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一班]面瘫面瘫你别抽》夏鸽子咕咕

76、水星记

　　暗恋是种礼貌，
　　暗地里盖起一座城堡。

　　————题记

　　1.
　　五官没有平凡，脸上长着些雀斑，鼻梁上架着一副笨重的黑框的眼睛。成绩中游，默默地埋头苦读，期末考试却怎么也比不过排年纪前二十的学霸。
　　常年穿着学校发下来的校服，规规矩矩的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规规矩矩地遵守校规。
　　这就是蔚来。
　　一个丢在人群里就淹没的人。
　　一个平凡又不起眼的女孩。
　　至少蔚来自己是这么觉得的。
　　少女的情怀总是如诗一样。
　　蔚来有一个暗恋的少年。
　　他是老师眼里的坏学生。是父母反复强调不要有往来的问题少年。
　　田弘光。
　　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存在。
　　如水星离太阳光年距离。

　　2.
　　蔚来认识……不单方面认识田弘光的时候，是国中第二年的暑假。
　　为了买本喜欢的书，蔚来去餐厅打了一个星期的临时工。
　　到发薪水的那天蔚来很高兴，骑着爸爸的自行车就往一家老书店跑。等买完书出来的时候，天色有些晚了。
　　书店离家有些段距离，路上的灯有些暗，为了不让父母担心，她硬着头皮往回骑。
　　在经过一个转弯口的时候，她被人强行拦了下来。她被惯性甩在地上，书散了一地，膝盖也在流血。
　　是一群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混混，口吐不好的言语。“小妹妹，这么晚了还在瞎逛啊。要不要哥哥带你去玩玩？”
　　她被小混混围在中间，她不敢反抗，怕对方就这么给她来一刀，或许还有更恐怖的事情发生。
　　蔚来只能含着眼泪拼命摇头。
　　她害怕极了。为首的小混混朝她的裙子伸出手，就在她以为这辈子就要完蛋的时候，“啊——”惨叫声响起。
　　紧接着是“砰砰”拳拳到肉的声音。等蔚来睁开眼的时候，小混混已经倒地不起，哀鸿遍野。
　　男孩转身拿下搁墙上的一本书，又转过来说道:“你没事吧。”
　　“女生晚上最好别一个人出门。”
　　蔚来这才看清楚眼前人。大概十五六岁他穿着白色的短袖，灰色休闲裤子和运动鞋。可他的模样却生得极好，将这一身穿出了很昂贵的感觉。
　　剑眉星目，五官虽然还未长开。但蔚来相信，假以时日，他一定会令许多女生痴迷。
　　虽然他紧绷着脸，但蔚来就是觉得，眼前这个人好耀眼，好耀眼。
　　蔚来摇摇头，想到在帅哥面前如此狼狈，她恨不得找到地缝钻进去。
　　最后还是少年拉着她的手腕，借力让她起来。蔚来扶着路灯，有些无措的看着少年替自己一本一本捡好书。
　　她小声极了，“谢谢。”
　　“不用。”
　　等蔚来坐上老爸的小轿车后，那人才转身离开。蔚来的嘴张了张，始终没有勇气问出他的名字。
　　“阿光！”
　　蔚来看见男孩的眼睛亮了。
　　她寻着声音而去。“姐打电话叫我们回家吃饭。”
　　一个女孩出现了。
　　即使她有些近视，也能朦胧的看出脸的轮廓。好像，长得不差。
　　她穿着蓝色的日系衬衫，领带是红色波点。长发随意散着，脖子上挂着一副白色耳机。女孩站在对面马路上，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弯了弯手。
　　是一个散漫又有个性的人。
　　蔚来这么想。
　　下一秒，她就看见从刚才一直心情不佳的男孩突然扬起笑容，快步朝她走过去。
　　蔚来心中一窒。
　　“怎么去书店这么久？”
　　“刚教训了几个社会渣子。诺，贝多芬的琴谱。"
　　“谢了。看来北区的治安要好好整顿一下了。”
　　两人并肩而行，越走越远。
　　原来你叫“阿光”啊……
　　蔚来莫名觉得心力酸溜溜的，“阿爸，原来比暗恋更惨的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3.
　　蔚来十六岁的时候考到阳光高中。一所两极化的学校。成绩好的特别好，差得特别差。
　　因为拔智齿的原因，蔚来入学比其他人晚。在入学测试前，她看见了c班的花名册上的一个明晃晃的名字。
　　〔田弘光〕。
　　蔚来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她忽然就想起了国中那年的夜晚。
　　那个高大俊美的少年。
　　于是，蔚来故意考砸就这样顺理成章的分到了c班。上学的那天，她穿着阳光高中的女生校服。白衬衫和蓝色的百褶裙，脸上化着淡妆。
　　蔚来站在讲台上，背出了熟烂于心的“介绍词。
　　其实，以蔚来的成绩就算故意考砸，也是一脚卡在b班上。老师有意栽培蔚来,便想安排她坐在离讲台近点的位子。
　　她指了指倒数第四排的空位，再往后两排靠窗是田弘光的位子。
　　他正手里转着魔方，眼睛望向窗外。
　　“我想坐那可以吗？老师我是远视眼，前面的位置还是留给其他有需要的同学吧。”
　　对此，老师只能答应。
　　转来的那节课是国文课，她趁着老师写黑板字的瞬间，将自己的笔‘不小心扫’在地上。在捡起来的那刻，蔚来又漫不经心地往身后撇了一眼。
　　只是这一眼便让蔚来记了一辈子。

