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我被直女掰弯了》伊吹甜酒

10、第 10 章

　　情绪都写在脸上，行为跟着心情走，是为涉世未深的典型表现之一。
　　而乔露显然就是这种人。

　　老板娘刚一退场，她的八卦之魂便冉冉升起，两个小拳头攥的死紧，连珠炮似的发问。

　　“你怎么知道是沈衍昔的，你们刚刚见过面啦？”

　　“他过来查房，顺便聊了几句。”

　　“那张门卡也是他给你的？”

　　“嗯，他觉得我闲不住。”顾时安拢拢头发，“不过也派上了用场。”

　　“他这么了解你，不像你说的完全拒你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啊！”

　　“友达以上恋人未满吧，但比普通朋友好点。”

　　“那你觉得他现在喜欢你吗？”

　　“你还有多少问题啊宝贝？”顾时安看着乔露有些无语，“我怎么知道他怎么想。”

　　“难道你完全就不在意他怎么想吗？”乔露瞪大眼睛，“那可是喜欢的人诶？”

　　“不在意吧。”顾时安思考了一会，“也许是习惯了？”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习惯啊！”乔露压低声音咆哮，“喜欢就是会在意啊，这种事情多久都不可能习惯的，就像我每天每夜每时每刻都在意你是怎么看我的一样！”

　　顾时安看着她小鹿斑比般天真的眸子，忍不住笑了起来：“……所以，你现在是在表白吗？”

　　“不是啦！”乔露看着她不正经的样子，恨不得隔着桌子摇她的胳膊，“我是在举例子，喜欢是不可能不在意的！”

　　顾时安耸耸肩：“你举的例子不成立，就算我和你的感受不一样，也不能代表我不对，毕竟我们说的又不是同一种喜欢。”

　　“可是虽然你每次都说是‘喜欢的人’，但你表现出来的都只是‘曾经喜欢过’，”乔露窒息了，“所以说，我想问的就是，在你的标准里。你到底算不算真正的喜欢他啊，你不弄清这一点，以后会后悔的啦！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乔露话音刚落，神出鬼没的老板娘就端着餐盘再次出现，她瞬间把嘴巴闭的死紧，生怕对话被外人听去。
　　她眼睛瞪得滚圆，视线跟着老板娘的手来回摆动，直到后者终于上完了菜走远，这才深吸一口气又想开口：“我……唔！？”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嘴里被塞进一口外酥里嫩的土豆片。
　　火候正好，调味极佳，孜然的辛香瞬间充斥她的鼻腔。

　　顾时安白皙修长的手指捻着筷子，涂了一层淡粉的指甲修剪得整齐圆润，在日光灯下流传着莹润的光泽。
　　她喂了她一口，又低头将食物从竹签上夹下来放进碗里：“乖乖吃饭，小，太，监。”

　　顾时安说的一字一顿，刹那间乔露的世界都静止了一般，所有嘈杂都被自动屏蔽，她只听得到她的声音。
　　那声音悠悠地飘进她的耳朵，又顺着游到她的心底，仿佛有勾人心神的魔力，低沉又绵软的尾音起伏间，漾着蛊惑的魅意。

　　乔露果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只能默默地咀嚼着嘴里的土豆片，再顺从的咽下去。
　　尽管她极为保守的只圈了微辣，舌尖还是隐约的有些发麻。

　　“辣的话自己去冰柜里挑饮料噢，”顾时安头也不抬，“我不方便起身，就不能替你代劳啦。”

　　“本来就没有女神动手的道理……”乔露被美色魇住，尽管底气严重不足却还保有本能的狗腿，“你想喝什么？”

　　“冰水就行。”

　　乔露起身，十分乖巧地拿了自己的可乐和顾时安的冰水，在背对她的空隙里终于有空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果然烫的要命。

　　唉。这个对着顾时安就走不动路的坏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啊。

　　乔露回到座位，兀自苦恼了数分钟，她一边往嘴里塞肉一边想着心事，过了半天才发现——自己居然在心安理得地吃着顾时安弄到碗里的食物。

　　“啊啊啊对不起！”
　　乔露欲哭无泪，她就拿个水的间隙，怎么又不小心踩坑了呢？
　　都是家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惯的臭毛病！

　　她的音量陡然上升，吓得顾时安筷子一抖：“又怎么啦？”

　　乔露指指手边的塑料碗，碗底空空如也，只有边沿上挂着几滴可怜的油珠，正攀着碗璧缓缓下落。

　　“本来就是给你吃的，”顾时安被她气笑了，“不然放你那边干嘛？”

　　乔露懵了：“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不然对谁好？”顾时安忍不住用干净的筷子尾巴敲敲她的头，“你也对我很好啊，当然，不一惊一乍的就更好了。”

　　“才不是啦…！”乔露又是感动又是委屈巴巴，“我只是……”

　　顾时安耐心的问：“只是什么？”

　　“就是，所有的都，”乔露努力的组织语言，“就是因为你所有地方都那么好，我才觉得，你现在不用像以前那么拼，应该对自己好一点！”

　　顾时安有些跟不上她的脑回路：“……比如呢？”

　　“比如你可以不用那么克制自己！”乔露飞快地道，“吃想吃的东西，做想做的事情，追求自己喜欢的人……什么都行，只要是你想要的，勇敢一点不好吗？”

　　顾时安沉默了半晌，终于吐槽道：“你真的是欧利文派来的人吗？”

　　又轮到乔露懵逼了：“哈？”

　　“你刚刚那段发言，对欧利文来说，几乎是十恶不赦了。”顾时安低低地笑了起来，“他花费了那么多年才说服我不要浪费天赋，你才来几天却和我说放飞自我。”

　　乔露百口莫辩：“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明白的，”顾时安抬头看她，笑容愈深，“我曾经也和你想的一样，不，比你更加强烈。”

　　“我从来不觉得广义上的好是真的好，大众的标准和三观也从来无法束缚我，什么目标啊梦想啊应不应该值不值得全不考虑，我只做我想做的，不知天高地厚又肆意妄为。”

　　顾时安看着乔露，却仿佛透过她看向很久以前的自己，眸子里满是温柔与怀念。

　　“可是你知道吗，我想做的并不代表我做了就会开心，”顾时安顿了顿，又继续道，“成名后我才发现，我原来和欧利文是一样的人。”

　　“我的快乐源自于成就感和被认可，克制自律带来的满足感，获得成就后的自豪与优越，这些都能让我感到愉快。”

　　“不用为我担心，”顾时安的目光又从远方回到眼前，她的视线在乔露面前定格，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我想做的事情，不管你信不信，我每天都过的非常开心。”

　　乔露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被震摄住了。
　　她无法形容自己的感受，看着眼前仿佛发着圣光般的顾时安，只觉得胸中升腾着热意在剧烈翻涌。

　　乔露忽然想起自己为什么会粉上顾时安了。
　　就像当初在一场校园展会上偶然看到她的秀时一样。
　　她不会觉得自己可怜孤单，无论她身处何地，什么身份，塑料搭的展台还是如今吵闹的烧烤店，她的光芒都源自于她本身，从不依靠任何事物衬托。

　　乔露迷恋这种无与伦比的强大与美丽，向往、沉沦又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