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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软禁 ...

  •   “你好。”

      当我的眼睛适应光亮之后,我才渐渐看清眼前的男子的音容。这里是一所欧式的小教堂,簇拥在他身旁的人物全部身穿名贵西服,手戴白色手套,真是奇了,如果不是有专人用冰冷的枪对准我的背后,我大概以为自己是到了什么上流大家庭。

      这种奇怪的阵仗,令我开始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他身穿黑色,对,纯粹的黑,只能看到瘦削有棱角的侧脸,身形隐藏在黑暗中,胸前有一只银色的十字架,他靠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从阴影中斜着打量我,我倒抽一口凉气,不知道为什么,他让我想起古典小说中,在夜下活动的吸血鬼。

      没错,他们在不为人知的夜下暗自运作活动,呼吸在阳光照不到,社会的阴影内,生活在社会的边缘罪恶地带,他们的名称是——□□!

      “……”我惊恐地瞪大眼睛瞧着他们。

      他冲着旁边的一个人招招手,那人低头将耳朵附上,他对着他吩咐了几句话。

      很快那人便托着两杯酒上前来,把其中一杯酒放在了我的手中。

      血红的美酒,散发香醇的气息,黑白的背景下,无限的诡异。而他从阴影中向我举杯,声音从阴影中传来,短促而有力,“可以宁神,请享用。”

      我的脸色苍白了,这种发言明明就是告诉我不可以不喝,要不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这种时刻,不由得提醒自己步步小心。不过至少,在之前他有无数个机会杀我灭口,这杯酒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唉,就算有问题又怎么样呢。

      我一饮而尽,酒的味道尤其浓烈而醇厚,火一样地焚烧我的肠胃,一丝热气窜上,我的心忽然毫无准备地镇静下来,轻缓而微弱地跳动。

      他点点头。

      周围弥漫一丝安静的气息,在等待着什么,周围是暗的黑,黑的白,白的红,阳光透射在七彩的玻璃上,巨大的十字架在阴影的高空闪耀,空气凝固着,宁静的可怕。

      突然从某个地方进来了一丝微弱的清新的空气,渐渐地,风忽然大了起来,从某个地方灌入,把我的头发吹起,还未来得及整理凌乱的头发,风吹得更乱,乱风鞭笞着我的脸,风声被一阵轮子在地上滚碾的声音打断。

      “温子若。”轮椅上的年轻人的眼镜歪斜到一边,他的身后站着几个彪形大汉,他双眼通红,像是见到了仇人一般,愤怒地说道,“你要找乔希翔,找我们做什么?他早就不是乔家的儿子!你要的东西,”他举起手,指着我,“只有他和他的女朋友,那个女人才知道!”

      我长大嘴巴,睁大眼睛。啊,我僵硬地直视轮椅上的人。

      陷阱,这是陷阱,这是陷阱!你说谎!你说谎!

      完了,若是现在宣称他们抓错人,会不会直接当炮灰扔出去?

      温子若站起身,从阴影中走出,他黑色的眼睛打量着乔希文,淡淡的说道,“回去给希翔带话,留他女朋友的命一个月,在此期间,他可以抽空把东西还给我,否则——”他随意地看了我一眼,视我为草芥地继续说道,“一个月后,他可以随意来收这个女子的尸体。”

      年轻人抿住嘴唇,握紧拳头,他冲我突然大声喊道,“卓小姐,我们一定会救你出来的。”

      我几乎昏死过去,叹了口气,救我,怎么救我,你连你自己都救不了,爱说大话的小子,你这么虚伪,明明刚才将一切都推在我身上,和我急急忙忙划清界限,现在这会又充好人,真是让人恨死过去。

      几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人用浸了迷药的手绢把他迷昏,拖了出去。他们打算把他怎么样?杀了他么?

      一切似乎又归于沉寂,温子若,黑色衣服的人,乔希文是这样称呼他的,慢慢转向我,若有所思。

      我汗流浃背,总觉得此时自己的话中处处透着幼稚,“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天,我刚说完马上便后悔了,不知道似乎是□□的禁语,所有说过的人下一秒钟就会轻则断手断脚重则丢进大海里喂食人鱼,当然,这会大概最方便的处理我的方法是将我活埋。这些都是从电视上看来的,实际生活当中,我之前没有遇到过□□。

      “既然你不知道,那么小姐,现在能不能请你给乔希翔打个电话,顺便提醒一下他?”他目光转向我。

      我心里咯噔一声,不好,难道他想要测试我到底是不是所谓谁的女朋友的身份。

      我万分惊恐,在这低气压的环境中,企图把自己嘶哑的气息压抑,万一他出问答题,而问的问题我答不到,那该怎么办,我六神无主。

      他向我身后示意。

      一直用枪指着我的男人放下枪,居然从口袋中拿出了我的电话。

      “按扩音,让我们听到你的对话,请不要玩花样。”

