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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EYE(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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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丧道:“你不知道他是莫希安的孩子?”
“顾,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又不是万能的。”安德鲁双颊发红道,“不过真没想到……堂堂贵族之子竟被我玩弄于手中,这可真是——太刺激了!哈哈哈哈!”
安德鲁神色激动,他走来走去,眼里发光,脑子发热,难以置信。
——他,一个算是平庸有点权利的家伙,竟然把一个贵族的儿子当做实验品对待!太爽了!贵族又怎么样呢?他在他们面前卑躬屈膝,阿谀奉承,结果兜兜转转,输了颜面的还是他们贵族自己!
喜悦与自豪接憧而来,安德鲁用浑身劲儿拥抱裴丧,像是一头野猪嘶叫:“顾!顾!我太高兴了!我太高兴了!”
裴丧这次拥抱了安德鲁,动作轻柔。
一秒。
两秒。
三秒。
裴丧突然松开手快步后退,安德鲁依旧保持原来的神态,嘴都快咧到耳朵那边了,他眼珠突出,还带有满分的喜悦。
裴丧瞥了他一眼,像是不认识安德鲁一般,目光冷漠至极。他手里有一抹白光闪过,紧接着,利刃抹在安德鲁脖子的动脉上,当安德鲁从错愕中恢复神智时,自己已经跌倒在地了。
没人说话。
裴丧嗤笑一声。
安德鲁终于爆发出恐惧的尖叫声,他捂着腹中与脖子上的伤口,动作扭曲,饱受折磨,他狠狠瞪着裴丧,勉强撑着身体想要冲上去弄死他,可身体摇摇欲坠,没走几步就瘫倒在地。
裴丧面无表情夺过安德鲁手里的警报器,他没打算立刻逃跑。
裴丧将一瓶白牛奶倒入安德鲁的伤口处,漫不经心问:“你要了多长时间?”
安德鲁使劲呛咳,空气中弥漫浓浓的血腥味。
“你要了多长时间?”裴丧重复道。
安德鲁颤声道:“半个小时。”他目不转睛盯着裴丧手里的牛奶,小心翼翼的。安德鲁感觉伤口处传来舒服的感觉,致命伤在愈合,疼痛在消失,那玩意儿能救他的命!
真是奇迹,明明顾割破了他的动脉,他却可以活着!这太神奇了!
裴丧点头,微微勾唇,笑容苍白。
裴丧又开口道:“喂,还有多长时间?”
安德鲁刚想开口,却听裴丧道:“12分钟?算了,勉强够。”
安德鲁大惊失色,他浑身发抖,眼底聚满恐惧:“顾,顾!你、你在跟谁说话?啊?你在跟谁说话?!”
裴丧从容地睨了他一眼:“一个比你顺眼的死物。”
安德鲁僵直地握着裴丧的手,失声尖叫:“死物?什么死物?为什么我看不到?啊?!”
话是这么说的,但安德鲁心眼多得很。他根本不在意裴丧跟谁说话,脖子上的伤口已经快恢复了,等致命伤恢复了,他就立刻跳起来抢夺那瓶神物!
安德鲁贪婪地盯着那瓶牛奶,笃定那一定是上帝给予他的!
安德鲁装作伤口没好的样子,背地却想使劲撑起身体站起来,余光瞥到裴丧转动手里的利刃,下一刻,刀子捅进肉里,“嗖嗖嗖”挑断了他的筋脉。
安德鲁大叫一声,满脸惊惧,他软弱的摊在地上,□□的尿液瞬间流了出来:“顾,顾,不要……”
裴丧轻笑一声,用沾满血的利刃轻轻摩擦他的脸:“别这样,我不喜欢求饶,也不喜欢别人求饶。”
说罢,又是一刀狠狠插进他的耳朵里。
披散白发的脑袋颤栗发抖,安德鲁痛苦的捂住了双耳,他终于意识到面前之人是什么样的人了。
他惊惧道:“你不是顾!你不可能是顾!你是魔鬼!恶魔!”
裴丧对安德鲁的话语毫无反应,依旧在玩弄利刃。
安德鲁发出绝望的哀求声:“杀了我吧。恶魔!你这个恶魔!你杀了我吧。”
“不急。”
第九刀。
“别这样!”安德鲁哭了出来,涕泪纵流,“天啊!你放了我吧!放了我吧!”
裴丧没有倒牛奶,他极为精明,极为吝啬,他温声安抚道:“你放心,我能在10分钟之内能救活你,不会让你这么快死去的。”
“嗖——”第十刀,直接入骨,毫不留情。
“当初我在看你做实验的时候,我就在想,为什么有人喜欢用活人做实验。现在,我还是不明白。你到底是有多变态?嗯?”
“咯吱咯吱——”刀在血肉之中缓缓转动,伴随手中动作的,还有安德鲁的尖叫声:“救命!救命!”
裴丧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淡淡道:“救命?谁救你?安德鲁,托你的福,所有人都被你撤走了。没人会听到你的声音的。”
安德鲁瞪大了眼睛,像个死人一样,面呈死灰,他嘴里喃喃着:“还有几分钟?还有几分钟?”
“我也不知道。”裴丧动作不停,狠狠抽动血刀。
时间过得折磨人的慢。
安德鲁的日子苦不堪言,忽然,他感觉腹中传来一阵剧痛,好像有人硬生生将内脏取了出来一般。
裴丧割下安德鲁的衣服,用其包裹取出来的器官,他举起那坨东西,鲜血渗入布料中,裴丧无动于衷,他面不改色将其展现给安德鲁,冷淡道:“喏,你的。”
安德鲁被眼前的东西震惊得呕吐,他呼吸急促,双颊赤红,眼眸只剩下无尽的恐惧与绝望。
裴丧缓缓道:“贝拉,就是那个保姆,是你下令杀掉的吗?”
