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之下之春风又抚江南岸》林晗不见雪

5、第五章 烛影摇红良缘结

　　这天，今夏刚从六扇门当值回来，便看到袁大娘在翻箱倒柜地找着什么。
　　“娘，我回来了，您在那找什么呢？”说着便坐下惬意地喝了一口茶水。
　　不过，袁大娘并没有理会今夏，只是自顾自地继续寻找着。
　　“我明明记得早就收拾好，放在这个柜子里面了，怎么就找不到了呢？”
　　看着袁大娘焦急的样子，今夏心想所寻之物定是十分重要的东西。于是她灵机一动，蹑手蹑脚地走到袁大娘身后，同步地向柜中张望着！正当看的尽兴，袁大娘忽然转头猛地一惊，一个劲儿地拍着胸脯。
　　“哎呦，你这孩子，走路怎么没声啊？我还以为屋里进贼了呢！”
　　今夏见状赶快扶袁大娘坐下，迅速倒了一杯茶水递给袁大娘，
　　“娘~~您赶快喝茶水压压惊！”眼里满是心疼。
　　袁大娘接过茶水，缓慢地喝了一口，这才平复了心神。见袁大娘深情稍有缓，今夏便殷勤地跑到袁大娘身边，一边锤肩一边试探道：
　　“娘！您在找什么东西啊？用不用我帮您找找啊？”心想定是袁大娘为她准备的嫁妆，竟不由自主地笑出声来！正当今夏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袁大娘猛地坐直，反倒吓了今夏一跳！
　　“对了！瞧我这脑子，原来我把它放在这了！”
　　说着便急忙走向今夏的床，麻利地掀开被褥，从床铺的暗格中拿出一个大红色的缎面包裹，宝贝地放到桌上。慢慢打开，一件华美的嫁衣映入今夏眼帘。
　　“哇！”
　　今夏不由得瞪大了双眼，她从未见过如此精致华美的礼服。只见，上衣衫长二尺八寸，袖宽一尺二寸，外护袖镶锦绣。下搭八幅凤尾裙，每幅色缎上绣着不同的花鸟纹饰，带边镶以金线。绯红色的霞帔绣着鸳鸯戏水、彩蝶双栖的吉祥纹样。在包梗绣、雕绣、彩绣等绣法的加持下，鸳鸯生动、活泼，彩蝶栩栩如生，下垂穿有晶莹剔透的红宝石坠子，精致中更显华美，这可是扬州最流行的新鲜式样。
　　“娘，这是给我的吗？”今夏一脸期待。
　　袁大娘抚摸着嫁衣轻轻点头，
　　“那年，自你和陆绎定亲后，我和林大夫就开始为你缝制嫁衣，历时两年时间才完成。按理来说女儿家出嫁本应自己缝制，但一想到你从小舞刀弄枪，又耐不下性子，让你憋在屋里做女工也是难为了你。但这袖口尚未封边，剩下几天你就老实地待在家里好好把它完成！”
　　听到竟让她自己缝制嫁衣，今夏赶忙跺着脚，一脸为难地看着袁大娘，
　　“娘~您让我拿刀抓贼还行，这绣花针我可使不得啊！况且六扇门还有案子等我处理呢，我这实在脱不开身！”
　　袁大娘心中早已猜到了今夏的小心思，
　　“我今日已经帮你和杨捕头告了一星期的假，你就好好在家做嫁衣，等着出嫁！”
　　“哎哎哎哎呀娘~你别走嘛，这这我搞不定啊！”
　　看着嫁衣，今夏只得无奈地趴在桌子上，接收着命运的安排吧。
　　“唉，陆阎王，都怪你，小爷，小爷被你害惨了！！！”
　　大婚前夕，林菱带着一副红宝石头面来到袁家。
　　“袁大姐，今夏，你们在家吗？”
　　林菱温软动听的声音将今夏游离的思绪从九霄云外拉回，在家中的这几日今夏早已闷得发毛。
　　“嚯小爷终于有机会出去透透气了！”
　　忙伸了个懒腰，利落地扔下绣花针，轻快地跑出门去！见到林菱，今夏抑制不住喜悦的心情，
　　“姨！您怎么才来啊，我都想你了！”
　　看着调皮的今夏，林菱满眼宠溺，“这都快嫁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
　　袁大娘擦了擦手从厨房走出来，满面春光，
　　“哟！林大夫来了，快进屋！一会儿在家吃饭！”说着便招呼林菱坐下。
　　这时，林菱手中抱着的朱红檀木雕花盒子引起了今夏的注意，
　　“姨，您手里拿的是什么啊？真好看！”