      这是哪年哪月的台词,管他呢,反正无论任何时候当别人在这种情况下威胁你的时候,说什么都管用。我不知所措,神魂晃荡,额上的冷汗直冒,怎么办才好,我不是那个混蛋的女朋友,事实上我连认识都不认识他,如何才能尽可能表达自己的思想不穿帮?我看着一片寂静中,一圈黑洞洞的东西指着我,就直后悔我妈把我生下来。

      我可不想这么早就去见马克思。

      “你等等,”面对敌人一定要冷静,这是哪位伟大导师说的?恐怖的,焦急的,我掀开电话盖子,我翻翻翻翻,按下回拨键。

      要命,你最好可是接个电话,不不,最好还是不接的好。

      电话竟然“咯”一声通了,那晚嚣张的男音传来,“喂!……”

      他还没把找谁这几个字说出来,我便大声吼道,“乔希翔!我是卓文曦!我找你有事!”

      他似鼓膜受到冲击,“女人,我还在到处找你呢,什么事?”

      “你这个王八蛋,我被你死对头抓了,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对我还有点爱意觉得我还算重要你就在一个月之内把我赎回来,否则我变成厉鬼缠死你下半生让你不得好死,混账!”

      他似反应不过来,好一会,才说道,“好的。”

      我毫不迟疑地挂上了电话,千钧一发,九死一生,希望那所谓乔希翔还算是个有点良心的人。望着在我打电话时彼此一致指着我的无数个寒森森的枪口,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的气势太强,我觉得我有要笑场的冲动。当然跟□□开玩笑是要勇气的,只因我无法轻易看到他们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行规,他们都喜戴着一副墨镜,当然,那是指定的道具,水陆两用,方便掩饰喜怒哀乐以及他们多余的同情心。而他们的老大显而易见是一张扑克脸,不需要墨镜,已经可以隐藏思想。

      他点点头,我身后的人放下枪,没收了我的电话。

      我松了一口气,大概我过关了,否则刚才早已被射成了马蜂窝。

      “卓小姐,谢谢你的配合。”他走下台阶对我欠欠身。

      这个时候我才真正看清他的长相,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若不是他一副随意招手杀掉我的阴冷模样,我无疑会觉得他是个美男子,可现在的他对我而言像是一条毒蛇,随时向我伸出他那紫色分叉的含有美丽毒药的信子。

      我咽了一口口水,清了清嗓子,“我叫做卓文曦。”

      “什么?”他似没有听清。

      “卓-文-曦,”我口齿清楚地又说了一遍。

      他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听见了,不过——”

      “下次请你不要那么多话。”他冷冷说道。

      我一身冷汗,强行压下心中那抹异样的不适感,我不自然地转过头去。

      我被蒙上眼睛,随即被带到我不知道的地方,那仍然会是一片黑暗,我知道。

      出去时,感觉阳光洒在身上,但是我的身子却从未有这样沉重过。只因我今日此时,正像是无数个小说中写到的,沦落异处,随时头脑分家。

      我被带到一间卧室,空间极大,装饰豪华,四周没有窗子,晚餐丰盛而豪华,由身着西装的保镖送入,我心如死灰,这对我来说简直是最后的晚餐。

      夜里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我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断突如其来衔接的关系,首先,我和乔希翔一点关系都没有,若是那小兔崽子无情无义,当然大可置我这个路人甲于不顾,其次,若是我对温子若说明自己不过是路人甲的身份,他即使可以,但是他会无视我的存在放我回去吗?虽然我可以发誓回去之后绝对不会多说一句话,可是那高高在上的“温子若”先生如何听得进去这么民主的建议?我叹口气,这简直是预示着,三十天后的那天,就是我的忌日。

      结果我整晚都失眠。还有以后的每晚,这种焦燥也没有得到平息。

      在这里,我被“保护”地严密又周全,连日夜作息都不清楚,我常常无意识地瞪着房间中的红外线监控,不知哪时哪分哪秒又被什么人监视着。

      而现在,我坐在这个有四个保镖四周没有窗子不知黑夜白天的屋子里多少日不能出去走动?而这所屋子到底身处何方?我是否还在本市,亦或是已经在大洋彼岸?

