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困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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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游不放他走。
他没收了郑晞的手机，身份证和护照，他锁了门不让郑晞出去。
对郑晞的打骂他丝毫不还手，擦掉唇边的血，冷漠的说，“我们是来度蜜月的，度完之后自然会回去。”
“度你妈的蜜月！”郑晞愤怒的冲他吼，“你是不是有病！我们完了，分手了！你想度蜜月找别人去！”
“我没有别人。”涂游说，“我只有你。”
“你有妻子，还有孩子，”郑晞讽刺的笑笑，“早就度过了吧。随便和一个人出来玩就叫度蜜月，涂先生的经验肯定特别丰富。”
涂游走过来，握住他的手：“晞哥，如果你是在吃醋，我会很开心。但你错了，我没有其他人，一个也没有。和你是第一次。”
“你会有的。”郑晞挣脱他的手，“但那个人不会是我，懂吗，永远不可能是我。”
他走进卧室，锁上了门。
头脑昏沉，意识模糊。
郑晞很累，涂游的所作所为让他发疯，而涂游像一块铁板，死死的堵住他全部的出口。
他不知道这种毫无意义的纠缠还要多久，也不知道涂游的固执有多深，但两人总要有一个妥协，妥协了，才能解开目前的困局。
而他不该着急，他反正是无业游民一个，比起涂游的寸金时间，他耗得起。
他们总会从这间屋子里出去，回国，回家，回到他熟悉的地方。。
接着，他就会和涂游慢慢成为陌生人。
再不可能有联系。
会好的，一切都会慢慢归于平静，
郑晞朦胧的想着，泪水却不受控制的滑落，洇湿了枕面。
“砰”的一声，似乎是门被踹开了，似乎有人来到他的床前，摸他的额头，叫他的名字。
郑晞突然想到那次火灾，当时也是这样难受，被一双无形的大手困在床上，丝毫动弹不得。
他眼前闪过某个人的轮廓，然后又跌入了无尽的黑暗里。
拼命的奔跑，也找不到出口。
想努力抓着什么，还是扑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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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耳边出现声音。
“醒了？”
郑晞睁开了眼，发现自己靠在某个人的怀里。
“还难受吗？”涂游低头碰了碰他的前额，轻叹着：“烧终于退了。”
说着，他也躺下来，把手里的速写本翻给郑晞看：“我给你当了好多次模特啊，是不是？”
郑晞没说话。
“刚刚闲得无聊，我也给你画了一张，但太丑了，就给你看一下。你看仔细了肯定会打人。”涂游把本子在他面前绕一下就拿走了，“晞哥，要不然你也教我画画好了，我就成天画你，怎么样？”
和平日一样若无其事的语气，郑晞听着有些酸涩。
他慢吞吞的爬起来。
“你去哪儿？”涂游赶紧问。
“喝水。”
“我给你倒，热水壶里有新烧的。”涂游也要下来。
“不用。”郑晞已经穿上拖鞋走了出去。
涂游也很难受，他缓了一会才出去，然后又立刻被某种念头冲击了。
穿着黑色真丝睡衣的郑晞在仰头喝水，涂游没把他的扣子扣好，漏了两颗，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看得他口干舌燥。
涂游知道现在的时机不对，他们之间还有更重要的问题没解决，他的晞哥在离他越来越远，可那些汹涌的无法登上台面的念想，还是不讲道理的顷刻将他淹没，他的喉结滑动了一下。
我已经把他关起来了，他想，反正他已经恨我了，我为什么不可以做得再过分一点？
他的身体好了吗？还是很烫吗？
突然间，他的意识回笼，郑晞好像说了什么，他没听到，立刻上前一步：“什么，怎么了？”
一副很关心的样子，却借机嗅着他身上沐浴露的清香。
郑晞拧着眉，后退了半步，“你闹够了没有？”
有些无可奈何的，像是对着调皮捣蛋的孩子。
“我没有闹啊，晞哥，”涂游轻轻一拉，就将他的爱人抱在怀里，果然生病还是有好处的，这么虚弱，一点都无法反抗，他吻了他的侧脸，耳垂，感受到他细弱的挣扎后，涂游又立刻换了一种方式。
“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儿吗？”
果然，郑晞没有再动。
涂游笑了一下，继续说：“涂盛林把我放在了这里，即使他知道我是他的亲生儿子，他还是不想要我。只有一个保姆照顾我，那保姆对我很不好，还经常带她的男朋友在隔壁房间厮混，涂盛林每月派人来查看一次，确认我有没有死。我很讨厌这里，晞哥，但这里是我对这个世界第一次有记忆的地方。如果我没有找到你，找到我人生中真正的幸福，我绝对不可能再回来这里的，你明白吗？”
涂游的气息萦绕在郑晞耳边，他有些动弹不得。
无数次，郑晞想要了解爱人的过去，现在他主动开口说了，郑晞却觉得恍然。
还是想知道的，但也没有那么想了。
