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煞》穆涟漪

16、初丧

　　“现在怎么办？总不能让那东西跟着我们进岛吧！”云轻着急地看着尘漠。她不要，不要做出危害到女儿村的事！
　　尘漠看着前方不远处越来越清晰的白色沙滩，用力握紧了手中的剑：“丫头，如果对上它，我们两个有几成把握？”
　　“没有……一成也没有……桃花瘴是护岛大阵，不是轻易会拿出来使用的。我想你也应该清楚的，这种威力巨大的阵法，所对付的妖孽肯定不是一两人就能拿下的。就像你们程府的护府卫，还有你师父的绝招一样，会为了对付一只道行浅到你我二人就能收拾的小妖而拿出来用吗？”
　　“那我们只能弃船了……”
　　“弃船！”云轻叫到，“你疯了吗！没有船怎么回岛上。这里看似离岛很近了，可‘蜃景’你听过吧！这里其实离岛远着呢！”
　　“……”
　　伴随着尘漠的沉默，小船继续向着既定的航线行驶着。浪花在船头盛开，然后沿着船的轮廓消逝不见……

　　望着前方的白色沙滩，云轻陷入沉默。海风迎面扑来还带着海水独有的腥气，这些却都这么熟悉。傲来是她的家啊！
　　如果让这东西附着船进岛，那岛上的人们一定会迎来大劫！房屋被毁，熊熊大火，梦里的那场妖冶的火再次串入云轻的脑海。生灵涂炭吗……不！我不能这么做！
　　可如果现在驶离航线，那东西一定会动手吧……那尘漠和离儿……离儿还那么小，才刚来到这个世上！难道我要把她推入深渊吗？不！我也不能这么做！
　　世间安得两全法！为什么一定要做出选择？

　　尘漠看着紧皱眉头的云轻，又扫了一眼四周，叹了口气：“丫头。”
　　他见云轻看向他，一边用剑在甲板上比划着，一边说：“如果你实在放不下傲来岛，那我们弃船吧。”但他的剑却在说：离岛有多远？
　　云轻不明白他的行为，但也知道估计尘漠已经有了主意，并不戳破。她用手比了个十，口里却说着：“不，我不能害了你们。”
　　于是出现以下对话：（好吧╮(╯▽╰)╭我承认作者是懒）
　　尘漠：这个孽畜一定知道我们知道了。它就是想看着我们矛盾！（我有一张飞行符）
　　云轻：木头，可我的确矛盾！一边是家人，一边是生死之交……它要看笑话，便随它吧……（飞不过去的）
　　尘漠：可恶！如果我们的力量再强一点！（三里就够了）
　　云轻哭了起来：木头……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们……（你有想法就好，还有三里的时候动手？）
　　尘漠笑了笑，安慰道：大不了，我陪你死！只可惜了骨头……（别和骨头说）
　　就在这个时候，船舱的门突然被打开，躲在屋里好一阵儿的云离冲出来，抱住云轻，哭着喊：“姐姐，姐姐，离儿让姐姐为难了是不是？离儿不怕死……离儿不要姐姐难过……”
　　云轻回抱住妹妹，安抚地拍着她的背，哽咽道：“离儿乖……是姐姐对不起你……你还这么小，还没好好看过这个世界……姐姐，实在对不起你……”
　　然后姐妹两抱头哭了起来。
　　尘漠站在旁边一脸哀戚……就仿佛，他们已经放弃了。
　　小船颠簸着向前行，船上哭声渐小，只能听到哗哗的海浪声回荡在海上……

