记你啊。”
　　顾辞抿着嘴笑，“你这话，应该趁刚才皇妃娘娘还在的时候说，才更有意思，你说是吧，哈哈。”
　　任寒州，“你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小宫女端了一盘各式各样的小点心进来，放在顾辞旁边。顾辞毫不客气地拿起一块，咬了一口，说道，“看热闹？要不是因为你，我现在还好好跟着江寒义诊呢，难得有个积功德的差事，还没怎么开始就结束了，现在这么老远地跑到你们这儿来，人生地不熟的，这么几个月了，还没有找到我师父的消息，你以为我真有心思看你们两夫妻的热闹？”
　　任寒州神色古怪地看着她，“你是真的没有找到你师父的消息，还是不想找？”
　　顾辞又咬了一口糕点，“什么话？当然是没有找到。”
　　任寒州哦了一声，“我不相信以你的本事，这么长时间找不到一个人。。。除非。。。”除非，你压根就不想好好找，不敢面对结果。
　　顾辞打着哈哈，“除非，他们根本就不在这，是吧？”
　　任寒州摇摇头不说话，顾辞一块糕点下肚之后，起身招呼道，“我走了”，也不等任寒州答话，一溜烟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