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之下之春风又抚江南岸》林晗不见雪

3、第三章 鸣冤昭雪始归宗

　　可以
　　嘉靖四十五年，朝堂上，百官列位，等候多时也未见明世宗上朝，众臣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这已过了上朝的时辰，皇上今日怕是…”
　　“唉～，这湖广灾情尚未解决，如若赈灾物资再拖延下去，后果将不堪设想啊！”
　　“听闻近日皇上身体欠安，怕是… 这可如何是好啊？唉！”
　　陆绎站在平静地站在一旁，听着众臣的议论，眉头微皱，心中暗想：
　　“皇上自登基以来便沉迷方术，广寻丹药。丹青阁出事后，所有丹药几乎都出自蓝青玄之手。但蓝青玄死后，这炼丹之法便交于皇上，难道…是所炼丹药有异？还是”
　　正当陆绎想的出神，李公公从后殿走出，对众臣说道：
　　“今日皇上身体欠安，各位大人请回吧！”
　　众臣听此消息，心中更为惶恐不安。
　　“唉！ 这…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官员甲闻讯便试探地问道：
　　“李公公，皇上有无大碍？臣等十分担心啊！”
　　众臣附和道：
　　“是啊！有无大碍？”
　　李公公见重臣不依不饶的样子，便清了清嗓子，
　　“皇上只是偶感风寒，并无大碍，各位大人先行退下吧！”
　　下朝后，陆绎神情凝重，虽不明白皇上为何病的如此突然，但心中认定皇上病重的消息并非空穴来风，或许，已经到了药石难医的地步。这突如其来的桩桩件件，让陆绎不敢继续想下去，他隐约地感觉到一场潜藏的政治巨变即将发生
　　几日后，陆绎正坐在案前整理卷宗，岑福神情慌张地从门外跑入，
　　“大人，宫中传出消息。皇上，皇上…...”
　　看着岑福惊慌的深情，陆绎心中笃定了自己的猜想，强装镇定地问道：
　　“说下去，皇上怎么了？”
　　岑福面露难色，战战兢兢地回应道：
　　“皇上，皇上，驾崩了！！！”
　　听到皇上驾崩的消息，便坐实了陆绎前几日的猜想，不禁心头一震，拳头重重的打在桌案上。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天居然来的如此之快，快到他没有喘息的机会。自父亲去世后，陆家的重担便落在了他一人的肩上。朝堂的你争我夺，阴谋算计；北镇抚司的冷血无情，恐怖阴冷，这大概就是他的余生的宿命吧！
　　“先皇驾崩，新帝登基，朝野上下，暗潮涌动。自己虽已官复原职，但羽翼未丰，然皇上嫡子，次子皆早逝，三子裕王朱载垕自然是储君的不二之选，但朱载垕是否会忌惮陆家也是未知。”突如其来的噩耗让陆绎如临深渊
　　正当陆绎百愁莫展之时，猛然想到父亲临终前的嘱托：
　　“当今皇帝生性多疑，必要等到新帝登基后方可为夏家平反！”
　　想到这儿，只要有关今夏，陆绎心里不由得明亮了许多。
　　“新帝登基，自然是为夏家平反的最好时机！”说罢，便找出卷宗，匆忙离开陆府，前往六扇门寻找今夏共同商议。
　　六扇门，袁今夏与杨岳正例行检查。这时，陆绎走进，杨岳看到陆绎，便上前行礼。
　　“陆大人！”
　　正在巡视马棚的今夏并未意识到陆绎的到来，粗略看了看草料，觉得甚是无聊，便生出偷懒的小心思。
　　“大杨！大杨！这也快晌午了，咱吃饭去吧！城郊新开了一家天香餐馆儿，听说厨师是从江南过来的，那儿的糖醋鱼可谓是人间极品啊，要不咱也去尝尝？”说着便咽了咽口水，迅速拍了拍身上残留的草料。
　　“袁捕快，这是要翘班啊？看来这六扇门的差事清闲得很呐！”
　　听到来者是陆绎，原本无聊的今夏瞬间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眼含笑意，看来对今夏来说陆绎绝对是最好的良药。眉眼带笑，甜甜地叫了一声“大人”！
　　眼前清朗明媚的今夏，倒让陆绎这千年冰山瞬间融化，这大概是今夏的独特魔力吧！
　　“大人，今日来是有何事？”今夏问道。
　　话音未落，陆绎语气突转，
　　“宫中传出消息，皇上因久病难医，今日崩了！”
