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剑自有天收》倒啃甘蔗

81、时间漩涡惹的祸（1）

　　贴着耳朵听了片刻，听着李老爹气势越来越弱，李人剑嘿嘿的乐个没完。

　　游天：“真没想到，你爸……”

　　李人剑一眼斜去。

　　游天：“咱爸就是李叔。”

　　李人剑：“我才是真没想到呢。老李藏得够深的，我上班那么多年，他也没吱过一声。”

　　依稀听到屋里的李老爹跪地求饶，李人剑才心理平衡，心满意足一招手，“走吧，没事了。”

　　游天：“咱妈说的对，结婚不是儿戏，我们应该先知会一声。”

　　李人剑跳下最后一级台阶，满不在乎：“没关系，今天就是演练，下次再知会。”

　　反正今天的验证算是圆满结束，他都计划好了，等时间正常运转以后，他先单独向李老娘挑明，再安排李老娘去做李老爹的思想工作。这就叫各个击破，绝对万无一失！

　　游天：“演练？下次？”

　　“不是，”李人剑咳了两声，笑眯眯挑开话题，“这一天过的可真刺激啊，是不是？”

　　听他这么说，游天忽笑一声，停步转身，猛然贴近，额头抵上额头，“你记不记得给我送过一份礼物？既然你喜欢刺激，不妨咱们今晚洞房花烛也上点刺激的。”

　　李人剑：“！”

　　他娘的这一part过不去了吗！

　　狗屁的洞房花烛夜，一点也不浪漫！他娘的心机狗！李人剑心中愤愤，这一宿他被逼着、劝着、威胁着不知叫了多少声“老公”，直至浑身酸软，混沌睡去。

　　又一次天光大亮，李人剑揉揉眼，迷迷糊糊提醒自己——这一回可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游天俯身于他额头轻点，“别忘了穿正装。”

　　“知道、知道。”李人剑带着鼻音含糊应声。

　　终于睡眼惺忪从床上爬起，困倦使他忽略了一改常态的第一个迹象——仍在书桌上的相机。

　　疲惫的打个哈欠，瞄眼时间，又忽略了第二个迹象——手机上日历已从“1”跳至了“2”。

　　收拾、洗漱，早起的例行公事结束后，李人剑重新振作精神，琢磨着今天再玩点啥能更刺激。

　　一路思索着步至礼堂，周围总有同事投来尴尬、狐疑、羞赧、好奇、佩服、看好戏的目光，各式各样精彩纷呈。李人剑只得莫名的也向他们点头问好。

　　“小剑、小游！”雪姐向他们挥手，“恭喜你们二位呀！”

　　“应该的，应该的。”李人剑微笑点头，只当她是在恭喜他们今天荣获表彰呢。

　　行至礼堂门口，季明月忽从后面窜出，“你们怎么没去度蜜月啊？”

　　游天：“会去的。”

　　“啊？”李人剑停下脚步，怎么觉得这个问题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礼堂大门推开，蒋实火急火燎从里面冲出，一看到李人剑赶忙拉住人，“相机呢？带回来了吗？”

　　“相机？”李人剑挠挠后脑勺。

　　“拿来了。”游天将相机递上。

　　李人剑眼都直了，等等……东西怎么在心机狗手上？！时光回转，相机应该是物归原位了啊？！难不成……不会吧……

　　侧旁，进哥走来，正颜厉色，“小剑，小游，你们昨天下午跑哪儿去了？季总来找你们，不见你们人影，在办公室大发雷霆！”

　　雪姐：“没关系的，进哥，游天是季总儿子呢。”

　　李人剑只觉得脑袋嗡地一声，无知无觉后撤一步，一屁股坐在地板上。

　　“怎么了？”游天搀他起来，像搀一滩死肉。

　　李人剑眼神空洞，抓救命稻草一样抓住游天，鼓起全部勇气询问大伙：“今天……今天不是表……表彰大会吗？”

　　季明月哈哈大笑，“昨天表彰大会被你们改成了婚礼，今天还想补办表彰大会吗？你们想的太美了吧？”

　　她的笑声在空中回荡，给了李人剑致命一击。他挣扎爬起，从震惊变成震怒，怎么能这样！说好的时间卡带呢！就算时间恢复了，总该提前跟他打声招呼吧！这不是明摆着坑他吗！对！必须算账！

　　李人剑风驰电掣奔向应急电梯，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找他娘的黑洞先生算账！

　　“你去哪？新员工欢迎会马上就开始了！”进哥在后大喊，可李人剑已经一溜烟没了影。

　　佛山无影脚踹向电梯，李人剑怒吼：“你他娘的快给我出来！”

　　“太好了，我也正在找你。”

　　身后传来一个幽暗的声音，李人剑猛回头。

　　虽然黑洞先生嘴上说着“太好了”，但脸色是一如往常的面无表情，“稳定器已经发挥作用了，时间重新正常正向行进……不用谢。”

　　“我看上去像是在感谢你吗？！”李人剑瞪着眼，揪着黑洞先生的羽绒外套。

　　黑洞先生眼神平静，“像？不像？抱歉，我并不擅于分析人类情绪。”

　　“滚你丫的蛋！”李人剑揪得更紧，“别废话了，给我把昨天再重来一遍！”

　　黑洞先生摇头，“刻意更改时间流向，性质非常严重。”

