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灭的暗恋与爱恋》眼影王梓

11、结局

　　转眼快毕业了，很多人在合影留念，我记得梦中其心是有给我拍一张照片的，不知是否在现实之中延续了下来，“其心，大家都在合影留念，我们也拍一张吧”

　　“好啊，手机里只有你单人的照片，再来一张合影吧”

　　听闻此言，我想我是会真的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了。

　　醒也罢，梦也罢，简旭说的对，总归我都是爱其心的。

　　合影照的很漂亮，花一样的年纪，花一样的笑容。只是我依旧不敢在“咔嚓”声响的时候，将嘴唇吻上他的脸颊。

　　转眼我们毕业了，他生平最是孝顺了，留在了C市，没有去他一直想去的帝都，我去了H市，因为父母的关系，我是自然不会想要待在C市的，我想离家离得越远越好，寒暑假也许能够找份兼职，这样就彻底不用回家了。

　　有一天，我和其心□□聊着天，也许是上天注定的，也许真的月老那一天将红线绑在了我们的手上，也许刚好丘比特一箭射穿了我们，也许是不用面对面，我胆子大了一些。

　　那天，我们也许是聊着高中的往事，或者是大学的趣事，总之，我们聊的很开心，

　　他说让我给他再做一个香囊。

　　我说我们在一起，我永远给你做。

　　他说好。

　　我狂喜，蹦蹦跳跳的回了寝室。我想那时的我是最幸福的，因为我以为我永远可望不可即的东西原来真的可以唾手可得，原来真的可以梦想成真。我想那时的我是离幸福最近的，因为我以为幸福会如潮水般涌来，虽然事实正好与此相反。

　　自此，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总想和他一道分享，有趣的，想让他开心，不开心的，想让他安慰我，我恨不得时时刻刻给他发信息，打电话。我想听到他的声音，看他编辑的文字，听到了，看到了，我总会不由自主地笑，我总会很开心，只要有他在，我总是感觉很好。

　　后来室友说：“怎么老是你给你女朋友打电话，你女朋友好像都不怎么理你”

　　我惊觉，果真如此。

　　我们约定晚上睡觉前也就是10点半要打一次电话，当然白天我有空就会打电话，上课或者有事时就会以发信息代替，每次睡前电话都会打很久，天知道那时怎么有那么多的话说，短的时候也许半个小时，也许一个多小时，有时打到凌晨，然后他会催我挂电话，我不愿意挂，催他挂电话，他也不挂，然后他会逼我挂电话，挂完电话后，我又想看小说，我知道他在我挂电话后，会再次打电话给我看我有没有关机，我挂了电话后，等了一会儿，开机看小说，他居然打过来了，赶紧再次关机等待，然后开机，他又打过来了，然后又关机，如此像猫抓老鼠般，到了凌晨一点，他总算不再打来，我也安心看小说到凌晨三点，第二天说起来的时候，两人都捧腹大笑，他说我幼稚，说他居然也这么幼稚地陪我玩这么幼稚的游戏。这应该算是我们之间的难得的有趣温馨的场景了。

　　有天做作业晚了点，上床睡觉时，已经10点40了，急忙打电话过去是，他已经关机了，我不停地打，依然是关机。

　　“你呀，别他惯着她了，你晾她两天，看她理不理你。”室友说。

　　不，我不敢试，我怕我不联系他了，他永远也不会联系我，我们就真的断了，也许不是怕，而是事实就是如此，我不理他了，他真的不会想起我。

　　我想起了张爱玲的话，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那就是我的真实写照，我就是低到尘埃里，还不一定能够开出花来。

　　当时，胡兰成流连花丛，与照顾他母亲的护士有染，让张爱玲借钱给他去打胎。

　　当时，真的为张爱玲不值，现在想想，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打电话从十点半打到十一点，他总算开机了，“好老公，你别生气了，我躲在厕所里打电话。”

　　“嗯，”他只嗯了一声。

　　“老公，我学狗叫好吗？”

　　“不用，”他语气好了一些。

　　“你怎么又开机了，肯定想我给你打电话的。”

　　“我生气，睡不着。”

　　“快到五一假期了，我想去看看你。”

　　“我没空。”三个字。

　　我说：“我们谈了这么久以来，我还没有见过你呢？”

　　其心说，“我只是随口答应的和你在一起的，做不到数的。”

　　我哑然，感觉被人摆了一道。

　　假期来了，我依旧去了，他没有单独见我，由朋友陪着，我拉扯着他，低声唤他老公，他也许终究不忍心，我们晚上住在了一个房间里，我吻了他，真的吻了他，他没有拒绝。这是一个苦涩的吻。我们两个的初吻。不经情事的我们，牙齿都碰到了一起。

