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是个老司机》颂真

19、第 19 章

　　随着医院的人越来越多，长留的小包间里也慢慢加床住人了，外面雨下的天昏地暗，病房里小男孩哭的锣鼓喧天。
　　七八岁的男孩正是活泼好动一刻也不能安静的时候，让他乖乖在床上呆着是不可能的。此时小男孩正哭的声嘶力竭和奶奶和妈妈要家里的奥特曼要小汽车。

　　长留被哭的耳朵嗡嗡响，无助的看着常峰哥，想出院，想回家。

　　出院好说，慢慢回家养也行关键是大雨不停，出不去门。
　　跟在天上安装了无数的水龙头一样白天晚上就这么哗啦啦的流水如柱。

　　保持心情舒畅还要静养，常峰拿出手机搜索了几首觉得长留这个年纪喜欢听的歌给长留带上耳机让他听。

　　长留安静了，不管这歌选的怎么样至少常峰哥这一举动好暖心。头不疼也不晕了。
　　常峰又拿起一个早餐剩下的馒头，用手边揪边吃，手法讲究一会儿一个汽车造型的摩托车就吃好了……

　　两个病床的小孩儿都安静了，大人们终于能松口气，熬煎出一身汗。

　　把孩子们安顿完大人还有大人的事，隔壁的妈妈赶紧给外省的的住校大儿子打电话，远程辅导作业，给自己老公打电话报告小儿子挺好的，给自己妈妈打电话嘱咐老人主意身体然后匆匆忙忙去水房给自己的婆婆打来一杯热水，终于都照顾周全了！ 慢慢坐在椅子上同常峰一同安静的看雨。

　　这雨下的不妙啊！ 没有任何渐缓收敛的趋势，天上地下一片昏黄。打开手机里的天气预报，从前天到未来的五天清一色的都是暴雨。

　　第四天雨终于有减缓的趋势了，但一个个坏的消息也陆陆续续传来。这个城市的地下泄洪能力已经超负荷，路面上的积水没过一个成年人的腰部，无数人居无定所，无数车辆报废，各种低洼地如车库地铁开始雨水倒灌。军人消防员民警武警战士冲在第一线，从洪水里背出一个又一个百姓与死神抢夺生命。这一幕幕被记者们用摄像头记录下来，让电视机和手机前的无数人热泪盈眶。

　　这天中午过后，常峰把用到的碗筷洗净，扶着长留慢慢坐起来对他说，“我需要出去几天。”

　　长留看看窗外，昏天黑地的道路也泥泞不堪，“是有什么事？”
　　“记得我参加过一个民间救援队吗，大家一会儿出发。”
　　长留晃晃脑袋觉得自己好像没事了，就要起身下床。
　　常峰把他按住，“干什么去？”
　　“我也去。”
　　“你顶着这脑子不稳的头，我去哪还得看着你。”
　　“.....哦。”长留想这头撞的真不是时候，“那你去吧我不能拦着你，但要注意安全。”

　　常峰在医院的大门外等了不一会就有辆车开着大灯驶过来，车上还是那几个人，大肠，吕平，周明明和王叔。
　　这些人还是那一群有段日子没见了，倒是亲切又新鲜。
　　一个个穿着大绿大蓝的统一服装，胸前大大的两个字——海风。
　　常峰看的好笑。
　　大肠哗啦啦地从一个塑料袋里翻出一身递给常峰，“笑什么笑，你也有份。我们是一个有组织有纪律的队伍。”

　　同样的衣服穿在不同的人身上就有不同的效果。
　　有的人就是能把一件普普通通的衣服穿的很有范儿，有型有款有气质。

　　王叔点点头，夸奖道着“还是我们小峰穿上最好看。”
　　周明明趁机表扬自己，“我的穿上也不错啊。”
　　大肠收了收自己的肚子，“这谁设计的衣服啊？一点都不友好。”
　　吕平不干了，“你还要咋地？你知道我这衣服都是新科技面料吧，防风防雨会自发热会反光！就做这几百套衣服我的私房钱都快掏空了。还不知足啊你个胖子。”
　　胖子也有脾气，“嗯行！你就是打击报复。我告诉你啊你个二代，后面有一货车的方便面，我已经安排人把其中一箱里面的调料全拿出来了。对，没错就是给你准备的。”
　　吕平翻着白眼骂他，“幼稚！”

　　人总有一些需要去守护和坚持的东西。
　　就比如他们，去做对的事然后找到自己。
　　去做值得的事，找到自己存在的意思。
　　自己不是一无事处的，也不是做过牢狱的社会渣渣。

　　坐车往受水灾最严重的地方赶，大家的心情或许沉重或许难过，但都没有表现了出来，大肠插科打诨地要去剥常峰的衣服，嚷着要换，一定不是人的问题是衣服，常峰哥这衣服肯定收腰垫肩了！
　　常峰一个拐子把他压在车窗玻璃上，大肠的脸挤成了胖脸袋，嘴撅着求饶。