　　少年就安静坐在那，斑驳的光就这样吻在他的脸上，微风拨动着光，世界忽明忽暗。
　　好似误入凡间的神明。
　　少年似乎发现了什么，将身子探出窗外，等他回来时手里多了一朵桂花。
　　少年似乎察觉到什么，朝她的方向望来，那双眼眸里流淌着金色的多瑙河。
　　蔚来的心都快飞出来了，她又捡了次笔，然后便不敢看了。
　　放学了，校园路上挤满了回家的学生。有人慢步，有人匆匆忙忙地骑着自行车。
　　蔚来就混在这些人里。
　　刚出校门的时候，她看见一群女生在扎堆。出去好奇心她也凑了上去。
　　蔚来的身材有些娇小，人太多了，她挤不进去只能垫着脚。
　　一个男生站在路边，他的手上转动着魔方，眼睛却时不时扫过来，似乎在等人。
　　蔚来也看见了他衬衫口袋的桂花。
　　是今天下午摘的。
　　身边大胆的女孩子已拿出手机怼脸拍，胆小的只能悄悄地望几眼，然后压下声音红着脸和姐妹讨论。
　　“嘿，阿枫，这里这里～”
　　男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然后大步地绕过蔚来和身旁的一群女生。
　　她和许多女生一样，顺着他的走向看去。
　　一个戴耳机的女生出现在校门口。
　　她穿着白色的衬衫校服和阔腿裤子。
　　站在一堆百褶裙里有些格格不入
　　这次，蔚来终于看清了女生的脸。
　　面容清秀，皮肤白皙。
　　右眼角下有颗泪痣。虽然有些冷着脸，但在这个女生身上有股清新的少年感。如夏夜吹来的一阵晚风。
　　真的很难令人讨厌。
　　田弘光将桂花笑嘻嘻地插入女生的口袋，两人说了什么，蔚来听不清楚了。她只看见女生的表情变得有些无奈。
　　蔚来听见身旁传来一阵阵的叹息声。
　　田弘光的胳膊压在女生的头上，耳机有些不稳，女生将它摘下转而挂在了脖子上。
　　两人并肩着走远了。
　　蔚来站在原地很久，很久。
　　也就是在那天，她知道了女生的名字。在一群唉声叹气的女生口中得知。
　　佐以枫。
　　入学测试年级前二十的学霸。
　　北区钢琴爱好者的噩梦。
　　田弘光的青梅竹马。