　　我从背后抱着他，喊他老公，他没有回应。我不停的喊，声音越来越沙哑。

　　第二天早上他说，“你走吧，忘了我。”

　　“如果我不呢？”

　　“你是个好孩子，你应该过正常的生活。”

　　“跟你在一起就不是正常的生活吗？这真的不正常吗，”我问他，或者说我想问这个世界。我不知道我有什么错，错在哪里？只是因为男女结合是传统，而传统又从何而来？母系氏族有母系氏族的传统，父系氏族有父系氏族的传统，将人禁锢在一定的轨道之中，离经叛道是绝对不行，我想这也许是对社会传统、伦理道德、家庭结构甚至于法律的一种挑战吧，我希望出格的先驱洒下的血泪可以铺就后来者的红毯。
　　“你想让我跳进这湖里吗？”我好像在威胁他。

　　他妥协了，狠不下心来将话说绝，而我只要有一丝希望，我总是不放弃，他怕我哀求他，他怕我哭，怕我威胁他，我知道。

　　我回到H市，我们依旧像以前一样经常打电话，我依旧软软糯糯的喊他老公。

　　有一次我给正在忙碌的他打了电话，他拒接，我接着打，他拒接，然后关机，

　　他生气了，说了绝情的话，“不用你给我做香囊了，我以为有了香囊可以让我安眠，现在发现有了你根本没有办法让我安眠，你让我头痛不已。”

　　我真的有被打击到，我说：“那我不缠着你，我每天发发信息给你可以吗？不打电话了，信息你爱看便看，不看便删了就是。我知道你以后可能要结婚，等你要结婚再说好吗？或者说毕业再分开也行啊，让我们现在好好在一起好吗？不要再说分手好吗？你说一次，我就感觉我的心被人挖了一块，我就这样慢慢地遍体鳞伤。”

　　他终究还是不忍心。给我主动打了一个电话，应该算是为数不多的主动给我打电话吧。

　　关系断断续续一年多吧，他总想分手，我总是不放他走。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很累，似乎总没有开心的时候，难怪纳兰性德要说人生若只如初见了，他总是吹毛求疵，鸡蛋里挑骨头，我总是没有一件事是对的，不管做什么，他怎能够挑到一丝毛病，然后生气，然后说分手。像点菜，没吃完，浪费，错了，吃完了，也不怕撑着，错了。像买东西，这也买的不好，那也选的不对，于是我和他在一起时，便再也不做决定了，不做便不会错，什么都让他决定好了。

　　于是我便一直这样加倍的小心翼翼，注意着说话做事，时刻小心谨慎着。伴君如伴虎，时刻将脑袋别再裤腰带上的感受我想我是知道的。

　　他总是寻着由头生气，我总是不知道自己又错在哪里了，他寻着理由说分手，我找各种办法留住他，后来眼泪不起作用了，我便各种威胁，我死给你看，我在身上划口子，在身上刻他的名字。

　　我想，我是不是太疯狂，太卑鄙了。哈哈，爱情总是让人寻死觅活。

　　我想，应该没人的恋爱会谈成这个样子吧。

　　他拼命要摆脱，我拼命要缠上，如附骨之蛆。

　　我想他很累，我也很累。

　　很多时候我都想找一个答案，很多答案，比如同性的出路在哪里？我看了很多电影，春光乍泄，霸王别姬，断臂山，蓝宇，看完了，并没有，并没有我要的答案，反而加深了我的痛苦，这是一条很难很难走的路，关键那个人还并不愿意和我携手并进。

　　当然我也想知道另一个答案，其心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我百度过，百度有一个很经典的回答，当你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就说明他没有喜欢过你，一旦喜欢上一个人，就无法藏住，另一个人一定会知道的。

　　呵呵，也许这就是我要的答案吧。

　　以前看那些狗血的电视剧，分手或离婚的时候，女方总要问男方，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当时觉得真是傻帽，爱没爱过你自己不清楚吗？但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当自己陷在里面的时候，真的不知道，真的想要一个答案。

　　有一次，我借了一些钱给一个男同学，他很生气，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是因为跟同学过从甚密，还是本就不该借钱。他总是生气，不停的生气，一点点小事也生气，小事还好，哄哄就好了，大事就不妙了，他会借机说分手，当然，大事小事全凭他的生气程度决定，在我看来都是微不足道的。累，真的很累，我得时时提防我的言行，谨言慎行，稍不小心就完了。

