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天使》水奈明何

21、重逢（2）

　　他还是一袭黑衣，依然俊美。可是深藏的外表下，眼神还是犀利异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那个晚上，被他折磨得残破不堪的人，还有那漫天的子弹。血流如注，倒下，血流如注，倒下。还有他飞身消失在夜空的场景，背后是红与黑的天。
　　□□，他不是□□吗？怎么会在这种酒会上。
　　我快步离开，装作没有看见，他却伸手截住了我的去路。
　　“我在哪里见过你。”
　　“换个方式搭讪，小朋友。”我笑眯眯地看着他，“我不善交际，希望你不要见外。”
　　他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我转身就要离开。
　　大厅的音乐声响起，大家停住脚步，举起酒杯望向楼梯下来的方向。
　　温子若径直从人群中走向前台，向大家点头示意。
　　他居然是今天酒会的主人，本市最大的名都集团的幕后老板。
　　我太震惊，以至于根本没有听到他在说些什么。直到音乐响起——
　　“卓文曦。”他绕看人群，轻描淡写地叫出了我的名字。
　　我的身体一震。
　　他走到我的身边，我竖起全身的细胞。这个时刻，就是当拿着毒苹果的恶婆婆，也不要当纯情的兔宝宝。
　　“阁下喊的是我？”我淡然一笑。
　　他像是一眼看出了我的心思，心情似乎特别的好，他上下打量着我，轻声在我耳边说道：
　　“你化成灰，我也能认出来。”
　　我觉得我脸色有些苍白。他从我耳边拂过，吐气如兰，“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你，真是意外之喜。”
　　我抬眼的时候近得可以看出他眼中的戏谑，像是猫俯身看着地上的老鼠。
　　“敬一杯，庆祝我们今日重逢。”他向我举起手中酒杯，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我举起酒杯，笑容满面地回敬他，“我今生今世一定长命百岁，需要向您缴纳保护费吗？”
　　他但笑不语，“这么高度戒备有损女士身心健康。”
　　“被您的鞭炮声吓怕了，”我淡淡地笑，“不得不防。”
　　“不要故意扭曲我的意思。”
　　“您不是要杀。我。吗？”我玩笑似的瞪大眼睛，对他笑了笑。他妈的，跟这种人说话嘴里绕弯子绕得我头都大。
　　他盯着我盯了一会儿，突然笑了，一眨眼，他被几个年轻女性团团围住。
　　“温先生，今天刚到吗？”
　　趁他被围住，我得以脱身。
　　我一个人坐在阴暗的角落发呆，现在的状况简直是一团糟，听着音乐，我对这种上流社会的酒会一点兴趣都没有。就在我发呆的时候，那个男人朝我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我眼睛继续看着地面，没有看他一眼。
　　他也没有看我，我们两个各自看着自己眼中的风景。
　　直到我把杯子里的香槟喝光。
　　他只递给我一杯清水，却没有递给我酒。
　　“干嘛？”我说。
　　“女性喝太多酒不好。”
　　我再无聊，也不会选择在这个地方，和这个人调情。
　　“这算什么？交朋友？”我冷哼一声。“我没打算把一个威胁我生命的人拿来当朋友。”
　　“我没打算杀你。”他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如果我打算杀你，你活不到现在。”
　　“那天晚上算什么？”我笑问。真是热爱和平，听到他这样说，我是不是该趴在地上谢他不杀之恩。
　　“信不信由你。”他说道。
　　我笑，然而不由得一阵胆寒，如果他说的是真的，我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死于非命。
　　哪里来的运气，能拖到今天。
　　“你不是□□吗。”
　　“我是名流，名流就是名流，就算是要寻仇，也要有应有的气度，小姐。”他接着说道，“”
　　好虚伪的回答，名流，呵。那漫天的大火，那死伤无数的背后，你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一笔带过了吗。真是世风日下，原来看起来正儿八经的世界，背后却被这些人所控制。
　　可是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这件事，背后似乎隐藏着更多的秘密。
　　这牵扯到我的人生安全，然而我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他看了看我，饶有兴致地打量，“你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我笑，“你不知道，我有一个变身笔，我只要对它大喊，月光赐予我力量，便可以变成我所想要的任何一种人。”
　　他但笑不语，看了看我的衣服，好像想起了什么，不觉笑了起来。
　　我笑眯眯地看着他，紫色是贫民色，老师教的。事到如今，我终于明白他当初给我一套紫色的晚礼服的用意，不过是为了羞辱人而已。
　　像是一只凤凰，看着草鸡跳舞的样子。
　　不过草鸡就是草鸡，我当初，确实就是那么一只草鸡，乐得在鸡窝里游荡，我也并不情愿变成凤凰。而紫色，也应该是属于我的颜色，所以我穿起来没有任何违和感。
　　每个人都有认为的幸福，和不幸福。
　　我舒展了一口气，为了模仿淑女走路，身上的矫正带已经把我别得透不过来气。
　　“那天晚上，你不是说你是……”
　　“骗你的。”我粗鲁地堵住他的话，“我是女骗子，以前说的所有事情你最好统统不要相信。”
　　温子若笑了起来，危险地眯起双眼：
　　“很好，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我又何曾不希望，这所有一切都是个玩笑。
　　“卓文希。我看住他，微笑着说。
　　而现在，我心头像是有千重迷雾，无法挥散。这被锁着的真相，钥匙究竟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