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三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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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销内力，身受了裘益那一掌，让展昭结结实实地躺了三天才能下床。公孙先生开出的方子除了一系列药单外，还有歇息半个月的安排。这在以往对展昭而言几乎是不可能的，但如今有了楚瑜，又让不可能成为了可能。
在展昭歇息的这段时间里，楚瑜主动承担起了展昭以往的工作内容，每日护送大人上下朝，一日一巡街，还有帮助大人查案升堂等等这些原本属于展昭的工作内容，他都承担了起来。有不懂的，就虚心请教，对于百姓的各种求助，他也能做到温和耐心地应对。
只是那曾经阳光一般灿烂的笑容，再没出现过了。
他现在待人接物，温和而有距离，凡事也会三思而行，考虑周到，有时候甚至让人觉得，他几乎成了另一个展昭。
这本来是一件大好事，却没有人高兴得起来。大家都开始想念当初那个无忧无虑、明朗快乐的楚瑜，想念他阳光一样灿烂的笑容，和眼底狡黠明亮的光芒。
而楚瑜对此，也只是淡淡一笑，继续做手上的事。
展昭是最早发现这种情形的，这让他感到很不安，他开始后悔自己太急于让楚瑜成长，却没想到他因此会失去快乐。
如果成长的代价是再也不能快乐起来，那成长又有什么意义？
但楚青却对此反应平静，只是平静得有些黯然：“如果这是他必须经历的，至少我希望他能在我的眼底下完成蜕变。”
“但是……”
“展昭，”楚青打断他，转开脸，神色无助，“说实话，我自己现在也很茫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件事，我帮不了他，你也帮不了……”
“我不知道究竟谁可以帮他，但我想那个人，不会是你我。”
……………………
秋日的阳光洒在身上，照得人暖洋洋的很是舒服，秋风拂过身旁，带来一份凉意一份干爽，倒也自在。
展昭印象里，自己似乎很久没有过如此的悠闲，可以在这样一个温暖的下午拿着一本书靠在回廊上静静地看着，阳光不大，照在身上是一种让人很享受的舒适。
他靠着廊柱，安然享受着这份自在。
有人在此时慢慢走近，似乎是怕惊扰了他，在不远处悄悄停下，不言不语。
展昭听得出是楚瑜。
这让他有些说不出的失落。如果是以往的楚瑜，他现在应该会像只猴子一样蹦过来，笑嘻嘻地嚷嚷着硬把自己摇醒，然后从怀里掏出从楚青那里得到的点心，快快乐乐地跟自己分享。
直到现在自己才意识到，那时候的楚瑜用自己的快乐感染了周围很多人。
那样的楚瑜，是不是永远也回不来了？
展昭忽然有些担心。
他睁开眼，看见楚瑜就安静地站在不远处望着他，平静得像一汪死水。
这想法让他一惊，遂坐直了身体向楚瑜招招手，温和道：“过来坐。”
楚瑜顺从地走过来在他面前坐下，微微一笑：“展大哥，你找我？”
展昭点点头，却一时不知如何开口，过了一阵才道：“楚瑜，这些日子可都还顺心？”
“还好，越来越顺手了，”楚瑜微笑道，“大家都很帮我。这些日子从大人他们学了很多东西。”
展昭点点头，叹道：“但是据我所知，大人也很担心你。”
“担心我？”楚瑜一怔，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道，“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这跟他以往，完全判若两人了。展昭心中一阵阵难过，他摇摇头，笑道：“不是。你这些日子都做得很好。他们说，如今你几乎已能取代我了。”
楚瑜笑道：“这如何可能？”
展昭道：“大人只是见你如今这般压抑，再没了以往的自在喜乐，心中为你惋惜难过。”
“原来如此，”楚瑜释然一笑，道，“我没事，展大哥。我现在做事会思前想后，凡事也不再冲动，心里平平静静的，其实也挺舒服，没什么不好。而且能帮上大人，帮上你们，我也很高兴。”
“楚瑜，”展昭叹道，“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何况并未造成不良后果，你又何必一直耿耿于怀？”
楚瑜闻言垂下眼，沉默了一阵，轻声道：“很多时候，错了就是错了。并不因为过去了而就可以被抹杀，也不因为没有造成不良后果，就应该要原谅。”
展昭怔住了。
楚瑜淡淡一笑，起身道：“府里现在没什么事，我出去走走，你好好休息。”说罢便转身走了。
展昭看着他的背影离去，一时间，忽然觉得下午的阳光有些灼人，直灼得眼里和心里，都那么疼……
楚瑜换上便服独自一人在街头闲逛，这是他没事的时候就要做的功课。开封太大了，人多事杂，他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熟悉城内情况。亲身接触是最好的办法，且在这过程中，他也常常能够抓住很多小偷，进一步练就身手与反应力。
只是今天，他觉得心头一阵阵的绞痛，似有说不出的情绪在胸口翻滚，很想哭出来。
但不是说过了么？男儿有泪不轻弹。
楚瑜自嘲地笑了笑，深吸一口气，继续往前走。
就在这时，他听到有人叫自己。楚瑜回过头，惊喜地发现是折凌风。
楚瑜迎上前，笑道：“今日怎么有空来找我？”
“我快回府州了，自然要来找你。”折凌风也笑道。
“你要走了？”楚瑜一阵失落，他跟折凌风经过比武一事后，两人就成了好朋友，虽然不常相处，但每每相处起来，总有一种默契舒适。即使他现在经过了这么大的变化，这种感觉却依然还在。
折凌风拍拍他的肩膀：“走，上云客楼去。详情我们到了那里再说。”
两人上了云客楼，找了一个靠窗的位子点些小菜边吃边聊，听折凌风的口气，他这次回去，怕是用不了一年就又得回来，只是再回来时，就不是折家的六品将军，而是宫中龙神卫。
这是折家与皇家维持微妙平衡的一种做法，一般情况下，皇帝后宫的贵妃之列中，一定会有一个折家的女子，而折家也都会送一个直系的少年郎进宫当侍卫，这次轮到了折凌风而已。所以折家送他进京比武，也有让皇帝检阅的意思，看看这少年的武艺，可还让皇帝满意。
折凌风这次回去，等于用将近一年的时间回军中交接准备。
“我看你武艺也不错，到时候我跟皇上举荐一番，你跟我一道入宫做伴可好？”折凌风笑问道。
楚瑜笑道：“你可休要胡闹。我一想到入宫当值就头皮发麻。那可不是我这种人待的地方。”
折凌风笑笑，见楚瑜盯着街上瞧，看似漫不经心地将目光定于某处，他顺着一看，却除了人来人往什么也瞧不出来，便诧异道：“你看什么呢？”
楚瑜微微一笑，向着下面努努嘴：“那个乞丐适才偷了样东西，进王家当铺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