　　林菱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盒子，招呼今夏过来，示意她将盒子打开。今夏走上前去，打开盒子，一副成色上好的红宝石头面映入眼帘。
　　“姨，这是？”
　　“这是你娘的嫁妆，如今交与你也算物归原主了！”
　　“我娘的嫁妆？”
　　“是的，这曾是你娘出嫁时所带之物。夏家出事之前，你娘交于我。今日，我便交给你，也算是给你留个念想！”
　　今夏轻轻抚摸着头面，瞬间红了双眼，泪珠一滴一滴地打在如血般的红宝石上，她从未想过除了骨血相连之外，还能有机会与母亲靠的如此近。虽然娘亲早已离去，但今夏知道她将永远陪伴在自己身边，这副头面不仅是嫁妆，更是娘亲深深的眷恋。
　　“娘，您终可以看着夏儿出嫁了！”
　　初八清晨，此时的陆府早已张灯结彩，热闹非凡。火红的灯笼照耀着陆府，一切都变得充满生机！陆绎身着绯红圆领吉服，胸口的缠枝团花补子绣的格外精致，错节的金丝绣线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闪光。或许是喜气的加持，今日的陆绎面色红润，相比平日的冷若冰霜倒也多了几分温热。
　　这时，岑福一脸欣喜，从门口缓缓走来，见陆绎在前厅便行礼说道：
　　“大人，迎亲的车马都已安排妥当，不时便可出发！”
　　陆绎轻拍岑福的肩膀，微笑点头，以做感谢。两人短暂寒暄过后，陆绎便骑着高头大马，在一阵阵喜庆的锣鼓声中向袁家走去。
　　袁家，此时的今夏正在梳洗打扮。今日的她肤若凝脂，唇红齿白，一头乌黑柔亮的秀发整齐地散落在肩上，果然出嫁的那天是女子最美的时刻。
　　“今夏，你看这两支簪子你更喜欢哪一个？”
　　今夏看了看，指了指陆绎送与她的春燕簪。
　　“嗯上官姐姐，就带这只吧！”
　　这时，袁大娘和林菱说笑着走进。只见袁大娘一身紫红绣花金边袄显得十分庄重，倒也颇有些当家主母的气魄。今夏看到与众不同的袁大娘，眼中充满惊喜，嘴里抹着蜜似地夸赞道：
　　“娘，您今天真漂亮！要是您再年轻二十岁，媒婆非得把咱家门槛踏破不可！”说罢，袁大娘面露羞涩，颇有些拘谨说道：
　　“你这孩子，就会打趣我！我说不穿这么鲜艳，林大夫说今日就应该打扮喜庆一点，也给你讨个好彩头！”
　　林菱应声笑着，
　　“袁大姐，您穿这身正合适。今日今夏大婚，您作为今夏的娘亲理应穿的喜庆庄重一点！大姐，这吉时降至，您该给今夏梳头了！”
　　“还好林大夫提醒，要不咱干什么来了！”
　　说着袁大娘缓缓走到今夏身后，拿起楠木雕花梳子，一寸寸拂过今夏的乌黑光亮的秀发，嘴中不停念叨着：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
　　梳着梳着，看着镜子里即将出嫁的今夏，袁大娘突然泪眼模糊，不由得哽咽：
　　“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又有尾，此生共富贵！”
　　此刻的今夏心中五味杂陈，悲喜交加，满眼泪光扑到袁大娘怀里。今夏心中深知，过了今日，她将不再是袁家女，而是陆家媳。出嫁无限欢喜又好似生死别离，昔日能言善辩的今夏，如今却如鲠在喉，只有相拥才是宣泄情绪的最好出口。
　　袁大娘轻轻地抚着今夏的背，为今夏擦拭脸上的泪花，安慰道：
　　“好孩子，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妆哭花了可就不好看了！”说着便刮了一下今夏的鼻尖，今夏破涕而笑，娇声娇气地叫了一声娘！
　　“来，坐好，娘帮你盘头！”
　　袁大娘的手好似施了魔法一般，不时便为今夏梳好了桃花髻，再带上这精美绝伦的红宝石头面，今夏绯红的脸颊倒也显得格外明艳动人。
　　锣鼓喧天，一曲热闹喜庆的百鸟朝凤映入耳畔。迎亲的队伍缓缓向前，杨岳欢喜地跑进屋中，
　　“今夏，准备好了吗？迎亲的队伍到了！”
　　听到杨岳的呼唤，上官曦应声回答。
　　“好了好了！”说罢便帮今夏盖上盖头。那大红的绣花缎面盖头盖住的不仅是今夏如花的娇颜，也盖住了今夏那颗萌动的少女芳心。
