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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回家 ...

  •   挥别了建邺城的父老,云轻三人踏上了去傲来国的航船。
      “姐姐,你的家乡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这段日子,云离几乎日日粘在云轻身边,现在的她已不是当时那般的孩童模样,由外表看已是八九岁的稚儿了。
      云轻一边顺着云离的小辨,一边说:“傲来国是个和中土完全不一样的国度,那里除了山上,很少可以看得见绿油油的大树。人们因为劳作,肤色也和中土的大家不一样。”
      “颜色不一样?那是什么颜色呢?”
      “呃,有点像小麦一样的颜色。”她似是想起了家,嘴角有了微微的笑意“姐姐小时候,看这一些师姐妹都是小麦肤色,很羡慕呢。还害怕自己因为肤色的原因不会受大家喜欢,所以偷偷跑到海边去晒太阳。”
      云离捂住自己的嘴,诧异地看着云轻:“然后呢?姐姐没有变黑啊。”
      云轻刮了她一下,笑道:“是啊,姐姐没有变黑。姐姐只是晒到脱水,身上红彤彤的,哪都碰不了。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才好,被奶娘骂了一通。”
      “很疼吧?”小家伙一边问,一边搂起自己姐姐的袖子寻找着被晒伤的痕迹。
      云轻大笑起来:“小笨蛋,不用找了。一个冬天过去,姐姐就又白了回来,身上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你现在是想找什么?”

      尘漠站在船头,听着船舱里的笑声不禁好笑:这对姐妹花呀……
      “公子,你们去傲来国是寻亲,访友还是游玩啊?”老船家一边抽着烟斗一边问。
      “我们回家。”他不假思索地把云轻的话用了出来,但感觉却出奇的好。家吗?
      “唉……”
      “船家为何叹气?”
      船家却是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沉默不声。
      尘漠想:怕是傲来出了什么变故了。便一下坐到老船家的旁边:“若有什么不便说的,船家但说无妨,我不是什么多嘴之人,只当听个故事消遣消遣这沉闷的旅途。”
      老船家将嘴里的烟斗拿下在船沿上轻轻扣了扣,想了想,眉头却一直紧紧皱着。
      “我爹不说,我来说。”负责撸桨的年轻人似是看不去,“爹,你难道就看着这船的人送死?公子,这傲来……”
      “水儿!”老人突然大力拍了下船沿,眉间的“山麓”越发明显。
      “爹!你怎么就这么糊涂!”
      尘漠看这情形,心里越发明朗起来。他示意船家停船,然后对着老人鞠了一躬:“老人家,我尘漠首先要谢谢您。不瞒您说,前些日子我在建邺找不到一艘船肯来傲来的时候,我就隐隐感到不对劲。如今,我也不要求您能搭我们去傲来了,这船就行至此而返就好。”
      说着伸手拿了银子递给老人,又鞠了一躬,道:“您把船慢慢回行吧,可我希望您能告诉我,傲来发生了什么事。在傲来,有对于舱里那位姑娘来说,非常重要的亲人。”
      老人愣了,他没有想到尘漠会有如此举动,眼里透出忧色来。
      “唉……”他让儿子停止撸桨,让船就在海上随着波浪上下起伏。“公子,我看得出你们一行都是好人,待我这个低下的渡人都很尊敬。你让我至此而返想来也是为了保全我与水儿的性命吧。
      其实,这傲来岛和外面断了联系已经有一个来月了。岛的四周不知从何时起弥漫起很浓的粉雾。很多渡船都在雾中迷迷糊糊地前行,却发现怎么也靠不了岸,转来转去竟然又行了出来。这本也没什么,您知道的,这岛上住着“女娲娘娘”的传人,大家都想怕是女儿村的人不想见客了。可就在十几天前,我的邻居老李也受人雇佣包船去傲来,竟是再也没回来……
      大家在渔港那发现了大量带血的木板,还有老李残破的衣服……唉,造孽啊……老李屋里那位一听这消息直接晕了过去,怕是不行了……”
      老人闭了下眼,眼角隐约有着泪意。尘漠看得出那位“老李”怕是和老人关系很不错,安慰似的拍了拍老人的肩:“官府怎么说?这么大的事肯定是要惊动官府的吧。”
      “唉……”老人再次叹了口气,“官府只以遇到海难作结。这傲来毕竟不是咱大唐的地方,建邺的老爷哪怕再公正也管不了它傲来岛的事啊。”
      “公子,我爹把事情都和你说了。你们还要去傲来吗?”水儿问到。
      “去,为什么不去?”尘漠的态度很坚定,“老人家我理解你们敬畏鬼神的心理,也理解你们为我们好的心意,可这傲来对于云轻来说,是家。既然家里怕是出了什么变故,我们怎能就这么丢下自己的家呢?”
      “叮铃”这是云轻腰间银铃的声音,尘漠循声回头。只见云轻手扶扶手站在甲板上,海风吹起她散落的几丝秀发,使她整个人轻灵起来。她的眼睛里满是担忧,怕是已经听了有一会儿了。
      “木头……”
      “放心,我们一定能回家的。”

