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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败露 ...

  •   被宁钰点热的场子热闹经久不散,但是这会宁钰本人却不在场中了。

      祁觉正找着他,看遍了四周,找遍了后院,影子也没看到。

      陆从一个人坐在花坛边,祁觉问他宁钰呢,陆从说出去了,问他有什么事,祁觉说有人想认识他。

      “认识?”陆从瞬间就闻出了不对劲的气味,祁觉也只是婉转的说法。
      他知道瞒不过陆从,坦白地举起双手:“OK,他被人盯上了。”
      陆从就知道,不惊讶地说:“先过我这关。”

      陆从站起来,跟着祁觉进去,祁觉知道他会这么说,护犊子护得厉害,愿意放给宁钰玩的人,都得过陆从的眼,他的条件十分苛刻。

      _

      宁钰已经准备回去了,偷偷的,没有惊动别人,谁知道这刚出门就被人逮住了,一个女人突然从黑暗里扑出来,跪在了宁钰的面前。

      宁钰不认识这是谁,满脸沧桑的女人抱住他的大腿,她的状态非常差,一直在哭,嘴里嚷嚷着救命什么的,宁钰听得不是特别清,是她的表达,女人的表达有问题,不清不楚,呜咽着说胡话。

      “阿姨,你是不是找错人了?”宁钰想抽出自己的腿,但被人抓得死紧,他半分动弹不得,此时他非常后悔独自出来。

      女人嚷道:“没有,没有,宁少,您帮帮我,救救我的孩子吧,救救她吧……”
      宁钰一头雾水:“你的孩子?”
      女人呜咽道:“她不见了,她不见了,宁少,您本事大,您帮我,您帮我救救她,她才二十一岁,她还在上学啊……”

      宁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却被这女人闹得头疼,对方是有备而来的,能叫出他的名字,还能找到地方蹲到他,恐怕不是乱来。

      宁钰碰了下女人的肩膀,说道:“有什么事慢慢说。”
      女人瘫在地上,人也已经失去了力气,宁钰蹲下来,不爱多管闲事的他今天只是因为心情好,他愿意听人废话。

      从女人嘴里,宁钰得知了来龙去脉。她的女儿今年二十一岁,快要大学毕业了,暑假里去做兼职,在酒店里当服务员,被一个醉酒的顾客给侵犯了,后来女生去找他理论,就再也没回来。

      女人已经找了她许久,一点踪迹都没有,当母亲的不可能不急,用了各种方法,警也报了,可警方出动也没找到消失的女生,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星期过去了,一无所获。

      从警方那里得知,和女生发生争执的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少爷,叫钱厉,这人不陌生,之前犯过事,没有放弃的母亲通过钱厉,发现几个他经常来往的人,最后在这群人里瞄准了宁钰。

      宁钰想被挖出信息来并不容易,女人只知道宁钰和犯罪人认识,她看到过他们出入同一个场所,但她并不知道宁钰的其他信息,只知道他大概也是什么富少爷,她敢找上宁钰也并不是怕对方和犯罪人是一伙的,她没对这些人抱什么希望,只是想让宁钰带句话,让他们把自己女儿还回来,她们不会追究,不会报警。

      “宁少,我求求你了,你跟钱厉说说,跟他们说说,只要我女儿平安无事回来,我们马上搬走,不会多说一个字,不会报警的……”
      宁钰蹲在那里,眼里全是冷漠。

      女人害怕他的眼神,这群人不是好东西,下一个该消失的很可能就是自己,她已经不在乎自己的危险,只想确定女儿的安全,女人再三发誓道:“我真的不会报警的,宁少您帮帮我,我来世给您做牛做马……”

      她是一个四十岁的女人,看着好苍老,不像自己的妈妈,在离开的时候二十几岁,刚生下他就走了,所以永远活在了二十几岁,是永世不老的美人。

      要是她平安无事呢?要是自己没出生呢?要是没意外呢?她现在该幸福极了吧,有一个爱她的丈夫,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儿,一辈子衣食无忧,每天只负责在家等待亲人归来就好,那是多么完整又完美的一家三口。

      宁钰出神了,他抬起了四十岁女人的下巴,神色清冷,他已经知道答案,却还是固执地再问了一遍,来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他叫什么?”
      女人颤巍巍地答:“钱厉……”

      _

      晚宴到了收尾时刻,所有人脸上都有了疲态,钱厉从里面走出来,刚刚爽过的他并不知道自己大难临头。

      发泄完了兽性,酒劲过了,钱厉晃了晃脖子,有些困了,没等他找到合适的休息处,就有人通知他宁钰找他。

      “宁钰?”钱厉问:“在哪?”

