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木子大颅

2、第二章

　　悠子直视着电梯里的男人，眼中有气愤、有疑惑、有惊讶，但这些情绪最终被她对赤井秀一的思念掩埋。而电梯里的男人却只是微微张了张眯着的眼，瞥了悠子一眼后便按了关闭电梯门的按钮。等悠子回过神时，电梯已经开始向下，她赶紧去按旁边的电梯，却因为楼层差别太大而让她直接选择了冲向安全出口。悠子用尽全力向下奔跑，她曾经幻想过无数次和赤井秀一的重遇，但今天这样的境况却是她怎么也料不到的。他看她的眼神就好似在看一个普通的陌生人，她心中的委屈与不甘咆哮着往外冲，不该是这样的，她等了两年，结果不该是这样的。

　　匆忙的脚步和慌乱的心神让她好几次都差点从楼梯上跌下来，跑到门口，看着刚走出去的背影，悠子喘着粗气喊出了那个在心里反复无数次的名字：“赤井秀一。”可那人没有丝毫的停留，反而加快了脚步，悠子跟着他跑出去，却在门口的台阶滑倒。这一跤跌得很重，悠子一时站不起身，她的右手手臂很痛，却不及她心中感受的万分之一。

　　又喊了几声，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悠子觉得好累，她抱着自己受伤的手臂坐在原地，眼睛酸涩，却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流出来。她不要哭，这些年的等待不是为了在他面前哭，她要的只是她心中想要的答案。

　　柯南看到坐在大门口的悠子，赶紧跑到她面前，看见她面无表情地盯着前方，不由叹了口气，接着就看到她被扶住的右手皱起眉头：“你的手怎么了？”

　　悠子回过身看着柯南笑了笑：“可能要去医院一趟，你们在这里等我吧。”说完悠子就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然后艰难地从包里拿出了车钥匙，刚拉开驾驶室的门就被柯南拦住。

　　“你一只手开车可以吗？”

　　“没问题，你放心吧。”为了让他安心，悠子还不忘笑了笑。

　　柯南却摇了摇头：“还是打车去吧，你这样太危险了。”

　　“不用，我想自己开车去。”

　　柯南趁悠子不注意将她手中的车钥匙抢走：“打车去。”

　　悠子觉得此刻的弟弟有些好笑，她笑了起来：“小一别闹，把钥匙给我。”柯南却不肯，于是两个人因此争执起来。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熟悉的声音让悠子愣住，她往身侧望去，因为逆光她看不清对方的脸。柯南也看了看那人：“你是谁啊？”

　　那人眯着眼笑着说：“我叫冲矢昴，是住在这里的东都大学工科研究生，刚才走到这边发现你们好像需要帮忙。这位小姐的手受伤了要去医院不能开车吧？如果可以的话，请让我送她去吧。”

　　悠子趁柯南不注意抢走他手上的钥匙，然后扔给了冲矢昴，他伸出左手接住了钥匙，悠子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冲矢昴跟着也上了车，因为悠子的手受伤所以不太方便系安全带，冲矢昴主动地为她系好。刚坐回去就看到车窗外的柯南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他：“喂，你还是个大学生吧，这个女人已经三十岁了。”

　　悠子看着不明内情的柯南，用眼神示意他放心：“是啊，我已经三十岁了，不用你一个小学二年级的学生来为我操心，上去吧，我一会儿就回来。”说完就看向冲矢昴：“开车吧。”跟着车子就驶了出去。

　　一开始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沉闷的气氛让悠子悠子忍不住开口：“为什么这两年不联系我？”悠子问完，车内依旧一片沉默，此刻右臂剧烈的疼痛感让她控制不住地流泪，既然已经见了面，那她就要把话问个清楚。

　　“是在怪我吧。”悠子抬起头看着冲矢昴：“你是在怪我吧，觉得是因为我，所以她才会死。”

　　冲矢昴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悠子看着他这个动作不由自嘲地笑了起来：“你就这么在意她吗？对你来说，她的安危比我更重要是吗？赤井秀一，我到现在还记得那天你说的话，我一直履行着我的诺言，哪怕这两年你杳无音讯，我也在坚持着。可你呢？你对宫野明美的死耿耿于怀，你就这么在意她吗？”悠子说到这里吸了吸鼻子，抬起下颚一副挑衅的样子：“对啊，我就是故意的，因为我不喜欢她，我想让她离开你，想让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车子突然加快了速度，悠子看着冲矢昴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眯着眼带着笑意的样子，此刻的他眼中没有情绪，悠子记得他这个眼神，那是他开枪时的眼神。看来果然和她想的一样，赤井秀一现在对她或许只有恨，因为宫野明美的死，因为他认定自己是害她失去性命的罪魁祸首。

　　悠子看着两边快速后退的街景，她缓缓闭上了眼，是要这样和他一起死了吗？如果真的要死，她真不想和他一起，因为宫野明美也在那里，她不想死了还要承受这份痛楚。

　　车子因急刹发出刺耳的声音，悠子缓缓睁开眼，发现车子停在了医院急诊室的门口，还没有回过神，就看见赤井秀一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松开安全带将她整个人从车上抱了出来，然后冲进了急诊室。看着抱着自己皱着眉的赤井秀一，悠子有些恍惚，她好像不记得他有没有为她这么紧张过。

　　等到悠子被赤井秀一放下坐在医生面前的时候，她才发现她的手臂已经肿得大，经过诊断和一系列的检查之后，被确诊是骨折。全程两个人除了答医生的问题都没有说话，等到处理完之后已经很晚了。悠子给柯南打去了电话，因为医生建议观察一晚，所以她明天才能去接他们。

　　夜晚的医院很静，悠子看着点滴一滴一滴落下，坐在床边的赤井秀一依旧没有说话。

　　“刚才我说的…”悠子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赤井秀一打断。

　　“你说了什么不重要，我是警察，我只相信追寻线索查到的真相。”

　　“但的确是我没有阻拦她，后面的事情才会发生…”关于宫野明美的死，悠子是自责的，但她刚才因为一时激愤说出那些话，让她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如她所说的一般，因为嫉妒而故意没有阻拦，才导致了悲剧的发生。

　　“你的手还痛吗？”赤井秀一没有想和她继续说那件事的意思，转而关心起她来。

　　悠子摇了摇头，自始自终都没有再看他一眼。怎么会不痛，但她并不想向他撒娇，她很少向赤井秀一撒娇，在别的女人都在借这招抱怨男友不陪自己过生日或者其他有纪念意义的日子的时候，她只是理解他的难处，也不在意那些形式。

　　突然手被握住，她终于转过头看着他，听着他叹了口气：“下次别再这么不小心了。”

　　“你是在担心我吗？”

　　“当然。”

　　悠子的心有些悸动，她有些艰难地开口问出了她那天不敢问出口的话：“所以，你还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