　　大肠和吕平平时娇气惯了，吕平甚至是瞒着他家太后偷偷跑出来的。他俩吃喝玩乐行，救人是头一回。
　　心里难免忐忑。但又不想让人看也他俩的紧张就在车上插科打诨，“老王，你不是回老家种地呢？怎么还没走？”
　　老王拍着大腿一声叹，“买的前四天的火车票，这不是让雨给截了嘛！”

　　吕平感到好笑，“什么种姜种蒜就不说了，你怎么回家也晚别人那么一小小步，你知道你晚的这一小小步把会把你拉开一大大步吗？”
　　“是啊，我也感觉我的人生真奇怪。样样事情啊都就差那么一点点，为了解决我的疑惑我还专门打电话问过我妈，我妈说我小时候的小名就叫迟迟，我问她为什么，我妈说她等了五年才生的我，连投胎我都比别人迟。”

　　大家被王叔逗笑了，大肠说他，“真是一步迟步步迟，从小迟到大。”
　　“嗨，你就说....”

　　知道连日大雨后一些低洼地情况必定不好，可等到了地方后眼前的灾情还是超乎人的预料。
　　树上房顶上都是逃不出来的人。一些老人儿童更是可怜，一个个红着鼻头眼眶在寒风里发抖。

　　武警战士们熬了几个日夜，精疲力尽中依然在坚持着，需要救援和帮助的人口基数实在太多。

　　大肠看着眼前明明是人间却又像洪水滔天的地狱，他被震住了，有畏惧有无措喃喃的问着，“峰哥……峰哥怎么办？”

　　“下水捞人，有向你求救的把他带到这里，”常峰指了指他们所站的地方，这里地势比较高，水流很小。这里有救护车有吃食和一个露天搭起来的大帐篷， 里面都是隔间可以换湿衣服喝些热水，这些物品上都印着海天救援队的标致。

　　常峰一马当先的下水，向远方游去。
　　那里有武警官兵有海天救援队的队友更多的是大批需要帮助的普通百姓。

　　常峰打头阵后面开始有越来越多的人跟随，他们在深至腰部的积水里淌水而行，遇到坑洼地水没过脖子处，只能游泳。他们逆流而上，渐渐的只有露在水面起起伏伏的头顶与不断划着水的蓝色衣服。
　　从远处望去那些蓝色的衣袖都在有节奏的舞动着，他们有目的有方向，在水流深处等待的人眼中，这一抹蓝色是所看到的最美的风景。

　　长留手握着电话也不敢往出打，只能等。
　　等常峰哥给他报个平安。
　　距常峰哥出去已经快两天了，只有昨晚睡觉前一条短信。
　　长留怕错过常峰哥的消息把手机音量开到最大，睡觉时也抱着手机。一天又过去大半人和手机同样都是安安静静的。

　　隔壁小男孩一觉醒来，他的妈妈怕他又要闹在他刚睁眼时就打开了电视，“儿子醒啦？妈妈给你找动画片的呢，你起来看吧。”
　　小男孩嘴里嚷着，“遥控，遥控呢？我要看奥特曼。”
　　妈妈赶紧把遥控塞他手里，小男孩瞎按着，突然他兴高采烈中带着惊喜的声音说，“馒头汽车哥哥！妈妈你看给我馒头汽车的哥哥在电视里。”

　　？？ 长留瞥过去一眼。

　　给你馒头汽车的是常峰吧？常峰哥上电视了？长留睡梦中惊坐起，也赶紧看向电视。
　　睡蒙蒙的眼只来得急看到了个背影，那高高的个子，不好惹的寸头，果然是常峰哥!!

　　镜头一晃而过，再也没拍到常峰哥的脸了……
　　遗憾死了，后悔没早点起来!
　　长留羡慕的瞅了一眼一直盯着电视的隔壁床小伙子，“刚才看见了和我在一起的，给你做馒头汽车的那个哥哥？”
　　“看见了！ 看的可清楚了，就是馒头汽车哥哥。”声音脆声声的。
　　“......”看就看见呗那么大声干什么。
　　“馒头哥哥刚才救了一位老婆婆。馒头哥哥是第一个游过去的，馒头哥哥真厉害。”

　　病房里的电视在报道这最新消息，一个孕妇被困在车里，几个已经累到精疲力尽的人在听到求救后同时回头，毫不犹豫的向孕妇所在的车游过去。
　　记者哽咽的着，说道这是他见过的最美的蓝色。小男孩也非常安静依偎在妈妈的肩膀说，那几个叔叔真好。
　　长留憋了憋眼泪，他的常峰哥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