　　鞭炮齐鸣，媒婆笑意盈盈，
　　“吉时已到，新娘子上轿喽！”
　　坐在八人齐抬的花轿中，今夏的双手紧握，心中从未如此慌张。这热闹的景象使得她又不时地掀开盖头，向外张望。此刻，她的大人就在迎亲队伍前骑着高头大马，亲自接她回家！
　　从城西到城东，昔日漫长的路程，今日却也不值一提。花轿落地，陆府外的鞭炮声再次响起，只见陆绎与今夏手牵红花在众人的拥簇下走进陆府大门，并肩走入内堂，行大婚之礼。
　　“一拜天地，诗题红叶天授意！”
　　“二拜高堂，父母恩重情海深！”
　　“夫妻对拜！执子之手好姻缘！”
　　礼成！
　　一番热闹的婚礼过后，陆府丫鬟莹儿扶着今夏走入新房，恭敬地说道：
　　“夫人，我是莹儿，以后就由我来照顾您的日常起居。您且在这安坐，大人不时便来！若夫人无事的话，莹儿就先行告退了！”
　　“等等！！！”今夏忙拦住莹儿，
　　“夫人，您怎么了？”
　　“莹儿？过来，过来”，听到今夏的呼唤，莹儿便关上门走了过来。
　　今夏偷偷掀开盖头，谨慎地向左右瞄了瞄，确定陆绎不在附近才悄悄地将莹儿叫到身旁，满脸期待。
　　“莹儿，你看我这一天都没吃饭了，肚子早就开始打架了，能不能先去给我找点吃的？”
　　莹儿看着这位着实可爱的夫人，不由得抿嘴一笑，转身向桌边走去。
　　“夫人，大人早就交代与我，怕您饿着，早早给您备了桂花糕，您且先垫着。”
　　早已饥肠辘辘的今夏看着眼前的桂花糕，就像看到了明晃晃的银子，一边吃着，嘴里还喃喃自语道：
　　“嗯这陆阎王还有点良心！”
　　正吃的开心，陆绎推门而入，一旁的莹儿只好迅速为今夏盖上盖头，转身退出门去。此时的今夏满口塞着桂花糕，看着陆绎的脚步渐行渐近。屋中十分安静，只听耳边传来砰砰砰的心跳声，她废了好大力气才将这桂花糕咽下，心想：
　　“这陆阎王真是来无影去无踪，咳，差点噎死小爷！”
　　陆绎看着床边的今夏，缓缓走过来，轻轻坐在今夏身边，慢慢掀开那大红的缎面盖头。盖头下，今夏的姣好的面容映衬着昏暗的烛光显得尤为动人，竟让这冷漠无情的锦衣卫也不由得凡心一动。今夏试探地抬起头，灵动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陆绎，在那深情的眼光下，今夏不由得羞红了脸颊，娇声地叫了一声
　　“大人！”
　　这一声久违的大人，彻底点燃了陆绎冰冷面孔下那颗火热的心，他从未想过今日会真切地出现在他的眼前。这几年的思念、眷恋、忧愁与欢喜都在此刻如潮水一般涌向陆绎的心头，情再难自禁。他深情地看着今夏，嘴角微扬，慢慢地向今夏嘴边残留的桂花糕靠近，一瞬间双唇轻触。今夏虽吃惊地瞪大双眼，但又无比享受嘴边的温热。
　　亲吻过后，两人在桌边相对而坐，挽手将交杯酒一饮而尽。此时，今夏的肚子又不争气地发出咕咕咕的声音，一脸委屈地看着陆绎：
　　“大人，我一天都没吃饭了，您行行好，给我点吃的吧！”
　　陆绎看着可爱的今夏，不禁邪魅一笑，在耳边低语道：
　　“夫人，今晚我一定让你吃好！”
　　说罢，陆绎便抱起今夏向床边走去。
　　“哎哎哎大人，大人~~~”
　　红烛摇曳，春宵一刻，两人鱼水相欢，胶漆相投。此刻，二人才真正的拥有彼此，融为一体。抱着沉睡的今夏，陆绎便拥有了整个世界！
　　“若非因果际遇，又怎会相遇。谢谢你今夏，带我找回了人间冷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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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月初八，陆绎终于娶到了他朝思暮想的女人。而她也满心欢喜嫁给了这个永生相依的男人。结完婚就要搞事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