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片段》阿瑞

7、傻子

　　杀手的刀，轻薄、锋利，在阳光下闪着冷冷的光。
　　“喜欢吗？”杀手的声音是温柔的。
　　孩子的眼睛紧盯着那把刀，就象看到可口的糖果。
　　他擦擦流出的口水，点点头。
　　刀送了过去，刀尖朝前，指向孩子的胸口。孩子浑然不觉，小手张着，向刀锋抓去。

　　“呜，呜......”侠客透过堵嘴布，奋力叫了起来。
　　杀手微笑，把刀举高了一点儿，向侠客：“想说什么？”
　　手中的刀轻闪，削落了布，在侠客的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放过他吧，我求你，他还是个孩子。”侠客喘息着说。
　　“是你的孩子。”杀手指出这一点，“还是个傻子，我留着他干吗？。”
　　侠客的脸抽搐了一下，低声说：“你可以杀了我，把他扔在这儿，让他自生自灭。也算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对我做件好事。”
　　杀手不再微笑，冷冷地说：“我为什么要对你做好事。那年，我跪下来求你，求你不要扔下我，可你呢？说什么对不起父母，要传宗接代。怎么样？生了这么个傻子，还想让他把香火给你传下去？”
　　“只要你放了他，我什么都答应你!"
　　“我要你一辈子都脱光了呆在屋里，只要看见我，马上爬过来舔我的脚，你也愿意？”杀手挂着冷笑羞辱他。
　　侠客的脸胀得通红：“是。我愿意。”
　　杀手的眼睛暗淡下来，说不清的落寞还是失意。

　　“给我，给我。”孩子拉住杀手的衣襟，奋力跳起来向上够。
　　杀手扔下刀，刀锋斜插在脚边地上，孩子拔出来，爱不释手地摸着。
　　“拿着刀，你可以走了。”杀手吩咐孩子，“也许你可以在林子里杀一只老虎，而不是被它吃掉。”
　　孩子望向父亲。侠客忍住泪，柔声说：“走吧，离开爹，爹过一会去找你。”
　　“你一辈子也瞧不见他了，找？骨头都找不着！”杀手恶意地说。走过去给侠客解绳子。
　　绳子捆得太紧了，他不得不蹲下身子，刚想从腰间拔另一把刀来割断。
　　后心忽然一凉，尖锐的刺痛直插到心里。他听到了侠客的惨叫声，听到他在狂叫他的名字，听到他在喊：“不，不，不......”
　　他也听到孩子的声音：“他让爹不要我，我杀了他...”
　　“那孩子也不算傻。”杀手笑了。
　　他死得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