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处纪事》琉璃夜之色

4、第三章 九处

　　“真累！还不如真刀真枪和她打一架！”一进办公室，陆庭整个人仿佛散了架，跌到了沙发上。
　　“您又何苦编这种谎？丢到审讯组去不就得了？审讯组那帮人总能挖出东西来。”唐延适时递过来水杯。
　　陆庭想了想审讯组的手段，摇了摇头。
　　“老段的判断不会有错的，林可的确失忆了。与其让审讯组折磨她，还不如送到破解组去帮忙。等下把咱们的各个组长全都叫过来开会。”
　　“是！”
　　十分钟后，九处的会议室里，十几名组长和副官都已经挺直地坐好了。
　　“好，好的。明天我亲自带她去你那，以防万一，这段时间我也会和你们一起办公，你给我腾个桌子。明天见。”
　　陆庭挂了电话，抿了抿嘴，环顾下众人：“我今天带回来个女人，你们应该都有所耳闻了。之前没能阻止‘天使’计划启动，人类能否继续生存下去只能依靠技术部的破解组了。而这个女人很有可能就是一把关键的钥匙。但是鉴于她的身份特殊，我们在利用她的技术的同时，也要做好保护措施，避免F国方面的会有人灭口。”他停了下，喘口气：“任务有些复杂，首先是林可，明天起由她接替唐延的副官职务。我会和她一起去破解组。第二，杜蓝一副处长！”
　　“到！”
　　“之后九处的工作，在你职权范围内的，可以由你全权负责，超出你能力范围可以及时联系我，不必有顾忌。唐延要做好蓝一的辅助工作。”
　　“是！”“是！”
　　“第三，后勤组王郦。给她准备几套军服，便装也预备几身，军衔按照中尉的准备即可。明早送到我那。”
　　“是！”
　　“第四，综调组毛双双，还有唐延，去配合情报部，帮林可伪造一份S国的身份。明早之前要将她伪造的人际关系网铺开。不需要太过亲密的人际关系，但是务必保证不要出现漏洞。”
　　“是！”
　　“第五，鸣歌，你们九组挑几个人，在暗中盯着她，一定要防止她接触到机密信息，另外她要是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要及时报告给我。”
　　“是。”
　　“我再强调一遍，林可的真实身份是极度保密的，一旦有人泄露，一律军法处置。还有别打的问题吗？”
　　邵鸣歌清清嗓子问：“为什么不丢给二处的审讯组？费这么力气帮她营造这种东西有什么用？不过是个俘虏。”
　　其他组长也纷纷点头。
　　“因为指望她恢复记忆，还不如让她心甘情愿地加入破解工作更有效率些。没有其他问题的话可以散会了。”
　　邵鸣歌耸耸肩率先出了办公室。

　　林可抱膝坐在床上，环顾着陌生的房间。空荡荡的房间，仿佛自己的脑袋一样。也不对，自己的大脑已经开始了运作，现在她知道自己的名字，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我是林可，是S国潜伏到F国的间谍、这是那个总是凶巴巴的男人告诉自己的。虽然他竭力对自己微笑，却藏不住眼里的精光。想起他，胳膊又开始痛了。
　　昨天那个男人冲到病房狠狠拽了自己的胳膊，当时没有注意到，昨晚发现他碰过的地方已经淤青了，现在还在隐隐作痛。
　　当时他说了什么？他向自己要密码。可是林可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我是XX，是X国的XXX，是XXXX的XXXX。
　　脑子里还是有印象的，有个声音一直隐隐诉说着，关键的地方却一直听不清楚。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了叩门的声音，林可开了门，敲门的是一个不认识的卫兵。
　　“林中尉，处长让我给您送晚餐。等会您吃完把餐盘放在门口就可以，会有人来收走的。”
　　“好的，谢谢。”
　　吃饭，洗澡，睡觉。除此之外，无事可做。陷入睡眠之前，林可想着，能不能在墙上挂个壁钟，最好是能吐出布谷鸟的那种。

　　早上醒来时，天已经大亮。洗漱之后，林可看着身上穿的睡衣，和昨天穿过的病号服，不知如何抉择时，安全门解锁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林可回头看去，是陆庭抱着一摞衣服进来了。
　　“以后在军部都穿军服。我在门外等你，换好衣服去吃早饭。”
　　林可皱皱眉，不知道从哪吐槽好，决定还是直接说了：“为什么进房间不敲门？”
　　“因为我在九处有最高权限，可以直接开你的房门，不需要敲。”
　　“男女有别”这四个字林可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陆庭愣住了。看起来很不愉快地放下衣服，转身出门。
　　用时不超过五秒。
　　林可心里默默地说。
　　按照陆庭的样子，林可换好了军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林可并不是美女，单看外貌是有些中性化的；身材也不好，该凸的地方是平的，该凹的地方倒是凹的；作为女性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肤色比较白了。现如今换上军装，水蓝色的衬衫外面是墨蓝色的外套，衬得她的肤色愈发白皙；合身的制服贴合在身上，倒是显得她更加俊朗。
　　她觉得自己之前应该真的是一名军官了。不然为什么穿上军装这么合适呢？
　　于是心情忽然就好了，对着镜子中的自己笑了起来。
　　林可打开房门，发现陆庭即使一个人在外面也还是站着军姿。
　　“陆中将，我收拾好了。”
　　“左手伸出来。”
　　林可听话地伸出手，看着陆庭将一个手环扣在了她的手腕上，忍不住问：“这是什么？”
　　“军部配发的手环，要求所有人员随身携带，除极特殊任务外不得摘下。顺便说一下，你这个只有我能摘下来。上面有很多功能的，你以后慢慢熟悉着用就行。”
　　林可低头稍稍操弄了一下，大致了解了基本功能。
　　无害。心里的声音悄悄说。
　　于是安心地跟着陆庭去吃早饭。路上偶尔会遇见别的卫兵，即使眼睛里闪着好奇的光，也都规矩地行了礼就走开了。
　　“陆中将……”
　　“什么事？”
　　“军部这边是没有女的吗？还是我有什么不一样的？”林可小声问到。
　　陆庭站定了脚步，回头上下打量了一番：“等下你把头发梳起来，不要披着。”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