　　皇上驾崩的消息着实令今夏一惊：
　　“此事，属实？”
　　陆绎眉头紧皱，点头默认。
　　“虽皇帝驾崩实乃国丧，应举国同悲。但新帝登基，或许是我们为夏家平反的最好时机！”
　　听到陆绎脱口而出的“平反”二字，今夏的眼中不由自主地闪出一丝期待的光，但转念却又将这仅有的念头全部打消！她害怕两年前的一切重演，在她心中她宁可不要平反，也要陆绎安然无恙。
　　“为夏家平反？”今夏问的小心翼翼。
　　看着目光躲闪的今夏，陆绎心中清楚今夏的顾及。两年的时光，他明白这对今夏意味着什么！但他更清楚为夏家平反不仅是私情更是公理；不仅是对夏家的弥补，更是他心中对忠良的敬重！
　　“别担心，先帝生性多疑，断不会承认自己的误判。但新帝登基却不同，若对此事提出质疑，必然会重新审视夏家疑案，况且我们还有卷宗在手，胜算极大！”
　　看着陆绎坚定且温柔的眼神，今夏缓缓点头，试探地拉住陆绎的双手。
　　“此次平反之事非同小可，我们必要谨慎行事。大人，别的我都可以不要，但是求你不要再离开我！”
　　看着眼前的今夏，陆绎心痛如绞，他多想两人只是普通人家的儿女，他多想当年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境，他多想加在今夏身上的伤痛他可以双倍承担。
　　“我可以容忍别人将我踩在脚下，但不能容忍任何人伤你分毫！别人不行，陆家也不行！”
　　明世宗逝世后，三子裕王朱载垕继位，改年号为隆庆。隆庆元年，明穆宗开展大刀阔斧的改革。他要求重新释放之前因进言而关进监狱的诸臣，又对被冤枉处死的诸臣进行平反，这无疑为夏家平反带来契机。
　　朝堂上，明穆宗，百官列位。
　　“朕初登大宝，一统天下。虽从未深涉国事，但心知良君对一国之重。各位爱卿乃辅佐先皇的良才，故朕决定广开言路，望各位爱卿积极进言，为朕提供治国良策，共促我大明繁荣昌盛！”
　　众爱卿：
　　“皇上圣明，臣等定当尽心竭力，辅佐我君，为大明繁荣竭诚尽智！”
　　下朝后，陆绎回到府中，急忙找出当年夏然案的昭雪书，欲进宫向皇上亲禀此事。这时，今夏突然出现在门口，
　　“大人，您即刻就要进宫吗？”
　　陆绎拿着卷宗缓缓转身走到今夏身前，摸着今夏的额，温柔地且坚定地握住她的双手，
　　“别担心，我一会儿就回来，等我！”
　　这时，今夏一声“大人”叫住了行色匆匆的陆绎，也叫住了他忐忑不安的心。
　　“大人！！！可否让我将案宗亲呈皇上？”
　　今夏的请求让陆绎始料未及，他本想皇上若怪罪下来便由他一人承担。但他深知今夏的秉性，认定的事便很难改变。左思右想后，今夏再一次让说一不二的锦衣卫选择了妥协。
　　“好，那你且悄悄跟在我身后，如若出现何事，我定会保全你！”
　　今夏紧皱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眉眼弯弯地看着这个愿用生命保全她的男人，十分的心安。虽然她深知这一路九死一生，但如若皇上怪罪陆家，她拼死也要和大人在一起。
　　乾清宫内，陆绎带着乔装改扮的今夏拜见皇上。
　　“锦衣卫佥事陆绎拜见皇上！”
　　“陆爱卿，请起。不知陆爱卿今日见朕有何要事？”
　　这时陆绎镇定地从身后拿出卷宗，双手恭敬地呈给皇上。
　　“皇上，此乃家父临终前交于微臣的昭雪书。此卷宗便可证明当年夏然是受严嵩迫害，惨遭灭门，此乃诬陷忠良的重大冤案啊！望皇上明鉴，为夏家平反昭雪！”
　　明穆宗接过昭雪书，仔细阅读后，神情凝重。
　　“岂有此理！竟有此等冤情！朕早年间就深知，首辅夏然是不可多得的忠良之臣。但未曾料到竟被歹人陷害，落得如此下场！”“传朕旨意，内阁首辅夏然公正不阿，忠心赤胆，却因不与奸佞同流合污，惨遭灭门，此乃我朝之损失，国之大憾也。为深表朕之哀悼，亲为其平反昭雪！”
　　听到为夏家平反的消息，陆绎揪着的一颗心终于平稳落地，不由得嘴角上扬，语气铿锵有力。
　　“谢皇上，皇上圣明！”
　　此时的今夏，竟不由得眼中含泪，她深知这一刻所有的一切磨难都是值得的。深藏许久的那抹阴影终于重新照进阳光，整个人分外轻松。
