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间历劫的日子》啃冰块

53、第一劫 灾难末世

　　第五十三章
　　二踢脚炸开和青年落水的声音不小，把一条街两边的人家都惊了起来，看到水中青年被撕咬的残破身体，所有人心里都是一沉，就算是个混子，也是镇上珍贵的年轻人，谁也没料到他竟然就这么死掉了。
　　左右邻居不忍心，翻到他家跟青年的父亲一起打算把尸身抢回来，可攀上墙头时大家才发现，墙上竟然留有鲜血的痕迹，也就是说青年是站在墙边上，被大鱼袭击拖下去的。
　　这个推论让所有人都不敢靠近围墙了，包括青年的父亲都从梯/子上跳了下来，外面还有好些大鱼围在那里呢，谁知道哪条又来个大飞跃，再扯一个人下去当鱼食。
　　青年的母亲眼见没有人去救自己的儿子，气得大骂不止，被人怼了一句你自己为什么不去，又开始哭天嚎地，那声音刺耳的，把原本很同情她的人都给哭跑了。
　　这个世道大家需要守望相助是没错，可也不能只让别人付出，自己却坐享其成啊，谁也不是傻子好吧。
　　这件事一传开，大家都有种坐困愁城的感觉，生存的空间被大鱼进一步压缩，现在连墙边都不敢接近了，说不定哪天大鱼再没吃的，就要进化到能跳到院子里吃人了。
　　一时大家有些后悔把鱼群都给饿跑了，可再选择一次的话，他们可能还会这么做。现在这样再坚持一阵子或许大鱼就能离开了，如果一直资敌下去的话，大鱼的威胁会没完没了的，谁知道洪水何时才能退走呢。
　　围墙边不敢接近，冼尘就每天坐在温室顶上用望远镜观察水里的情况，以他的眼力和神器加持，发现大鱼还是不成问题的。几日下来，他觉得情况还是很乐观的，大鱼果真一日比一日少了。
　　有些大鱼心思活泛，这里没食物了就换个地方，还有些是死心眼，一定要待在熟悉的地方，没食物了就想方设法的开辟新食物来源，比如石头背后的两腿兽，看起来味道就挺不错。
　　最让大家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某天下午，有条大鱼跳进了一家院子里，当时一家人都在院子干活，父子俩在锯木头，婆媳在打理鸡舍。
　　那家男人看到大鱼从天而降，妈呀一声护着老娘躲进了屋子里，还不忘把门给关上了，留下妻儿跟大鱼的獠牙面对面。
　　最终娘俩个爬到了仓房顶上，下面有大鱼在扑腾，上面娘俩对着屋子破口大骂，最后还是在邻居的帮助下才把大鱼给结果了。
　　不说这一家人以后还怎么过日子，大鱼在陆地上的凶残表现让看到的人都脊背发凉。仅靠着两侧的鱼鳍和鱼尾，它就能在地上弹跳着行走，虽然速度不快，追上三四岁的小娃娃却一点问题都没有。
　　只要被它咬到的东西，从家畜到木头，一口就能咬个对穿，人若是被咬了，就算没伤到要害，没有大量抗生素也很难幸存下来。
　　随着水中的鱼群越来越少，大鱼从天而降的事件逐渐增多，大家发现飞天鱼只会造访有声音传出的地方，但凡在院子里发出点动静，就被会附近的大鱼断定为这里有猎物，然后一跃而起跳到院子里捕猎。
　　虽然跳到陆地上的大鱼都是有来无回，可它们又不能在死前发个朋友圈，写个告别同胞书什么的，毫不知情的其它大鱼听到了声音还是会照跳不误。
　　冼尘家这天早上也被大鱼光顾了，清晨时温度适宜空气清新，硕风将温室的大门打开换气，牛仔它们都跑到院子里溜达。
　　家里的土地一年四季很少有空窗期，动物们一直在受限的空间里活动，记忆中从没这么大块地方给它们玩耍。院子外面地方倒是大，可主人不许它们出去，牛和驴偶尔还能出去拉个车，羊和兔子鸡就只能闷在家里种蘑菇。
　　它们嘴里呼喝着来回疯跑，玩得正开心，后院突然跳进来一条大家伙，看到活物后扑腾着张嘴就咬。一院子灵智已经开的动物顿时就怒了，长得又丑味道又奇怪，还蛮不讲理的擅自闯进它们家里乱咬，谁惯的你。
　　两只雄赳赳的大公鸡首当其冲，展开翅膀就飞到了大鱼的头顶，一条鱼在陆地上的灵活性哪能跟带翅膀的家伙比，它还没来得及甩头，左右两只眼睛已经被叼了出来。
　　大鱼吃疼，不等它做出反击，更疼的就来了，碗大的蹄子正踢在它的腹部，两米多长的大鱼整个被牛仔踢飞，正好落在飞奔过来的其它动物面前，于是惨烈的围攻开始了。