　　“还有多少距离？”尘漠这次没有比划，而是直接问到。
　　云轻一愣，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直接问出来：“还有三里多。”
　　“那么就是现在！”说着，他祭起青云剑直直地插入甲板中，并喊道：“抱好骨头，拉住我！”船下随之响起野兽受伤的嘶吼声。
　　云轻只觉得一股冲击力由脚下而起，她下意识地抱紧云离，紧靠尘漠。
　　尘漠刚抱住云轻，这艘陪他们多天的小船就从中间断裂开来。冲天的水柱使得紧抱的三人飞了起来。尘漠趁机隔空又向水柱划去一剑，水柱中心的嘶吼声更加明亮！
　　“要落水了！快起符！”云轻大喊道。
　　尘漠马上祭起了飞行符，三人立刻瘫软在符上。
　　这时，四周突兀的形成了许多城墙般高的大浪。尘漠忍住内伤的剧痛，祭着飞行符在群浪中穿梭起来。
　　“丫头，离岛还有三里多。我记得书上有说阵法逢三必变，我相信桃花瘴也一样！尤其三里，还是这么近的距离，一定有个大的法门。你好好想想清楚，我们能不能躲过这妖孽，就看你了！”
　　“法门！法门！”云轻脑子飞快的转了起来，“我知道哪有，可这么进去，我们怎么出来！”
　　“丫头！”尘漠看着她，“只要进去，就能出来。因为你懂！”
　　云轻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缓缓闭上眼，再睁开的时候，眼里已经没有了慌乱，只剩下坚定，她要带着他们安全地回家！
　　“向西北冲！冲进雾里！”
　　尘漠赶紧操纵着符往西北冲去，而大浪似乎知道他们的计谋一样停了下来……
　　云轻看着浪停了，嘴角噙起笑意。
　　她故意大声喊，就是让这妖精知道他们的计谋。看它一路都在监视他们，就知道这东西很聪明，但是，呵，不知你们有没有听过聪明反被聪明误呢？

　　“它没追来。”冲进雾里之后，尘漠说了这么一句话，就放松下来，晕了过去。
　　云轻赶紧让云离给他上药，自己则是操控起飞行符来。
　　又绕过了一个法门之后，白色的沙滩就这么具体的出现在了云轻眼前……

　　傲来，我回来了。

　　***

　　“姐姐，这里就是你家乡吗？”云离帮云轻搀着晕倒的尘漠，一边问。
　　“离儿，这里就是姐姐的家。”
　　“你们是谁！”一声娇喝打断了姐妹两的对话，云轻循声望去，就见一名手拿双剑的红衣女子带着一群拿着双环的黄衣少女向她们走来。
　　云轻看清来人，开心地喊着：“燕儿，我是轻儿！快来帮忙！”
　　“轻师姐！”
　　“是轻师姐！”
　　“快去告诉柳嬷嬷，轻师姐回来了。”
　　一群丫头叽叽喳喳地跑了过来。
　　那名被云轻唤作“燕儿”的女孩红了双眼：“轻儿，你为什么不早点回来……”
　　“燕儿，我梦到小栗……是小栗让我回来的……村子出事了是不是？我奶娘呢？还有柳嬷嬷、婆婆，大家都好吗？”
　　“轻儿……飞絮嬷嬷……不在了……”燕儿说着说着，哽咽了起来。
　　“你说什么？！”

　　回到村里，安顿好尘漠和云离，云轻来到大堂觐见婆婆和各位嬷嬷。
　　孙茹坐在首位上，看着堂下站着的云轻百感交集，而她下手的柳飘絮则是不停拿帕子拭泪。
　　“就是这样，所以我回来了。”云轻说完突然抬头看向孙婆婆，“婆婆，刚刚燕儿和我说奶娘不在了。是……是什么意思……”
　　柳飘絮闻言眼泪流得更凶，一把拉过云轻，抚着她的发：“轻儿，轻儿……你奶娘她……她死了……”
　　“嬷嬷，不会的。你骗我是不是……”云轻抓住柳飘絮的手，仿佛这样她所听的就不是真的。
　　“轻儿……嬷嬷没有骗你……我苦命的妹妹……死在桃花瘴里那只孽畜的手上！她的尸首被人发现在村口，五脏俱损，像是被野兽啃咬过一样……她连你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怎么可以就这么去了……呜呜……”
　　“那只孽畜！我要把它碎尸万段！”说着，云轻就要往外冲，却又被众人阻拦了下来。
　　“轻师姐，别冲动！”
　　“轻儿，我们从长计议。”
　　柳飘絮紧紧握住云轻的手，生怕她又要冲出去：“轻儿，你现在去和送死有什么区别？你刚刚通过桃花瘴回来，我看那位少侠伤的如此重，我想你们一定是碰见了那只孽畜。你觉得你现在是去，是去陪你奶娘走黄泉路，还是为你奶娘报仇？”
　　“奶娘……奶娘……”云轻最终软了下来，扑进柳飘絮怀里嚎啕大哭。

作者有话说

　　抱歉，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