　　4.
　　蔚来从朋友那里得知，田弘光和佐以枫并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既然不是男女朋友，那我努力一下下不过分吧？
　　她莫名松了一口气。
　　为了田弘光注意到她，她开始爱打扮，开始学化妆，丢掉了从前老土的衣服并除了体育课，其余时间坚持穿裙子。
　　蔚来也当上了班长，并积极地加入了学生会。
　　她拼命地学习，拼命地学习。
　　终于在期中考试考取班上第一，年纪前一百的名次。
　　c班的各科老师都很高兴，他们坚信蔚来是个刻苦又努力的好苗子。
　　半个学期下来，蔚来逐渐在同年级有了些名气。戴着牌子走在路上总有人和她打招呼，起初她有些手足无措，但后面也就习惯了。
　　蔚来的母亲也惊奇发现，自己的女儿好像越来越自信，走路也不驼着背，也越来越爱笑了。
　　蔚来的父亲很高兴，大手一挥，五一放了饭店员工的假，带着一家人去了海边度假。
　　可蔚来有些闷闷的。
　　因为她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努力，田弘光的眼里只有那个叫佐以枫的女生。
　　情书都是同桌代收从来不看，一叠叠的情书比她的课本堆起来还高。
　　她和他的关系，仅仅止于收作业时她敲了敲田弘光的课桌，然后田弘光抬起头，一脸睡眼惺忪地说:“不好意思，班长忘记带了。”
　　仅此而已。
　　不知怎么，蔚来忽然觉得有些心酸。
　　对于佐以枫的事，蔚来是大多数是从学生会同事那里听说的。
　　“佐以枫啊，我当然知道。成绩不错，字写得漂亮，钢琴也弹得不错。长得也好看，就是总板着脸，有些冷冰冰的……”
　　同事努力回忆，“在班上不爱说话，但说出来的话又直又毒，看起来不太好相处。上次她还因为一个叫什么光的人，把于我们的国文老师，也就是c班的班导于圣德气得够呛。也不知道谁会喜欢上她这个刺头哦……”
　　蔚来翻开了会议笔记本，苦涩一笑。
　　是哦，就算她再怎么不受欢迎，但光是田弘光喜欢她，她就已经赢了吧。

　　5.
　　蔚来放弃田弘光是什么时候呢？
　　哦，她想起来了。
　　是一个下午放学。那天轮到她在校园里巡逻，在跟着保卫科经过操场的时候，她望见到田弘光坐在椅子上发呆。
　　他随手一丢，就轻轻松松地进了三分球。蔚来忍不住放慢了脚步，想多看他几眼时。
　　这时，一个捧着言情小说的女生，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
　　是佐以枫。
　　她一出现，他又变成了菜鸟。
　　无论怎么投也投不进。
　　而佐以枫坐在椅子上不知说了什么，田弘光抱着篮球，眉宇间满是无奈和宠溺。
　　那一刻，蔚来终于选择放弃了。
　　田弘光让蔚来知道了什么是“偏爱”。
　　也让蔚来明白，心底住了人，是会自动忽略其他人的。
　　哪有那么多“青梅竹马不如天降”系列，只是不够喜欢罢了。

　　5.
　　田弘光下午经常翘课打架，老师不管，蔚来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也很忙，忙着班上和学生会的工作，忙着学习，忙着布置元旦晚会。
　　等她再次注意到田弘光，是全校乃至北区都轰动的时候。
　　田弘光遭遇了连环车祸。
　　连同学校的几个人。
　　警方没有找到田弘光的尸体。
　　报纸上说他死了，有人说可能得罪了人被绑架了，然后伪造了现场。
　　不然怎么可能尸骨无存？
　　一时间众说纷纭。
　　蔚来忽然又心疼又难过，为了死去的同学，为了佐以枫。
　　蔚来在校有见过几次佐以枫，她变得很憔悴，手臂上总带着伤。整个人如根部腐烂的花，轻轻一提就会死。
　　或许，被留下的那个人才是最痛苦的吧。
　　之后，她掉出了年级前二十。再然后，听同事说，她来上课的次数越来越少，再后干脆退了学。
　　余圣德来上课在班上发了好大的火，连带班上同学都遭了罪。
　　“佐以枫因为那个坏学生变成这样，我真的觉得是！唉，不值得。”
　　蔚来的表情很认真，“……他不是坏学生。”
　　“什，什么？”
　　“坏学生”会一个救素不相识的人吗？
　　“坏学生”会因为作业本没交而说抱歉吗？
　　你有见过一个“坏学生”，可以笑得那么傻吗？这些话蔚来多想告诉她，可是她忍住了。
　　蔚来靠在走廊的栏杆上，风吹起她的衣角。“值不值得，是佐以枫说了算。”
　　“小雅，以后不要这样说了，不然我会生气的。”
　　“好嘛好嘛。搞不懂你诶。”