　　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赶过来的冼尘硕风，从墙头看过来的姑姥一家和李老大家好些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家畜勇斗食人鱼现场版，直到大鱼从整鱼被撕成了鱼块，动物们才停下来。
　　鸡在地上不停蹭嘴，兔子和哈仔连声呸呸的往外吐口水，连牛驴羊都一副受不了的样子猛抖蹄子，大鱼的血肉好腥好难闻，唔，有点恶心。
　　冼尘硕风也顾不得其他了，赶紧打水给动物们洗嘴漱口冲蹄子，自家的宝贝们向来爱干净，何曾受过这种罪，心疼死了。
　　两家人都见识过冼尘家动物们的奇异之处，以前只知道它们都挺聪明的，没想到竟然还如此勇猛。
　　李老大趴在墙上羡慕的差点跳过来明抢，可一想到冼尘的武力值，他又按捺住流氓本色，对硕风叫道，“硕小子，哥用猪跟你换头驴子呗，刚才踢鱼那狠样太带劲了，你要是舍不得换别的也成。”
　　话音刚落，动物们齐齐看过去，那眼神凌厉的，李老大要是敢过来它们还能圈踢一轮。
　　李老大被吓的差点从墙头掉下去，“我去，它们能听懂是怎么的？”
　　“动物养的时间长了，不是都能听懂一些话吗？”硕风无奈摇头，为了李老大的安全着想，他直接拒绝刚才的提议，“不可能换的，它们都是家人。”
　　此话一出动物们都收回杀必死的目光，一个个凑过来磨蹭冼尘和硕风。温馨的画面终止于第二只跳进来的鱼，它在附近闻到了血腥味，迫不及待的跳过来送死。
　　这次动物们长记性了，不上嘴也没关系，用爪子一样能挠死丫的。
　　第二条大鱼死于爆头，动物们已经有点累了，大鱼的攻击力不强，可实在太扛揍，一只要围攻好半天才能送它归西。
　　院子里的血腥味要是一直不散，冼尘家后院今天就要热闹了，谁知道外面还有多少条大鱼准备伺机而动。小舅和李老大那边几个人一起过来帮忙，快速在院子里挖坑，将大鱼和带着腥味的表层土都埋起来。
　　冼尘又从盆栽薄荷上摘下许多叶子，揉碎了掺在水里泼洒一遍，这才闻不到味道了。
　　大清早的一场混乱过后，人和动物都吃撑了，一起趴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发呆，这样被困在家里，时不时飞个鱼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老天爷可能也觉得总看一种景色有点单调，三月过后，太阳一天比一天热辣，没有新的降水补充，洪水开始肉眼可见的下降。
　　等水位降到一米五以下后，大鱼基本上已经绝迹了，它们显然也不傻，再降下去鱼鳍都快露出来了，远处水深的地方多着呢，何苦在这里当烤鱼片。
　　而且石头上的两脚兽也不肯再被动挨打了，水位越低他们越凶猛，石头越来越难跳不说，只要被发现它们要跳石头，上头就有木箭射下来，扎到肉里疼死不说，长时间带着木箭的同类最后都翻肚皮了，这家必须搬，马上就离开这鬼地方。
　　等大鱼很少再看到了，镇民一改过去坚壁清野的做法，开始向水中倾倒厨余垃圾，像冼尘家这样还种着蔬菜的，还会倒一些菜叶子之类能吃的东西，目的就是为了把鱼群再吸引回来。
　　经卫生院简单的设备检测，水里的鱼身上并没有发现寄生虫和有毒物质，包括大鱼在内都是可以食用的。就算人还是嫌脏不想吃，拿来喂动物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镇上谁家里还没有几只鸡了，养猪的人家也不少呢，用鱼肉喂猪长肉迅速，喂鸡下蛋也勤快，大家对捕鱼的热情空前高涨起来。
　　只有大鱼是例外，那玩意儿的肉腥臭难闻，连猪闻了都能吐出来，放水里煮家里能臭一整天，最后只能剁碎了丢进沼气池，或者直接挖坑埋了。
　　等水位只剩下半米来深了，镇上壮劳力们再次出动，打算给护镇河的出水口加盖水坝。
　　经洪水一轮冲刷，过去挖出来的护镇河从七米宽三米深的小沟，变成了十六七米宽，将近六米深的大河，可给镇上省下了不少事。
　　与不远处的河道相连后，只要天气不干旱得太过分，就能保证常年流水不断，有这样一条河再加装几架水车，就不用再为灌溉犯愁了。
　　经大家的驱赶，河底深处还藏了不少鱼群，这些都是日后镇上的肉食来源，当然不可能让它们逃走，因此必须将水坝筑起来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