      ***

      三人随船回了建邺,尘漠花钱买了艘能出海的小船,当夜又启程前往傲来岛。一路风平浪静,在他们启程后的第四天,终于隐隐见着了老人口中的“粉雾”。
      “是桃花瘴。”云轻说着,给尘漠和云离一人一颗解药。“桃花瘴里有瘴气,你们先把解毒丸吃了。这桃花瘴是婆婆为傲来设的护岛大阵,平时都是收在傲来后山的阵眼里的。看来傲来真的出事了。我的梦……”说着说着,脸色苍白了起来。
      云离马上紧握住姐姐的手:“姐姐,不要自己吓自己,更不要吓离儿。”
      云轻这才缓缓舒了脸色,安慰似的拍了拍云离紧抓的小手:“离儿,姐姐没事。”
      “你会解阵吗?”尘漠一边擦着剑,一边问,“我可不想在阵里晃悠个几天,结果又转出去。还有这阵不伤人的,对吧?”
      “只要是婆婆的弟子都会解阵的。这阵不伤人,所以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老李他们会遇害。”
      “阵不伤人,那只能是阵里困了什么东西,而那东西伤人的了。”尘漠说完,望着近在咫尺的桃花瘴,吩咐道:“骨头,把我给你的清心咒带身上,进舱里去。”
      “为什么?”云离嘟起小嘴,“我不要离开姐姐。”
      “难道你想做个负累?”尘漠有点大声。这小东西怎么就不让人省心!
      “尘漠!”云轻声音也大了起来,顺势还瞪了尘漠一眼。尘漠吧唧了下嘴,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云轻这才低下头,摸摸云离的头,婉声劝着:“离儿,你木头哥哥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进舱里好吗?这样姐姐也放心一点。”
      “姐姐,你要小心,离儿会乖乖的。”
      看着云离进入舱内,云轻长舒了一口气,才回首望向尘漠:“一会按照我说的方向行船,不要肆意的走。这阵里困的东西,需要桃花瘴才能把它困住,就说明目前不是咱们能对抗的了的。”
      “那万一碰上了呢?硬拼?”
      “那只能看我们三人的运气了。”
      说完,云轻不再看尘漠,只是盯着眼前熟悉的粉色,眼里隐去一丝担忧……

      “东行20,然后转东北向。”
      已经在阵里走了一个多时辰了,其实按照平日来说,应该早就到岸了,可在这桃花瘴里前方仍旧是一片茫茫的粉色,后方来时的水痕也被这粉色擦去,让人不禁急了起来。
      “丫头,还要多久?”
      “快了。估计还一盏茶的时间就能到。”
      “怎么要行这么久?”
      “这里是桃花瘴,我给绕过一些暗角啊。好在一直没有碰到阵里困着的东西。”要是碰上,只怕三人都要死吧。
      许是因为快要到家的原因,云轻有点放松,她靠着船沿坐下,望着时刻戒备的尘漠有点想笑。
      “木头,还记得初恢复身份的时候,我和你斗嘴,只要提到‘家’你就会沉默,你是不是有故事?”
      尘漠睨了她一眼:“大小姐,随意窥探别人的隐私可不是什么好事。”
      “呵。”云轻轻笑,“我只是好奇而已,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你。只是你打开了我的心结、李伯伯的心结,甚至还打开了我爹的心结,为何却打不开自己的结?”
      说着,她不再看他,眼神四处游荡,最后凝聚在水面上,耐心地看着小船破浪而行。仿佛她刚刚没有说话,仿佛她这么看船行很有趣。

      ***

      不一会儿,已经远远可以看见岸了。云轻更加放松起来,她起身舒展了下筋骨,大喊到:“终于要回家了!”
      尘漠望着她不语,却一直眉头紧皱,似在思索着什么。
      “丫头,我觉得不对劲。”
      “怎么?”
      “由于师傅的原因,我从小就被培养对危险的直觉。只要附近有让我觉得有危险的东西,我是完全放松不下来的。这种能力因为是从小就被培养,所以到现在已经差不多成为了一种本能。
      “我知道你很放松,可从我们进阵没多久开始,那种危机感一直没有远离我!所以并不是我不想放松,而是我的本能告诉我:这里有危险。”
      “可是快到岛了啊,雾里又没什么东西。”
      “雾里没有,但是水下呢……船下呢……”尘漠的脸色苍白起来,“我想我知道我们一直忽略什么了!”
      云轻也愣了,牙齿不自觉地打起颤:“你是说,那东西……在我们船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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