      钱厉来的时候,房间里一个女人坐在那里,头发乱糟糟的,室内一股子压抑感,外面这么热闹,里面这么窒闷,钱厉进来后不解地说:“搞什么?”

      宁钰坐在酒桌上,侧过头说:“瞧我给你抓了个什么好玩物。”
      女人顿觉不对劲,仓皇地抬起头。

      宁钰并不看他,钱厉插着裤口袋,瞟了一眼,说:“我眼光还没那么差,老东西我不玩的。”
      “宁少……”女人不安地叫了一声。
      宁钰没理她,向钱厉解释道:“你认识她以后说不定就愿意玩了。”

      眼见着宁钰变卦,女人终于知道自己这是羊入虎口了,她“噗通”跪在地上,趴在了钱厉的面前,给他磕头,打算自己找活路,“钱少,你放了我女儿吧,你放了她吧求求你,我不报警,我们绝对不报警!”

      钱厉皱眉说:“什么啊?”
      宁钰说:“你前两天是不是弄了一个人,小姑娘,二十岁出头。”
      “不记得了。”钱厉说。
      女人解释道:“是雅雅,在云鼎工作的,直头发,个子不高……她是我女儿,钱少您好好想想,您告诉我她在哪儿吧……”
      宁钰抬头看他。

      钱厉好像真不记得了,被这女人一顿描述,才稍微找回了一点记忆,“哦,那个啊,我不知道。”

      女人自然不信,一遍遍地求,钱厉没那么有耐心,被她嚷得烦,一脚将女人踹开了许远,宁钰坐在那里,没有要动的意思,仿佛知道钱厉会这么做。

      “不记得了?”宁钰怀疑的语气。
      “不记得,从哥去做的,人上哪了我怎么知道。”钱厉满眼的不在乎,但那并不是不知道意思,而是我知道,但是我不可能告诉你。

      在做这件事以前,陆从就叮嘱他要说不知道了,不管谁问都要说不知道,这女生的妈都找上来了,他怎么可能说?

      宁钰对那女人道:“你听到了?”
      女人摇摇头:“不,你们知道,一定是你们,你们害了她!你们是杀人凶手!我要告你们……”
      她开始发癫。

      钱厉烦躁地说:“你把她带来干什么?这种人不需要理会。”
      “她一直缠着我,我不能放任不管啊,万一她真闹到警局去,你不就危险了?”宁钰说。

      钱厉道:“不会,从哥疏通好了。”
      宁钰点点头,啧道:“真厉害。”
      钱厉说:“别管她怎么闹了,没人会理会她,我找几个人把她弄出去。”
      “别,”宁钰撑着下巴,“她这么骚扰你我,不能这么轻易地放过她。”
      钱厉笑了声:“行,你随意吧。”
      钱厉走了,不看那癫狂自言自语的女人一眼。

      房间里安静不下来,已知女儿遇害,女人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喋喋不休地说着“杀了你们”,只不停重复这一句话。

      宁钰走下桌子,到房门前,将门反锁,他扭了扭手腕,来到女人面前,蹲下来,说道:“阿姨,我们做个交易。”

      女人一巴掌就要扇过来,却被宁钰一把给抓住了手腕,他冷声道:“不可以这么对待女儿的救命恩人。”

      女人眼睛里的戾气有所衰减,茫然地望着面前的少年。

      夜里十二点,梁云被电话吵醒。
      宁钰的来电,他火速坐起来,清了清嗓子,接听后唤了声:“宁少。”
      “李静雅在哪?”宁钰开门见山。
      梁云说:“李静雅?”
      “没经过你的手吗?钱厉玩的那个女孩。”
      “您怎么问她……”
      “把她给我放出来,两小时之内,”宁钰说:“你最好告诉我她还活着。”
      梁云道:“这事我只能听从哥安排……”
      “哦,你只能听他安排?”宁钰诡异地笑了声,“梁云,你也想把他送进去了?”
      “什么?”

      宁钰不解释,看了眼手机,“两点钟我的人没看到那女孩,或者看到的是尸体,你就为你哥祈祷吧,祈祷他不是死刑才好。”

      没等梁云说什么,宁钰就挂了电话,他从来不拖泥带水,交代完就挂了电话,面前的女人满眼激动地望着他,宁钰又打了个电话出去,叫了一个名字,安排他到云鼎那里接人。

      他对女人道:“你记得我说了什么?”
      女人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道:“只有钱厉,只有他。”
      “去接人。”
      “谢谢你……”
      “滚。”宁钰躁道,随后又觉得可笑,他捂了下脸,“出去吧。”
      女人没敢出声。

      陆从从一边走了进来,宁钰要找他。

      他目送一人出去,并不知道对方是谁,进来后,发现宁钰坐在沙发上,两腿撑在桌子上,低头研究着他的帽子,情绪看起来并不高涨。

      “刚刚是谁?”陆从很意外,宁钰会跟一个妇人单独在一起。
      宁钰没解释,自顾自说:“从哥,你尊敬我爸,是不是装出来的?”
      陆从不知道他何出此言,“当然不是。”
      宁钰道:“不是吗?不是为什么我爸的话你一句都听不进去?我记得,他不让你干那些肮脏事了啊,是我听错了吗?”

