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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7 ...


  •   温峤看着眼前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喉咙略有涩意,他未及回答,就感到袖子被小小地牵了下。转过身去,看到的是王储期待的眼神,他们单枪匹马的,本就落了下乘,多几个帮手,能多好些生机。

      这些道理温峤何尝不同,但他仍旧坚定地拂去王储的手,对他曾经的同伴道:“这只是我个人的选择,偿的是我自己的良心债,和任务没有关系,你们犯不着同我赔命。”

      领头的态度比他还坚决:“依照暗刀的性格,一定要我们亲自取了你的人头,否则肯定不会
      再信我们。我们不愿和你动手,更不愿兄弟相残,所以峤哥,带上我们。”

      有人等不及,已经伸出了拳头,很快有人跟上,就像曾经无数次执行任务之前,击拳立誓,把性命托付给彼此。

      “峤哥。”

      十几双眼睛专注地看着温峤。

      温峤闭了闭眼:“虽然我以后肯定会为今天后悔,但我还是要感谢你们,让我有帮生死不弃的好兄弟。”

      他的拳头狠狠一击,十几人相视一笑,笑完,便要奔赴生死场。

      温峤有了人手,便从容许多,瞬间排兵布阵,势如破竹地杀出了赌档。但危险没有结束,等在赌档之外的是暗刀。

      暗刀唇中叼着烟,身后站着几排荷枪实弹的黑衣人,他将烟头啐在地上,眼眸黑沉:“温峤,你让我很失望啊。你要真有本事,把这栋楼里的姑娘都救出去,蠢货。”

      他招了招手,先还不动如山的黑衣人顿时疾如山风,瞬间发起攻势。兄弟几个都有了默契,手下的人都与黑衣人缠斗上,唯有温峤瞬时冲向暗刀,暗刀眉眼一凛,已与温峤过了三招。

      温峤从后腰抽出军刺,食指卡进柄环中,匕刃便成了他手延长的一部分,极为灵活,就见青光闪如雷电,一招一式之间皆挟迅雷之势,暗刀架不住几招,手臂腰腹间已被剌开长长的刀口。

      只不见温峤仁慈,面对昔日的老板没有丝毫的犹豫,冰冷的刀刃贴着他的脖颈过去,尖刃刺在大动脉之上,只需往下用力,便能血溅当场。

      “你们都停手!”他喝道。

      “都不许停!”暗刀亦大喝,是和温峤较劲,他斜睨着温峤,“死我一个,带走你十几个兄弟也不亏。”

      温峤手下不觉用力已然见血,但暗刀丝毫不惧,仰头大笑道:“他们可没有你的本事,还敢跟着你背叛我,这不找死吗?”

      温峤咬牙切齿:“暗刀!”

      他的目光却在各个缠斗的身影中逡巡着熟悉的背影,终于找见一个认识的,他大喝:“阿松,拿个大喇叭直接喊袁槐!”

      暗刀脸色一变:“我日你妈的。”

      温峤嗤了声:“我妈早死了不劳你费心。光脚不怕穿鞋的道理,还是你亲自交给我的,我受益匪浅。”

      暗刀终于感受到了身上刀口的疼痛,他抬眼望着每间亮着或暗着的窗口,底下这样大的动静,袁槐估计已经听到了,他之所以没有看热闹,估计是因为没料到这场闹剧还与他有关吧。

      暗刀大喊道:“停下,都给我停下!”又刺温峤,“我可不保证你还有几个兄弟活着。”

      那帮人收了命令就散去了,不用他说,温峤已经从地上的尸体里找到了熟悉的身影,就这么会儿功夫,他们都死了。

      温峤对暗刀道:“我要离开堕落星。”

      暗刀道:“你走了,我亏的钱怎么办?我是个商人,不做亏本的买卖,除非你能把这笔钱赚回来,我给你飞船。”

      温峤道:“你到底要怎样?”

      “去地下拳庄打死拳,对抗机甲。”暗刀笑得很疯,“我的意思是,对方穿机甲,而你肉/体凡身迎战,怎么敢不敢?我很厚道的,你赢一场就好了。”

      *

      方才的混战,没有人顾及王储,她也不懂得保护自己,什么时候被拖走都不知道,再回来时身上披着简陋的披风,人都有点呆傻了,紧紧跟着温峤,哪里都不肯去。

      温峤没有心思理会她,他借了辆斗车,和阿松二人把一具具尸体往车上搬。有客人出来,对地上的血熟视无睹,倒是对着王储吹了口哨,拉拉扯扯的,闹得王储不停哭喊。

      温峤将她拽到身后,直接和客人哽上:“你干什么?”

      客人不屑:“不就是出来卖的吗?我摸两把怎么……”话还未收音,脸上就挨了温峤一拳,顿时耳鸣不止,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温峤没理会他,只说王储:“你不会找个地方躲起来吗?”