　　6.
　　蔚来高二的时候，再次听见了“佐以枫”这个名字。还是从学校里那些爱打架的学生口中。
　　“佐以枫，听说了没？就是那个A班的佐以枫她居然去了终极一班诶！她竟然还是ko榜第四名的高手诶！”
　　蔚来放慢了脚步，按下了耳机的暂停键。那个抽烟的黄毛男生吸了口烟继续说道:“瞎，骗人的吧？”
　　“骗你干嘛啦！我香蕉高中的兄弟的兄弟就是被她打进医院的！”
　　“不是吧，你兄弟的兄弟怎么惹到她了？”
　　寸头男支着下巴，“唔，听说是下午放学找她打架，那个时候佐以枫正在救一只爬树上下不来的猫猫……后来就被揍了一顿狠的。”
　　黄毛男无语了，“……什么跟什么，ko榜高手都这么奇怪吗？”
　　“是啊，我也觉得很莫名其妙。”
　　黄毛发现了蔚来，他眼神凌厉的扫了她一眼。蔚来戴着耳机假装在打电话。
　　寸头拉住了黄毛摇摇头，蔚来立马跑开了。

　　7.
　　“后来呢？老师。你喜欢的男生怎么样了？”
　　蔚来从回忆里抽出身，她望着坐在角落长刘海盖住眼睛，神情有些怯生生的女学生。
　　不知怎么，她觉得似曾相识。
　　蔚来轻笑一下，“那个女孩等到他了哦。高三那年，我在书店遇见了他们。”
　　高三上学期，临近期末的最后一个月。她在书店遇见了田弘光和佐以枫。
　　田弘光正在帮她拿一本琴谱。
　　因为有些高，佐以枫拿有些吃力。
　　记忆里那个少年更成熟了，却依旧那么爱笑。
　　而佐以枫呢，人也开朗了不少。她本就长得不差，笑起来的时候眼底有星星。饶是佐以枫是女生，蔚来也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
　　“然后呢？然后呢？”底下的学生追问。
　　蔚来勾起嘴角，“他啊——”
　　“听说前几年结婚了哦。”
　　“和自己的初恋女友。”
　　底下有学生叹息，“那不是很遗憾吗？到最后他都不知道老师您的名字诶。”
　　蔚来抄起粉笔，在黑板上写出一串漂亮的英文。“所以是暗恋嘛。”
　　“人要敢为自己的空欢喜买单哦。如果你喜欢上一个让自己变得越来越优秀的人，那就算没有故事，没有结果也没有关系哦。”
　　底下的莘莘学子似懂非懂点点头。
　　“好了，现在我们开始上课吧。请大家翻到英语书第三单元，今天我们要将的是现在进行时……”
　　角落的女生的目光落在前排一个男生身上，随即又迅速移开。
　　她从课桌里拿出一个夹子，将长长的刘海夹上去，露出有些长痘的额头。
　　女生翻开英语书，跟上老师的节奏。时不时用红笔画线记笔记。
　　窗外的树叶沙沙作响，小卖部的冰箱里摆满了冰镇西瓜。
　　又是一个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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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路人视角的阿光和小佐。
但，这也是一个女孩的故事。
“我在这风声鹤唳的十五六岁，遇到了一个人，少年明媚似阳光，叫我不敢忘”。
就如蔚来说得话，如果喜欢一个人会让自己越来越优秀，那就算没有故事，没有结果也没关系。
隔壁《终极一家之都市不冷》。
小佐铁时空 分 ·身
前任东城卫团长，现白道通缉犯李子旋。
cp夏宇。
立意：信仰 互相救赎。
后期会有联动，敬请期待。
晋江不能删除章节，只能锁文emmm。反正都完结了，不影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