　　这时，明穆宗缓缓走下高台，神情稍显落寞。
　　“唉，只是这夏家已无遗孤，朕未能对其进行补偿啊！此乃朕之憾事！”
　　听此一言，陆绎动了说出实情的心思，但又害怕这只是皇上的权宜之计，于是小心地试探道：
　　“皇上，据臣所知，夏然仍有一孙女流落在外！”
　　“哦？此言属实？那她现在身在何处？”明穆宗惊喜万分。
　　看着皇上的脸色神情，陆绎逐渐放下心中的防备，微笑着看向今夏。
　　“此人，正在皇上面前！”
　　只见今夏便低着头从陆绎身后走到明穆宗面前，恭敬行礼，
　　“民女袁今夏拜见皇上！”
　　明穆宗看着眼前的今夏，心中涌起一丝怜爱和些许安慰！
　　“快快请起！原来陆爱卿金屋藏娇啊！你有什么要求尽管与朕讲，朕定会满足你！”
　　今夏受宠若惊，低语道，
　　“皇上，民女并无他求。但有一事还望皇上应允！”透过今夏的深情明穆宗便猜到了些许，会心一笑，
　　“哈哈哈，好！”
　　“陆爱卿，你为夏家平反有功，朕要给你一个赏赐！朕知你尚未娶妻，今日就选一贵人赐婚与你可好？”
　　话音未落，一旁的陆绎虽表面波澜不惊，但内心却波涛汹涌，但他知道他一生只会娶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就是袁今夏！
　　“多谢皇上赏赐，只是微臣早年间已与夏然孙女袁今夏定亲，并承诺此生再不另娶，恕臣难以从命！”此刻，陆绎眼神坚定，顺势拉过今夏的手。
　　听到陆绎“忤逆”的回答，明穆宗利落地转过身，一脸严肃地看向陆绎。
　　“大胆陆绎！！！你可知这违抗圣命的后果？”
　　见皇帝震怒，陆绎与今夏双双跪在明穆宗面前，
　　“皇上，臣这一生只娶袁今夏一人，望皇上成全！！！”
　　这一小小试探让明穆宗看到了陆绎对今夏的深情，他果然可以为了她宁可背上忤逆之罪也要坚守给她的承诺。想到这，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哈哈哈，好一个陆绎！那朕今日就将夏家孙女袁今夏许配与你，望你二人今后相敬相爱，情谊绵长。令赏黄金百两以做嫁妆！”本抱着必死决心的陆绎眼里瞬间闪出期待的光，转头看今夏，满眼爱意。
　　“谢皇上！”
　　出宫后，两人双手紧扣走在前往夏府的路上。这时，陆绎紧盯着今夏，不时地偷笑。今夏看着大人反常的行为竟有些惶恐，时不时用手擦着自己的脸。
　　“大人，您怎么了？莫非我脸上有什么东西，您干嘛一直偷笑啊？”
　　这时，陆绎一把握住今夏的盈盈细腰，眼神炙热，灼的今夏双颊发烫。这出人意料的行为着实地吓到了今夏，她一边看向路边来来往往的行人，一边回避陆绎热烈的目光。
　　“大人，您这是干嘛啊？”
　　陆绎俯身，在今夏耳边轻轻说道：
　　“皇上亲自赐婚，不嫁就是抗旨，这回你永远都跑不掉了！”
　　说罢，抚今夏腰上的手慢慢松开，十分轻快地向前走去。二十二年，陆毅从未有一刻像今日这般轻快！站在原地的今夏，回想着陆绎深情的话语，不由得笑开了花，一边小跑，一边撒娇地喊道：
　　“大人，大人，等等我嘛！”
　　明穆宗为夏家平反昭雪后，至此，今夏便得以认祖归宗。夏府祠堂里，她对着夏家众人的牌位，心中竟五味杂陈，再也收不住的眼泪决了堤。好像将这十八年来的思念、喜悦、怨恨、无奈都冲刷的干干净净，从今天起，她既是夏家的女儿，也是夏家的天。今夏看向夏家众人，心中默念，
　　“祖父，爹，娘，你们看到了吗？夏儿做到了，我们夏家终于平反昭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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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宁可不为夏家平反，也不愿你为我只身犯险。
---今夏
我可以容忍别人将我踩在脚下，但不能容忍任何人伤你分毫。别人不行，陆家也不行！
-----陆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