　　那次他生了好几天的气，不接电话，不回信息。刚开始的时候关了好久好久的机，后来开机了依旧不接电话，不回信息。刚开始会拒接，后来连拒接都没有。

　　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一对情侣坐在棺木上，

　　他对她诉说着相见相爱的种种甜蜜，

　　眼里却有着藏不住的恐惧和惊慌，

　　因为棺木里的尸身正是她。

　　惊醒后，我出了一身冷汗，一直到凌晨才慢慢睡去，

　　我在山洞中醒来，看到了蓝斯，好像现实才是梦，现在才是真实。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困惑不已。

　　“你将一张纸条旋转180度，首尾相接，连成一个圈，假如一只蚂蚁从某处起点，直线行走，它会绕一个圈并回到起点，并周而复始循环是吗？”

　　“是的”

　　“而悲剧的是，蚂蚁以为它一直走的是直线，实际只是不停的绕圈圈而已，对吗？”

　　我点头。

　　“如果你将你的出生至死亡看做一条线，如果有一只上帝之手，将你的收尾相接，你是完全感觉不到的，你还以为时间一直前进对吗？当然也不一定收尾相接，也许只是某处未来连接到某处过去而已，所以会产生不同的未来。所以会时空颠倒，混乱着你以为的时间直线。”

　　我疑惑，但现在不是疑惑的时候，我问道：那简旭呢？

　　“简旭是真的走了，和你相见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了，可笑，你为了并不爱你的其心放弃了一直爱你陪伴你的简旭，自食恶果了吧”

　　“其心也许有那么一点喜欢我”

　　“也许？有那么一点？这话说出来你自己都不觉得好笑吗？”

　　“你醒醒吧，你放手吧，他和你在一起只不过是因为你逼他，威胁他，而且他还念及那么一点点的同学情谊，你想想，喜欢你的人要么喜欢你这张脸，要么喜欢你天真可爱的性格，你这张脸对于他毫无吸引力，而他又喜欢的是聪明懂事的人，他喜欢你什么？我说的对不对？”

　　我哑口无言。

　　“每次他跟你说什么想要你过正常的生活，结婚，生小孩都是借口，烂的不能再烂的借口，只有你才会相信。他是巨蟹座的，最重视家人，你连他最不喜欢的他的嫂子的一根脚指头都比不上，你缠着他有什么用。”

　　“你因为你喜欢他，爱他，对他好，就可以感天动地吗？你错了，你只感动了你自己”

　　“我知道你爸妈不喜欢你，不要你，对你打击很大，而且简旭也走了，所以你更加不想要放弃其心，但是真的没有结果，你只会越来越痛心而已，他也只会越来越厌烦而已，放手吧。”

　　醒来，在床上躺了一天，我下了决心。

　　维持了一年，我们真的都很累了，分手了。

　　本来我就不该纠缠的，可是只要有一丝的温暖，便照亮了所有的阴霾，也许只是他某一次主动吻我，也许只是某一次探讨着婚期。这样的一丝温暖，我便感受不到他带来的更多的寒冷了。

　　如果当时聊天的时候我没有说那一句在一起的话，那所以的一切的美好都会封存在高中的记忆之中，没有这狗尾续貂的不算恋爱的恋爱。

　　真的下定决心放弃的时候，心真的一直在痛，泪一直在流，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憔悴不已。

　　我以为我至少会解脱一点，不，没有，一点都没有，我以为我不会再担心他会不会因为我的某句话某件事而让他生气，我不用时时提防他说分手，我不用胆战心惊、小心翼翼的，我以为我的心会放松一点，不，没有，一点都没有，我时时都想和他再次联系，我想和他打电话，听到他的声音，哪怕就算对我生气也是天籁了。可是所有的电话和短信都石沉大海了，也许是我不再逼迫威胁他，他也终于放心地放手了。我时时都会想起他，只要和他有那么一点儿关系，或者说一丁点联系也没有，我也会想起他，只会想起他，云朵幻化成他的面容，墙上映照他的影子，风里是他暗藏气息。以至于经常莫名落泪，我想我是真的魔怔了，但我终究还是忍住了，我难道再次威胁他？我去见他又怎样呢？单方面的恋爱让人想抓都抓不住，使出全身的劲攀在他的身上，他累，我也累，重力让我慢慢落了地，难道我再去攀爬一次，一鼓作气，再而衰，我也没有力气了。

　　这就是结局。

　　当时以为，很快便会好，没有，一点也没有，几年过去了，一想起来，心还是痛到不能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