      我自己怀疑,这种日子多过几天,自己就会先神经衰弱而死。

      没有别的原因,只因我在这大屋子里什么事也做不得,闲的快要生出锈来。而唯一看管我的几个人,像是聋子哑巴一样。

      我转身看看身后四个体格健壮的保镖,他们只有在我睡觉,洗澡,上厕所的时间才会自觉地在我眼前消失,而每当我站了起来,开始走动,一众人等就会自动跟上。我木然,还有什么比跟着我更有意义的事?我想是没有了。

      不可能逃跑,虽然这所处四周,不过是四个人而已。而无论你对着他们说什么,他们的表情永远都是一个。

      “喂,大哥,”我试着与他们攀谈,“你从哪里来?为什么要加入□□?家里有老有小吧?日子不好混吧?一个月工资多少?能不能跟我说说话?”

      后来我发现对着他们说话完全和对着墙说话没有任何区别。他们只会重复一个姿势,连摇头点头都不会地直视前方。

      过了几日,女人最不方便的时刻终于到了,我尴尬,我忍无可忍,终于对着他们大叫,“这里有没有女士,我有些只能对女士说的话!”

      仍然不动。

      我咬牙切齿,声嘶力竭地吼叫,“啊——”,狠抓住他们其中一人的衣领使劲摇晃。

      很难说这种毫无意义的吼叫对于他们来说有多少意义,话说有两种女人不能惹,一种是更年期的女人,另外一种是神经受到刺激的女人,我的声音简直要将房屋震塌,我委屈,我不安,我难受,我不爽,这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索性坦白交代了算了,反正那个传说中的乔希翔不会来救我的,要是他来了,反而是传说,反正我再过个几十日就要死去,在此之前不如让我先发泄一下。

      而让我泄气的是,这些人仍然不为所动,连耳朵似乎都没有动一下。

      我垂下头,掩住自己的脸孔,掩不住的眼泪,滴落在床单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呜咽着,“我长这么大都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太气人了,是是良家妇女,我长这么大容易吗?我活到现在大家都欺负我,爹妈也不疼我,还无聊死的被一群棺材脸看押,也没人来救我,我吃了这么多年饭,下一年的万一吃不到怎么办,我再不回学校,人家奖学金都没有了,奖学金没有我又要回去要钱……”

      我泪流满面,抬起头来,下面的话仍未出口,已硬生生地和着眼泪倒吞回肚子里去。

      门口倚着一个身材修长穿着黑色马海毛衣的人。

      时间像是被突然阻隔,秒钟一下一下嘀嘀嗒嗒清晰地计算着我们之间的沉默,下一秒钟我爆发般地跳起,极失礼地倒退后去,还带翻了一张椅子,差点没摔个狗吃屎。

      他用小指叩着门,向身后的保镖们做了一个手势,他们很快消失在视线中。

      他向我走来,“小姐,你叫的声音很大,让这个家里变得非常不安静,是不是希望我把你关进黑屋子里去?”

      我唯唯诺诺地点头。

      他见我满脸通红窘迫的样子,不由得冷笑,他走上前来,递给我一方白色手帕,“他们是奉命办事,女士,您还是矜持一点比较好。”

      我闻到淡淡的桂花香味。

      突然,我回过神来——

      “温先生。”我叫了正准备关门的他,他诧异地转过身,“有什么事情?”

      “那个…………”我窘迫,“能不能找个女的看管我……”我的声音越来越低。

      他警惕地看着我,“你想玩花样?”

      我咳嗽两声,甩了甩头,直视他,干脆消除他的疑虑,“没别的,我那个日子到了。”

      他面无表情,像是会过意来,他点点头,便离开了屋子。

      我失去力气一般地瘫倒在床上,用手按着额头,真是丢人,对一个男人说出这样的话,幸好没有别人听见,而他又是这里的老大,应该不会随便道人是非。

      不知躺了多久,一阵断断续续的叩门声传来,我一个身着女佣衣服金头发蓝眼睛女人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刚说了几句话,我便气岔,她说的是哪国鸟语,我会说的所有语言她都听不懂。

      我一时间泄气,我恨,我好恨,我恨你们所有人。

      当我痛苦地慢慢地比比划划终于成功让她理解我要的东西时,一个身着黑色西服的保镖进来,递给我一封漂亮的木纹信笺,上面附着着一枚干花。

      我张口读出,“卓小姐,可否请您与我共进晚餐?”落款是一个夸张的花体,隐隐约约辨别出来这是传说中的温子若,保镖拿进一个盒子,打开一看是一套紫色的晚礼服。

      我气场减弱,这明明就是告诉你,你必须要去,而所谓信笺,只不过是个幌子。

      我无奈地摊摊手,“跟他说我会出席。”保镖颔首,一句话都不说地出去了。

      真是高智商高情商知识型犯罪分子,各个都似精英骨干,少言沉默,多做实事,比现时许多所谓官员素质都好许多,可谓训练有素,难怪当今世上□□反而比政府管理的好,否则如何能保持多年大业不被摧毁,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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