      陆从知道有事情了,有了些预感,但他没有蠢到自己说出来,试探地问:“你指什么?”
      氛围顿时剑拔弩张起来。

      “你对人小女生做了什么?”
      陆从明白了,他刻意隐瞒的事到底是传出去了,宁钰从他脸上看出了些什么,他语气冷冰冰地质疑道:“怎么,你已经到要欺负人小朋友的地步了?”

      陆从坐了下来,并不觉得自己有问题,“帮人而已。”
      “哦,钱厉也是人?”
      陆从紧盯着他,宁钰抬起了眼睛,看着他说:“人家妈妈找上门了,抱歉,你保的人要进局子了。”

      陆从不需要宁钰说什么,就已经猜测到了事情的始末,除了宁钰没人能这么快从他手里捞出已经没有的东西,他道:“你从哥要进去吗?”

      “嗯,要,”宁钰说:“但是人家妈妈好心,说只抓钱厉就好了,就放过你了。”
      陆从道:“哦,是吗?可是你的做法妥当吗?钱厉好歹算认识,你就这么出卖他?”
      “我的不妥当,你的妥当?”宁钰歪着头望着他,“从哥,你觉得公平吗,受害者逃无可逃,加害者逍遥法外。”
      “那是因为受害者不够安分。”

      宁钰笑出了声,陆从听着他笑,那声音充满了讽刺,“你们真会欺负人呀,既然都能疏通关系,有那个本事,钱厉就是进去了,也只是蹲几个月就放出来了,人家小姑娘打份工,挣个学费,勤工俭学,得罪谁了呀?失了贞洁,又差点失了性命,妈妈鼓足勇气去报警,结果发现警察和加害者是一丘之貉,最后被逼到求犯罪人身上来了,你觉得好不好笑?”

      屋子里寂静无声,只有宁钰的笑声。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这个城市吗?”宁钰说:“因为它喘不过气。”
      陆从打量着他,宁钰垂着眸子,模样看起来很是落寞,他是一个极复杂的人,远不是一个富少这么简单,陆从知道的,所以他试图避开他的雷区,可事情还是败露了。
      他有些失算。

      “我爸老让我跟他混,见见人,可惜我见不到人啊,我看见他身边围的都是鬼,就是我爸自己都被附了身,然后我们全家都变成了小鬼,”宁钰说:“有时候我特别羡慕我妈,死得早没什么不好,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无助,想出来又觉得好奇怪,总是怀疑自己,质问自己凭什么出来,你本来就待在这里。”

      “宁宁……”
      “从哥,你也是鬼,”宁钰站了起来,重新戴上了帽子,灯光将他的帽子换了颜色,遮盖住了原本的白,“还是一只大鬼。”

      宁钰走了出去,关门声是轻的,却敲在了陆从的心上,重得能击碎心脏。
      手机里来了信息,宁钰看了一眼,信息的内容简短,只有三个字:接到了。

      宁钰揣起了手机,他从祁觉那里借了辆车,刚准备走,被叶青叫住了。

      “回去了?”叶青跟上来,“我送你。”
      宁钰靠着车门,脸上并没有兴奋感,刚被这种恶心事缠上身,他能现在稳定心态,好好跟叶青说话都不错了,宁钰摊手道:“我有这份荣幸吗?”
      “当然,”叶青并没有看出宁钰的不爽,那被帽子藏起来的情绪,依然轻松地说:“你的车我的?”
      宁钰转了下车钥匙,“都不是,祁觉的。”
      叶青这么晚想送他回去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宁钰假装不知道,上了车。

      两人还没发动车子离开,连车门也还没关上,一只手就卡在了门缝,挡住了他的动作,并非常张扬地停留在他的门前。

      宁钰的情绪立即被调了上来,对来者一笑,抬了抬帽沿,惊喜地道:“这也能认出来?”

      “下次光着试试,”顾铭两手臂压在车顶,对驾驶位的陌生人瞄了一眼,满不在乎地对宁钰说:“迟疑一秒都算我输。”
      “你是?”叶青不知道这是什么人。

      他以为会是宁钰的朋友什么的,顾铭的手掌盖在宁钰的头顶,宣示主权道:“他阴魂不散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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