      王储嗫嚅:“我怕,都是血,都是暗刀的人。”

      温峤没了办法,把王储扔给阿松,叫他照料,自己去搬那些尸体。他不嫌脏不忌讳,搬完后身上都是血,夏日的蝇虫嗡嗡不停地在身周绕着,他也没心思管。

      阿松看他:“峤哥。”

      温峤回神:“天亮了我就要去地下拳庄,他们就交给你处理了。还有照顾一下她,要是我回不来了,你……还是以你自己为先。”他把记账本递给阿松,方才几番混战,这本子掉了无数
      次,但每一次还是都被他捡回来了,“这个也帮我烧掉吧。”

      阿松低声道:“其实又不是你的错,你大可不必如此。”

      温峤漠着脸:“不必替我开罪,作为帮凶的我本就不该心安理得。”

      他该走了,王储警觉,哭着不让他离开。暗刀在旁看着,露出个讥诮的笑,温峤没做任何的解释,也不曾安慰王储半句,便坐上暗刀的车离去。

      这就是温峤与王储的初遇,不是艾舟一厢情愿的英雄救美。这里面甚至没有英雄,只有一个坏人想放下屠刀,获得救赎。

      所以温峤也远不能苟同艾舟对他的看法,好像在她的眼里,他永远都良善好欺负,却不知道他曾经杀人如麻,也曾经是赌档的帮凶。而向来嚣张跋扈的王储,才是那个受害者。

      温峤望着王储,忽然又回忆起那天他离去时,王储竟然跟着在车后跑了好几十米。温峤在后视镜里看着那个身影越来越小,直到看不见,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还从来没有这样被人需要过。

      而王储大约就是从那个时候意识她不能离开温峤,在这个被恶虎掌控的世界里,只有温峤这个伥鬼愿意护着她。

      只是她不该,把这病态的依恋当□□。

      *

      温峤抬眼:“既然殿下能想通,那就再好不过了。只要能离开帝国,我去哪儿都可以。”

      话未毕,病房门便被重重地推开,慕时转眼看去。屋外的人长身玉立,一丝不苟地穿着西装三件套,鼻梁上架一副银链眼镜,素来带笑的脸上此时阴沉得可怕,正是她那便宜弟弟。

      慕时知他听去了温峤的话,方才是这副样子,她才不管,慕旬越生气她就越开心。她道:“和母亲谈完了?”

      慕旬目光转到她的身上,嘴角慢慢翘起惯常的假面微笑,道:“左不过是那些话,叫我照看点姐姐,别让姐姐再发疯。”

      从前王储最厌恶别人说她是个疯子,谁说就跟谁急,可现在不同了,慕时云淡风轻地道:“那你可要多让着我点。”

      一句话堵得慕旬不知该说什么,只觉得没有意思。他问温峤:“你要离开帝国?去哪儿?”

      他是故意站在病房门口说的,声不算大,却刚刚能被艾舟听到。艾舟也不管慕时还在屋里坐着,推开慕旬就钻了进来,盯着温峤:“温峤,你要离开?去哪?”

      温峤道:“还没想好。”

      慕时道:“正好,慕旬去过好些国家,可以为温峤提供些参考。”

      艾舟暴躁地打断她的话:“温峤还没承认是他愿意去别的国家,殿下,请你不要再干涉温峤的人生了,他有自我意志,应当可以自由决定是留在你身边还是离开,是留在帝国还是离开。你不能因为得不到温峤,就把他赶出去,他在帝国拥有一切,离开帝国他就是个流浪者,你既然爱他就不该这样对他!”

      她转而问温峤:“温峤,我和阿旬都在这儿,你不要怕,你告诉我究竟是你自己要离开的,还是殿下逼你的。我总觉得她今天松口放你走不正常,你千万要仔细她是不是假意放你走,暗自实施囚禁。”

      慕时佩服死了艾舟的脑洞,她冷哼声,道:“这话说的,好像我在帝国就囚不了他似的,还要换个地方。”

      温峤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慕时也不管,托着下巴看窗外的风景,一脸懒得和艾舟争执的模样。

      温峤道:“是我想走的,我本来也不该在帝国留这么久。”

      慕时的话没刺到艾舟,温峤的话却着实伤到她了,她愣住了:“难道我还不能成为你的理由吗?至少我是你的朋友,你去别的国家你都是无亲无故的,去那儿做什么呢?温峤,你离开了我该怎么办,那些上流人士从不肯承认我这样的人,他们会欺负死我的,你走了,我连个诉苦的对象都没了。”

      慕时本不想管,但也听不下去了,她低咳了声:“艾舟,你注意点,我弟弟还在这,他还没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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