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边人似月》奶粒小面包

2、奇怪的午夜食客

　　到y城的第二天，有些雨蒙蒙，作为一只懒狗，丁葚理所当然的没有出门玩，只在吃饭的时候去了楼下的一间小餐馆。虽然离家很远，但y城的食物很对丁葚的口味，她预感这会是一场吃得很开心的旅行。
　　丁葚家没有吃宵夜的习惯，但是远在千里之外的丁葚成了放飞的小鸟，她决定出门去吃个宵夜，在晚上十一点。下了一天雨后的空气中带着丝丝清凉与尘土气息，并不让人讨厌。酒店附近的店铺还零星开着几个，人迹寥寥。突然感觉有些冷的丁葚摸了摸双臂，双手交叉企图给自己添些热度和安全感。
　　左转就看到马路对面的炉边，灯还亮着，有人影在店里走动。丁葚对于孤独感的理解非常矛盾，她喜欢独自一个人，却又十分不喜欢只有一个人。如果店铺只有她一个顾客，她会十分的不安。所以晚上十一点依旧有人的炉边成为了她的选择。但这次她想错了，等丁葚走到炉边的门口才发现，店里只有一个高大的穿着黑衣的男人，拎着一把扫帚随意的扫着地。她心生退意，大概是要打烊了吧。可惜还是晚了一步，门内的男人已经发现了她，对视间男人打开了门。
　　“还没有关门，要吃点什么吗？”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很是符合他形象的低沉的声音，但有些拘谨。
　　这种情况下，丁葚万不敢再说拒绝。她点点头走进了店里，抬眼看悬挂上方的菜单。男人站在距离她一米的位置，没有出声。安静的店里，尴尬氛围愈演愈烈。这份尴尬让丁葚无法思考，随意点了昨天喝过的海鲜粥。
　　男人没有异议，迈步走向厨房。“请稍等。”
　　看着那人走开的背影，丁葚松了一口气。细听店铺里低低放着歌曲，像是某云每日歌单会推荐的。昨天来的时候似乎并没有放歌，也可能是人声嘈杂盖过了旋律。忽然丁葚的目光停留在了玻璃门上张贴的那张a4纸上，其实她的视力只能看到稍大的招聘二字。
　　“你的海鲜粥。”男人把冒着热气的粥端过来，又转身去拿勺和筷，只有午夜的客人能享受到这样周到的服务。
　　“欸，老板！”丁葚叫住了准备回厨房的男人，她知道是一时冲动，但来到y城本身已经足够冲动了，所以她毅然开口，“店里是在招人吗？”
　　男人似乎没想到这个午夜食客会问这样的问题，愣了一下才回答，“是。”招聘启事今天才张贴出来，这种方式效率低下，还没有人发现这则招聘。
　　“那…那我可以吗？”丁葚看着男人面无表情，小心翼翼地说。她知道作为应聘者此时应该说些我吃苦耐劳，乐于沟通这样的屁话，但她就是说不出口。男人似是在疑惑，又似是在思考怎么拒绝，总之一时间店铺里又只剩下回荡的旋律。这让丁葚这个莫名其妙的应聘者更加尴尬，她搅了搅砂锅中依旧滚烫的粥，想她还是做个安静的食客吧，时间能回到五分钟之前就好了，不要让她看到那则招聘，不要产生一些奇怪的想法。
　　就在丁葚以为男人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了的时候，他开口了，是疑问的语气：“你确定？你像是个游客。”虽然说像，但男人是笃定的，这位奇怪的午夜食客是个外乡游客，她的口音举止都不像y城人。
　　“其实我更想找到工作，我觉得y城很好。”很有新鲜感，丁葚在心里补充，她初来乍到，y城确实让她很是喜欢。但她不能说出来，她怕老板觉得她是个爱追求新鲜的人，大概没有老板会喜欢三分热度随时准备走人的员工。
　　这位午夜食客简直是答非所问，但她好像没意识到，并且在紧张地等待回应。
　　好像一场面试。
　　男人轻笑一声，收回探究的目光。紧张情绪会影响人的食欲，他不想让他今天最后的一份粥成为剩餐。
　　“粥要凉了。如果你真的想，可以来试试，明天十点开门营业。”男人说完走进了厨房，没给丁葚反应的时间。
　　丁葚以她最快的进食速度消灭了那份海鲜粥，几乎是跑出了店。走过两间店后，她想起了一件最重要的事，她还不知道招聘启事上具体写了什么！她匆匆跑回店门口，男人还没有来收拾桌子。为了避免被发现的尴尬场面，丁葚举起手机拍下了那则招聘启事。
　　跑回酒店后，丁葚才打开相册细细阅读那则招聘。还好还好，招聘要求是服务员兼收银，性别不限。对比下面几条要求，丁葚觉得自己勉强合适。直到入睡前丁葚还在懊恼自己的冲动，万一招的不是服务员是厨子怎么办，自己那能吃等级的手艺拿出来岂不是让人笑话。短短半小时经历的尴尬比一年都多，让人不敢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