安德鲁有气无力,不敢回答。
裴丧点头:“我知道了。”他举起手里的牛奶,倒入安德鲁的伤口处。
安德鲁刚想松一口气,双目一凉,猛地他意识到接下来会发什么,顿时发出沙哑的求饶声,声音难听至极:“别、别……别!啊——”
他如濒死的鱼一般不断抽搐,直到身体开始变冷。
裴丧将手里的两个圆球抛掷一边,他终于不再像一条毒蛇缠人不放,等安德鲁停止呼吸,裴丧才站起身,走到盥洗室冲干净手上的鲜血,又快速将利刃收回手臂。
系统目瞪结舌。明明它是个系统,却不由对裴丧产生敬畏之情。
【你把利刃藏在哪里?当初入牢房的时候怎么没被搜出来?】
裴丧皱眉道:“你不知道?”
【系统有规定,我们不能利用能力随意查看宿主身体。】
裴丧若有所思:“哦,难怪。”
系统:我是不是无意中透露了什么?
【……】算了。
【你杀人倒是挺利索的。难怪被判无期服役。】
裴丧:“……”
裴丧微微垂下头,他对这句话毫无反应。
半个小时已经过去20分钟了,还剩10分钟。
裴丧缓步走向门口,正如安德鲁所说,所有人都走了。
裴丧走了几步,脚步微顿,他扭头注视站在门槛的少艾,看了几秒,朝他伸出手,轻声道:“跟我走吗?”
少艾却宛如看到毒蛇一般,倒退几步,浑身发抖。
裴丧见状,又上前,手迟迟没有收回。
少艾睁大了眼睛,迷茫的样子像一只无辜的小兽:“不、不……我不走。”说罢,他用力推开裴丧,快步冲进牢房。
裴丧收回手,好似没有出现刚刚短暂的失态。
【他没救了。】
裴丧毫无感情道:“这就是他的结局吗?”
【对。】
“……”
裴丧不再说话,他将视线放在前方,抬脚离开,毫不犹豫。
裴丧不是个耐心的人,相反,他在某些方面直率急躁得可怕。但是在这个剧情里,他给了少艾仅有的耐心,却酿成了这样的结局。
裴丧与剧情人物之间一直隔着排并不坚固的栏杆,好不容易他愿意推开栏杆来到这尘世,却有人告诉他自己所做皆为徒劳。
哪怕那道栏杆已经被他砸得扭弯稀烂。
或许他当初就该让贝拉带少艾直接离开,而不是让他们留在这儿活受罪。
民岸警察局坐落于市中心,四周散落各种商店,但其距离警察局有段距离。庞大的监狱对平民来说充满未知与恐惧,它就像是雷雨前的乌云,充满警告与威胁。不少人因为“犯罪”而被判了死刑,再无翻身的机会。
对贵族来说,监狱就像一个摆设,它就在那儿,但对他们的生活没有太大影响。他们顶多在犯人处刑前来凑凑热闹。
然而今日凑热闹的人格外多。
“莫先生。”狱警看了眼张诺胸前尊贵的勋章,毕恭毕敬,温声拒绝,“很抱歉,我不能让你进去。监狱内关押了极为凶残的犯人,决不能让他人靠近。”
张诺睨了他一眼,这是他跟裴丧学的:“哦,那我偏要进去呢?”
狱警道:“很抱歉,不行。”
张诺见状,对他旁边的少年道:“喏,我就知道有人会不识好歹。”
少年道:“真有意思。我算是见识到了,小小一个狱警竟也有权利拒绝贵族?”
狱警面色铁青,沉声道:“莫先生,请您不要让我为难。”
张诺嗤笑一声:“成。我不为难你。我问你,刚刚进去的人是谁?”
“没有人进去。莫先生,你怕不是看错了吧。”
张诺道:“看错了?安德鲁这么大一个人,我会看错?”
狱警面色微变:“这……”
张诺冷哼:“你以为你是谁,谁给你的胆子敢骗我?那家伙不过是一个院长就能进去,我身为贵族竟然进不去?你唬谁呢?你信不信下一刻我就能让你收拾东西立马滚蛋?!”
狱警提心吊胆,愈发卑躬屈膝,他朝张诺露出近乎讨好的笑容,扭头对旁边的人道:“皮特,去跟上级……”
“怎么?你还打算把莫先生搁在门口等着不成?”旁边的少年抬眸,目光含毒。
旁边的皮特弯下腰,战战兢兢,连声道:“不敢不敢。”
狱警踌躇道:“莫先生,您是贵族,我们自然不敢怠慢。”
“那还不放我们进去?”
狱警犹疑片刻,却听少年用很随意的口气道:“我看这两个家伙就是欠收拾。不进去就不进去吧,莫先生,这监狱内的狱警得换一批新的了。”
张诺点头:“你说的没错,我不该为了这两个家伙动怒。”
狱警心下一急,他连忙扯着张诺,瞥见对方发白的脸色,顿觉不妥,立马松开衣服,连连鞠躬,细声细语道:“别,您请进,您请进。”
张诺“哼”了一声,摆手:“我不要你们跟着,到时候我自己会出来。”
狱警面露难色:“这……莫先生,为了您的安全,还是得派几个人跟着。”
张诺瞪了他一眼。
狱警胆怯道:“一、就一个,成吗?”
“切!”张诺道,“带路!”
狱警朝皮特使了个眼色,接着,两人跟着狱警进入监狱。此时,他们还不知道提前进入的安德鲁已经死亡了。
而裴丧,正拿着警报器,他打算摁下警报器,趁所有人冲入牢房时,抓准机会混出去。
还剩5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