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剑自有天收》倒啃甘蔗

19、捉鬼大队（9）

　　把女生们送至“城堡”大门，李人剑笑眯眯道谢道别。

　　女生们三三俩俩嬉闹着挥手道别。

　　“学长。”

　　李人剑循声望去，是腼腆的小个子学妹。

　　小个子声音也小，“学长，你下午说你……”

　　小个子看了眼李人剑屁股，但这两个字不好意思出口。

　　“你那个……受伤了。我买……我这有一管药，送给你吧。”

　　说着，小个子从口袋拿出药膏。

　　李人剑接过，“谢谢啊。”

　　小个子低着头嗫嚅：“不用谢……再见。”说完，扭头跑了。

　　药膏塞进裤兜，李人剑原路返回。

　　此夜，月圆无比。

　　李人剑踏着月光，心情颇好，走路带风。

　　抓住了捣鬼的人，可算大功告成。

　　而且，经此一遭，他觉得自己再也不害怕了。妖魔鬼怪嘛，都是子虚乌有的玩意儿。

　　那么，他今晚大可不必再死乞白赖睡心机狗房间了。

　　心情一好，李人剑往“学妹们”的群里扔了一个红包，不出三秒，红包被一抢而空。

　　“谢谢学长！”

　　“啊！啊！！啊！！！学长最帅了！！！！”

　　“LOVE学长~~”

　　李人剑嘴角扬的更高。

　　但是，上个轮回受苦受难的经验告诉他，钱这个东西还是挺宝贵的，所以，他还得想办法让姚经理把这红包钱给他报销了。

　　回到健身馆，李人剑一进门就感觉到气氛怪异，本料想的罗教练勃然大怒并没发生。

　　罗教练坐在椅子上，垂着脑袋，怏怏不乐。

　　倒是保洁大姐和电工胖哥脸带怒气，站在一旁。

　　季明月和雪姐拿着本子“刷刷刷”得记录着什么。

　　片刻后，游天也推门进来。

　　季明月看他一眼，“上个厕所，去那么久。”

　　游天默然笑笑。

　　“这是怎么了？”李人剑小声问雪姐。

　　雪姐指了指记得笔记，压声告诉他：“大姐和胖哥是夫妻俩，家在这附近村里，有时候住在这运动馆一楼的办公室。罗教练问他们为什么这么做，他们说是对工作安排不满，现在越说越气。”

　　胖哥索性点了支烟，“罗总，我们刚才话说的重了，其实也不是对你有意见。我们工作，都起早贪黑的，不容易。你看我媳妇，本来晚上9点下班，现在呢，还得来这边打扫健身馆的卫生。搞完卫生，都10点多，这么晚，我们回家都不方便。而且，你们那个张教练，还经常挑三拣四的，我媳妇都被他说哭过。一个大老爷们，能这样吗！”

　　保洁大姐眼眶泛上红晕。

　　李人剑恍然明白，大姐不愿意做卫生做到那么晚，是以像昨天，他们不知道晚上还有人来，卫生只装样子做个开头就走了。而第一晚和今晚，她知道罗教练晚上会过来，才认认真真做了卫生。

　　罗教练抬头看了看夫妻俩，“你们有什么意见，为什么不跟我反应呢？”

　　胖哥甚至理直气壮：“反应？！反应有用吗？！大伙都说，你心思全在这健身馆上面，本来就是偏心的。你看，还专门请这些个什么专家来搞健身馆。哼，我看那些个教练一天天也不做什么事，在这打牌、聊天，一到点就去吃饭，这不吃，那不吃，吃个饭还讲究得很呢！当然，我没人家有本身，我也不想说什么了。但是，大伙都知道，本来酒店能赚钱，可是这健身馆不赚钱啊，拖累咱们整个酒店都不赚钱，我们大伙连工资都涨不了。”
　　保洁大姐似乎壮了胆，开口说：“弄鬼的事，也不止我们，好些个员工都知道的。您晚上要过来的事，还是小余跟我们讲的，让我们做好准备。还有监控室的小李，也知道的。说实话，大伙都希望这健身馆趁早别做了，不然我们又累又不讨好，做得不好，得扣工钱，还得被那张教练批评。”

　　胖哥赶紧接茬：“是！你要开除就连我们一块开！反正老子也不能再让媳妇受这个气！”

　　李人剑琢磨一番，大姐说其他员工也知道，这应该是真的。想想只有教练们不知情，所以一下班赶紧都撤了。但是其他员工提起闹鬼的事，却一脸无所谓，既不惧怕，反而乐意添油加醋的说。

　　事情明了，员工嫌这健身馆工作又累又影响了他们收入，且对张教练颇多埋怨，但是敢怒不敢言，所以安排了一场场闹鬼，无非希望健身馆干脆关门大吉。

　　而闹鬼的机关，应该也是胖哥做的。胖哥是电工，使了些小技俩，让空调和大门另走一闸，搞出跳闸后的诡异事件。

　　罗教练沉默不语，似乎真在踌躇这健身馆是不是没得救了，毕竟做了两年，一直亏本。

　　他本来想着在这开健身馆没有竞争压力，可是这附近村民为多，对健身馆并不感冒。近处还有一些别墅区的业主，但大部分自己在家里买了器材，只是零星的几位来这办了卡。这些人不好伺候，也难为了张教练，所以张教练抱怨颇多，对内要求也越加严苛。

