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鸩戒糖》顾淮舟

5、Chapter 5

　　父亲一走走了一整个冬天，我们也厮磨了一整个冬天，像谈恋爱一样。
　　某天我当他的模特让他作画，他的用色大胆又明艳，和他的表象完全不同的艳丽撞色让我猝不及防地想到了极光。
　　我一时兴起，“我们去看极光吧，糖糖。”
　　在芬兰的冰天雪地里，在漫天的极光下。
　　我放下相机，不管不顾地搂住他激吻。
　　暧昧的情潮以我们为圆心蔓延开来。
　　极光女神的裙摆摇曳，周围各国游客的欢呼口哨，我们都听不见。
　　他的唇瓣和我臆想的一样柔软，还惨留着刚刚吃完的橘子硬糖味，苏棠含着泪，踮起脚尖尽力迎合我那疯狂又充斥着掠夺性的吻。
　　我向来鄙弃那些缠绵的爱情，小家子气。
　　我对苏棠的喜欢先是性，再是爱。
　　用吻痕，用淤青，用抓伤，在皮肤上绘制图案，留下标记。所有的伤痕都是一枚枚象征爱情的勋章，我闭口不谈爱情，懒得听他说那些情啊爱啊之类的磕巴谎话，爱情要用行动证明。
　　他只是个想要爱情的口口，为此他什么都肯做。
　　可我不爱他，我不想给他爱情。

　　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没直接拒绝就是同意的意思。
　　随着日子的挪移，我的行为愈来愈过分。苏棠也不拒绝，也没同意，他只是红着脸纵容放任我动手动脚。
　　我暗自估摸着，快可以进行最后一步了。
　　“快到圣诞节了呀。”苏棠铺好画布，专注地调着色。暖色的光趁得窗外的飞雪愈发冰冷，画室弥漫着一股油画颜料特有的味道，混合着苏棠身上清清淡淡的香，偏偏令人躁动难耐。他轻轻扫我一眼，“坐好，我要开始了。”
　　大画家专注地开始打草稿，我斜靠在沙发上，扯着看书的幌子目不转睛地望着他。过于安静的环境反而让心里某些一直荒唐的念头疯长，我听着笔尖划过纸张的摩擦声，总觉得我们的呼吸隔着几米的距离交融在一起，温热的气息混合着水汽吐在我的眼睛上，低低的压抑着的喘息，窗外呼啸的风声渐渐温柔，像似狂风骤雨结束的温润晴空。
　　“你……不要那么口口，正经一点。”
　　“糖糖，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我们同时开口，他有些不可置信，“你只是……你想和我买可乐？我是你父亲的妻子。”我任由柔软的丝绸滑落，一步步逼近他。
　　“当然了，那又怎样。”
　　“是情是欲无所谓。”
　　如果说只是为了当炮友，本来不该花这么大的心力与代价去睡一个人，尤其是在他还是我的小妈的时候。可我当时并不明白那种奇怪的悸动是什么，只知自己是真的很享受与他相处睡觉的感觉，爽透了。
　　总而言之，我们做了。

　　画布在激情中被不小心撞翻，颜料泼洒在我们身上，我搂着他将他放在桌上接吻。
　　冰冷的大理石无法熄灭心头驰骋的野火。
　　他哽咽着叫我哥哥。
　　我没有管他，只是用力地搂住了他。
　　其实我们应该记住，这世界上的每一次相拥都已分开为终。

　　他脖子上的项链硌得我难受，事后我和他分享一根烟，告诉他我不想他戴着项链，“这不方便我们接吻，糖糖，更不会方便。”我没有去管他一下子黯淡下来的眼睛，只是沉溺在回味中想着下一次的花样。
　　在那以后，我们愈发疯狂。
　　打着临近过年的幌子，给一众佣人都放了假。偌大的别墅竟只剩下几人，我和苏棠在房间、
　　画室、餐厅、浴室……许多地方都留下了我们的痕迹，甚至包括我父亲的床。

　　那天我将他压着父亲漆黑的床上要了好几遍，我好像明白了为什么父亲要用这么暗沉的颜色，苏棠像是一只被献祭给欲望的洁白羊羔，鲜红喷涌而出，几欲溺死于爱中。我望着他沉醉中的眸子，难以言说的满足感喷薄欲出，我迫不及待地等着望见他更多、更过分的表情了。我喜欢看他全身心的投入于爱情中，这样他就不会有空闲去想些令我不悦的内容了。
　　我要把他变成我一个人的兔子与羊羔，我一个人的宝贝。
　　我的糖糖，我的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