　　“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好事？！”李人剑头顶蹿火，“你说！你是不是成心坑我？！就算什么破稳定器发挥了作用，是不是该先跟我打声招呼啊！他娘的！知不知道这么一来，我昨天捅了多大的娄子！妈蛋我还请客来着！现在好了，我一文不名成了穷光蛋了！我不管，你惹的祸，你想办法！”

　　他自认为非常占理，要是黑洞先生跟他打了招呼，他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下做这么不要面子的事，怎么可能去自毁前途的挑衅季总，怎么可能直接把人拖到李老爹、李老娘面前。所以啊，这是黑洞先生的锅！

　　可背锅侠黑洞先生只是频频摇头，“没有办法。”

　　李人剑：“我不管！反正昨天的事不能作数！必须重来一次！”

　　黑洞先生却自顾自进入下一个议题：“既然现在时间已经稳定了，跟我来，我需要取出时间控制器。”

　　“你聋吗？！”李人剑是快要炸了的气球，“我说昨天不能作数，快点重来！”

　　黑洞先生一言不发了。

　　“好啊，装完了聋子装哑巴！”李人剑后退一步，“你刚才说时间控制器来着，是吧？好，不劳您动手，我自己来！”

　　说着，他躬腰低头，一脑袋向墙上撞去，决心撞他个天翻地覆、时空大乱！

　　黑洞从没亲眼见过这么不要命的，着实体验了一把惊吓的滋味。

　　李人剑决心十足，气势汹汹，但脑袋撞在了一张大手上。

　　手的主人低头蹙眉，“小贱人，你刚才说……昨天的事不作数？”

　　李人剑抬头，一个激灵。

　　“怎么你反悔了吗？你昨天说的矢志不渝白首不离也不作数了吗？”游天气得牙根痒痒。

　　“不是这个意思！没！不可能！你听错了！”李人剑疯狂寻求生路，要是连季大公子都得罪了，那可真要凉的透透的。

　　况且，他只知道怎么哄哄女孩子，要去哄心机狗，他可真没招啊！

　　“天儿，你等等我！”他忙去追赶游天。

　　可被黑洞先生掣了肘，受了惊吓的黑洞先生更加坚定，“现在必须取出时间控制器。”

　　“大哥！能不能有点眼见力！”李人剑一甩胳膊挣脱挟制，拔脚飞奔而去，内心无上忧愁——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老公生气了，怎么哄得好？

　　李人剑：“天儿，我的心天地日月可鉴，所以你听我解释。昨天怎么可能不作数呢？昨天那是我有生以来最最幸福的一天啊！我……”

　　“小剑！”进哥闻声一路找来，“季总让你现在立刻去他办公室。”

　　“啊？好。”李人剑只觉得头皮发麻。季总找他铁定没好事，这次完犊子了！

　　“走，我跟你一起去。”他正纠结着怎么应对，却被游天揽住手臂，强行带走。

　　面对季总，李人剑战战兢兢，如坐针毡。

　　“游天，你出去！”季总沉着脸下令。

　　但游天钉在地上，纹丝未动。

　　如此僵持了片刻，李人剑额角沁出一滴冷汗，心里“完了完了完了……”的嘀咕。

　　这样僵下去终究没有结果，季总选择了对游天视而不见。

　　“李人剑，你来解释一下昨天上午的行为。”

　　李人剑卡了壳，“呃……”了半晌。这要他怎么解释？！说是他精心策划的结婚仪式？那他不是嫌命长吗，季总还能留他吗？！说是跟大家开了个玩笑？那心机狗还不得咬死他？！他娘的，怎么说都会得罪一个！

　　季总耐心告罄，大发慈悲给他一次机会，“说吧，是不是你们年轻人玩的什么游戏？要是这样，写份检讨，这周全体会议上向大家道歉。”

　　李人剑一味赔着笑脸，虽说季总抛出了机会，但他哪敢接啊！面前是季总，背后是季大公子，无异于前有狼后有虎，夹击着他进退维谷。真是倒了血霉了！

　　“不承认？！那就这么办吧！”几张纸掷在地上。

　　李人剑捡起一看，辞职协议！他娘的连姓名一栏、工作时间、辞职原因都帮他备好了！敢情只等他签个字呢！季总果真是思虑缜密，办事周全！

　　就知道会这样！李人剑捏起拳头，黑洞先生坑他至此！这下可好，他之前所有的劳心费力苦心孤诣顷刻间付诸东流！他登顶夺权的伟大理想还没实现呢，就要被扔出师门了吗！而且是重来一轮又一次被驱逐出山！他不甘心，也死不瞑目啊！

　　“季总，”游天上前一步。

　　李人剑抬头，求救的眼神投向季大公子。

　　游天：“协议麻烦也给我一份。”

　　纳尼？！李人剑腾一下站起，他娘的心机狗是不是傻！懂不懂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心机狗这根柴还傻不啦叽的跟着一块往外跳！

　　他连忙伸手阻拦，“不行！不行！”又覥着脸赔笑，“季总，咱们再商量商量？都是一家人嘛，何必闹个鱼死网破。”

　　他口中的“一家人”让季总脑门上的青筋猛弹了两下。

　　“不肯辞职？”季总压根没理儿子，直接又向李人剑撂出一沓合同，“好，那就走解聘流程！不过是给一笔补偿金。公司就算经济上损失一点，也不会容有病的人在这放肆！这笔钱，我看呐，你最好拿去看看病！”

　　李人剑低头，看了看撂在地上的信封，犹豫着该不该伸手。

　　“走！”却听游天喝出一声，他恍惚一下两脚腾空，再度被季大公子扛出了门。

　　李人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