　　李人剑一瞧罗教练患得患失的样，这可不行啊，且不说要拿项目提成，他还指着这单项目让季总刮目相看呢，鸭子还没到手就飞了，那怎么成。

　　他在罗教练身旁坐下， “罗教练，信我，我们做过行业分析，健身行业在未来几年发展势头是芝麻开花节节高，要是现在止步，您肯定要后悔。俗话说的好，垃圾是放错了地方的资源，只要咱们重新做内部整理和资源配置，咱们橙棠健身馆肯定趁着风口飞起来。”

　　什么行业分析都是假的，但他这话说得不虚，作为“过来人”，连他小拇指都能准确“预判”行业趋势。

　　说完，李人剑看了眼雪姐他们，“是吧？”

　　雪姐当然附和，不停点头，“是是是。”

　　罗教练叹了口气，“那就拜托你们了。”

　　时间不早，罗教练让大姐和胖哥先回去，处罚的事以后再讨论，又止不住得向李人剑他们道谢。

　　李人剑客套了两句，表示拿人钱财当然要替人消灾，一行也先回房了。

　　他得意坏了，觉得这个大胜仗自己可立了不少功，就连始作俑者可能是保洁大姐都被他猜到。

　　有他李人剑在，世上无难事，也没什么可怕的事。

　　李人剑走在游天旁边，笑嘻嘻：“哥们，今晚就不用劳烦您了。”

　　游天似乎没听清，转头问他，“什么？”

　　此时，季明月仰头看着夜空，赞叹：“今晚月亮好圆啊！”

　　雪姐也仰头赏月，“是啊！今天是农历七月十五呢。”

　　“七月十五”几个字直击内心，李人剑笑容僵住，欢乐的心一阵地震，什么玩意？！七月十五？！七月十五他娘的不就是中元节吗？！

　　稍看过些鬼片的都知道，中元之日，地狱之门大开，亡魂归家，百鬼游荡……

　　李人剑感觉他头发都竖起来了，一根一根的，都在打颤。

　　游天：“你刚才说什么？”

　　“啊？啊……”李人剑反悔了，“我、我说……今晚还得麻烦你……”

　　游天清咳两声忍笑。

　　李人剑从口袋掏出药膏，“还、还得麻烦你帮我涂个药……”

　　游天脚步一顿，明了，原来那个女生送的东西是药膏。

　　季明月凑过脑袋来看，意有所指，啧啧感叹：“你们俩昨晚在健身馆里到底做了什么啊，贱人到现在屁股还没好吗？”

　　说着，她玩味看了眼游天，却被游天一眼瞪了回来。

　　李人剑气得耳根红，“我这是工伤！工伤！”

　　被准备追的女生这么一调侃，李人剑气鼓鼓，连趴在床上让游天抹药的时候还在生闷气。

　　他娘的都怪心机狗，他早晚有一天要让心机狗吃不了兜着走！

　　——

　　闹鬼的事一解决，他们后面的调研工作顺利多了。

　　罗教练已经把他们当作救命稻草，所有要求和安排都乖乖听他们的。

　　这样一来，张教练虽然不大乐意，但是他们提的问题还是会一一解答。

　　李人剑这才发现雪姐的强大，她把八卦的精神发挥得淋漓尽致，且不说健身馆营业细节，她几乎把橙棠里谁跟谁有暧昧关系都摸了个清楚。

　　李人剑佩服得五体投地，难怪那么多优秀的调研员都是女士。

　　季明月读着打印出的调研问题：“张教练，您是健身行业的元老了，您对这个行业的发展怎么看呢？”

　　张教练盘手里核桃，“行业发展？我可不懂。你们是专家，应该你们告诉我啊。”

　　李人剑救场，“我们是问，您觉得健身馆怎样才能发展的更好？”

　　张教练沉吟片刻，“现在的顾客，要求越来越高，当然这说明他们越来越关注健身和健身知识，所以我们的健身教练必须十分专业。”

　　说着，他冷笑一声，“有的教练不喜欢我吧，我知道，他们嫌我事儿多，没什么客人，还对他们要求高。没办法，我这人性格就这样，要么不做，要做就得给我好好做。”

　　带着这层信息，他们也和张教手下的小教练们聊了聊。

　　小教练显然不太敢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夸张教和罗总。

　　雪姐忍不住了，冲他们笑了笑，“小帅哥们，我跟你们发誓，谈话内容是保密的，我们绝对不会向任何人透露。你们要是不放心呢，我就把录音关了，笔记也不记了。不过，这给我们整理资料造成了很大困难，你们要请我们吃东西哦。”

　　真的关了录音，合上了笔记本。

　　一席话，小教练放松许多，渐渐你一言我一语，话多起来——

　　“张教管得很严，我们都有点怕他。”

　　“其实我们也知道，他这么做对我们好。”

　　“对，对，我觉得我比刚进来时进步很多。刚来的时候，我还不敢要求客户做这做那。”

　　“但是我们现在没什么顾客，每个人手上只有两三个人，这样下去，我们收入太少了，加上张教有时候训我们，每个人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怨言。”

　　“说实话，我甚至想过跟着张教再学两个月，然后去市里重新找健身馆做。”

　　“之前那个离职的小王，他也是这样。”

　　“没办法，我们也很努力招揽客户了，但是这里人真的太少了。”

　　“是啊，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办。”

　　“我建议，咱们健身馆，干脆啊，搬到市里去！”

　　“这个建议好！”

　　“是啊！我们也不比市里的健身馆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