“那个保姆，”涂游的下巴在他肩头蹭了蹭，“你知道她怎么离开的吗？”
他没等郑晞说话，又轻叹了口气，“我把她从楼梯上推了下去。”
郑晞的身体抖了一下。
“那时我多少岁，七岁，八岁？我不记得，我只记得她手上的两袋子蔬菜，全都顺着楼梯滚了下去，她摔断了腿，骂我是小恶魔。那之后，涂家又让盛叔来照顾我，你记得他吗？大学的时候，他来教训我，却伤到了你。”
郑晞的脑海浮现出一张阴沉衰败的脸。
“嗯。”
郑晞的这点回应让涂游很欣喜，他又加了点力度抱着郑晞：“盛叔是我第一个相信的人，他教了我很多，但是，后来你也看到了，他又为涂明诚做事······再之后，又到了我这边的阵营，不过是利益驱使。所以晞哥，我没人可以相信，我只有你。”
夜风从阳台卷了进来，冲散了这短暂的温情，郑晞突然打了个喷嚏，涂游这才注意他们一直站在风口。
他搓了搓郑晞的后背：“我真糊涂了，你感冒还没好呢。”
他半拥半抱把人带进了屋，又给他装了一杯热水。
郑晞也没喝，坐在床边捧着杯子出神。
“晞哥，”涂游亲了亲他的额头，“别想了，先休息吧。”
“我不困。”郑晞的声音里带了鼻音。
“那陪着我。”涂游有点强硬的把他塞进被子里，抱着他，低声道：“我小时候经常做噩梦，醒了之后，整宿整宿不敢睡觉。哎，你还记得你帮我叫魂吗？”
郑晞侧过头，没理他。
“应该就从那时候开始，我的魂魄就跟着你了。”涂游靠过去，亲吻他的后脑勺，“你甩不开我，晞哥，这辈子都别想甩开。”
“我没想甩。”等涂游的吻游移到他的后颈时，郑晞才淡淡开口，“我从来没想过甩开你，我只是想松开，一直拽着你太累了······涂游，我不怪你，也不恨你，咱们就好聚好散，行吗？”
涂游置若罔闻，唇依旧贴在郑晞的后颈处：“我一直没法有别人，都怪这个，这胎记，我一看到它就想起你，还有你的味道，你的声音，你整个人一直都困着我，我怪你，晞哥，我也恨过你·······”
“松开，我TM让你······松开！”郑晞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坐在床头大口喘着气，好一会儿才能正常说话，“涂游，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要你。”他的眼神湿润，无声的渴望着。
郑晞闭了闭眼睛：“你就是做不到好聚好散，是吗？”
“我不要散，我只要好好聚在一起。”
郑晞突然冷笑了一声：“现在这样是好好的聚吗？把我当狗一样拴在屋里，谁也联系不上，哪儿都不能去，什么都按照你的意愿，这样你就开心了是不是？”
“不，不是，晞哥，我没有，我不想这样的。”涂游干巴巴的解释，“你想怎样都行，只要别离开我，我，我真的害怕······你想出去吗？那等你身体好些了，我们就出去好不好，去哪儿都行。”
“真是大度。”郑晞说，“我要跪下来谢恩吗？”
涂游难受的垂下眼睫：“别这样说话。”
“怎么，这样说话不好听吗？刺痛你了？”郑晞的语气越发讥讽，“你要教我吗？怎么说话让你开心？”
“晞哥，晞哥，我求你，别这样，我害怕，你别这样对我。”涂游扑在他身上，紧紧搂着他的脖子，过了一会，又试探性的吻他，一边吻着一边问：“你还是喜欢我的，你还是爱我的。”
“滚开。”郑晞冷冷道，“我要一个人睡。”
“放轻松点。”涂游吻着他的眼睫，“我不会伤害你。”
“我说我不想，”郑晞直视他的眼睛，“你要来强的？”
“······没有。”涂游从他的身上起来，深呼了一口气，替他抚平睡衣的褶皱，“那睡觉吧。”
“我不想和你在一张床上。”
涂游压着心底的疼，努力扬起嘴角笑了笑：“那不行啊，屋子只有一张床，也没有多余的被子，出去我要冻死了。”
郑晞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接下来几天都是这样。
这个房子已经成了牢笼，他们就是两只困兽，暴力的互相折磨之后，迎来更可怕的安静对峙。
氧气似乎在他们日复一日的沉默中消耗殆尽。
终于，涂游因为工作的事要出去一天。
郑晞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大大松了一口气，像是他赢了第一回合。
涂游看出来了，心里更是难受。他每次都只有跪在郑晞面前，才能看着他的眼睛。
“你想出去透透气吗？”他问。
“我不想跟你一起出去。”郑晞说。
“我知道，附近有挺多有意思的小店，你可以去逛逛。”涂游顿了顿道，“不用担心，李致会陪着你。”
涂游的助理。
郑晞终于正视他：“找人监视我？”
“我担心你会迷路。”他小声说。
“我不像你。”
“他不会打扰你，”涂游说，“就当成保镖，保护你的安全可以吗？”
“我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不需要保镖。”
“你对我很重要。”涂游想吻他，被他躲开了，最后只能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没有人比你更重要。”
作者有话说
第82章 困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