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剑自有天收》倒啃甘蔗

15、捉鬼大队（5）

　　蹲点行动安排在晚上，白天他们准备从罗教练那探探消息。

　　健身馆中。

　　主管张教正在跟保洁大姐吩咐，“这些器材，不能只擦一遍就算了。你看，你看，上面还能看到汗渍！顾客看到会怎么想？别说客人了，我都觉得脏！说了多少遍，必须先用湿巾擦，再拿干布擦干水印。”

　　清洁阿姨二话没说，重新洗过抹布，埋头哼哧哼哧干活。

　　见他们几人进来，张教略一颔首，邀他们坐办公室。

　　“张教练您好，听说您是国职指导师级别的教练，还给明星做过健身指导呢。”雪姐开口。

　　张教练身材魁梧，心不在焉得靠在椅子上，双手交叉，闻声，却一抬手，打断她的话，“我知道，罗教练都跟我说过了，你们是咨询师？”

　　雪姐愣一下，笑着点头，“对，罗教练请我们来也是为了把健身房办好。”

　　张教练抬眼皮看了看他们，语气毫不客气，“你们懂健身吗？你们开过健身房吗？看你们年纪也没多大吧，能怎么教我们？不会是忽悠人的吧。”

　　雪姐尴尬笑笑，“健身方面，我们肯定没您专业，但是……”

　　她的话再次被打断。

　　张教练：“你们不专业，还大言不惭要帮我们，你以为这是过家家吗？我在这一行干了十年，你们意思是，我这十年经验不如你们几天的那个什么……调、调研？哼……行啊，罗总信任你们，我倒要看看你们小孩能搞出什么名堂。”

　　张教语言刻薄，顿时场面窘迫。

　　李人剑上个轮回的经验可没白费，这种被质疑的场面也不是他第一次应付，当场起身。

　　“张教练，术业有专攻，我们主要研究的是市场、管理、企业战略，当然在健身方面没您专业。所以，我们的目的是通过合作，每个人贡献每个人不同的专业及思路，集思广益，一起为橙棠健身房开拓市场寻找良方，并不是像老师教学生那样，谁教谁，谁指导谁的关系。况且，我们这次过来的是您看到我们几位，但其实参与项目合作的是我们背后整个华山公司，我们有专业顾问，也有资源，更有成功经验。您如果不放心，大可以去我们公司看一看，我们当然热烈欢迎您来。”

　　没记错的话，这套话术可是当年他和心机狗一块总结出来的，既不咄咄逼人，也不露怯。

　　果然，张教练听完这番话，上下打量李人剑，心想这小孩如果当健身教练，或许能吸引不少女学员报名。

　　“好吧，你们有什么问题就问。”

　　季大小姐一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也不给张教练好脸色，“就说说闹鬼的事吧。”

　　张教练手指捏的咔咔响，“不知道，无可奉告。”

　　“啊？”季明月奇怪，“罗教练说闹鬼都两三个月了，你不知道？”

　　张教练斜看她一眼，“我们晚上下班走人，知道这件事，不知道具体情况。我是来管健身房的，不管闹鬼。你们要处理这件事，最好快点解决，不要影响我们工作。”

　　他们又问了点健身房近期业绩情况，发现张教练脸更黑了，语气更加不耐烦，显然对业绩不满。

　　话不投机，几人聊完告辞。

　　临走时，保洁大姐仍在哼哼哧哧擦器械，边擦嘴里边嘟囔抱怨。

　　季明月一路吐槽：“那个张教练，脑子有病吧，目中无人，真没素质。贱人，你刚才的话说的好，再骂上几句就更好。这种人啊，倚仗自己经验多，就倚老卖老。我要是老总，我压根就不跟他合作。”

　　雪姐苦笑，“没办法啊，说好听是合作，说白了，人家是甲方爸爸，我们是乙方，不管摊上什么样的人，都得伺候着。其实张教练这样已经算好的了。”

　　“啊？这样还算好？！”季明月瞪大眼。

　　李人剑心想，可不是吗，在上个轮回的时候，为了谈一个项目，他跟心机狗陪着对方领导喝酒唱歌，一连三天应酬，每天喝得不省人事，那才真叫强颜欢笑。

　　李人剑偷偷瞅一眼游天，想来曾经也把他当共患难的兄弟。

　　下午，雪姐给罗教练打去电话，“罗教练，我们晚上想出去玩玩，这附近晚上有什么好玩的吗？”

　　这是她们“支开罗教练”支线任务。

　　罗教练想了想，“有个公园，晚上有篝火晚会，挺热闹的。”

　　雪姐：“好啊，您晚上有空吗，一起去吧。”

　　罗教练满口答应。

　　晚上，罗教练车开到楼下，季明月和雪姐上车。

　　罗教练没看到两位男生，问她们：“小剑和小游呢？”

　　雪姐解释，“他们对篝火晚会没兴趣，说要去电影院，看什么《战神世纪》。”

　　罗教练：“前两天刚上映的大片，我看了，确实好看。”

　　季明月：“我们女生对这种打打杀杀的电影没太大兴趣，还是麻烦罗教练今晚当一回护花使者了。”

　　罗教练笑着点头，“荣幸，荣幸。”

　　此时，李人剑又在收拾他的防身装备——“鬼见愁”小腰包。

　　他把桃树枝喀嚓折成两段，塞进包里。

　　昨晚被吓到的时候，他竟然把这么宝贝的树枝丢在梨园里了，那可不行。

　　太阳下山之前，他扯着游天去了趟果园，把树枝捡回来。

　　果园里，他们遇到了住隔壁郁金香庄园的女生们。

　　女生正在果园采摘。

　　“好巧啊！”高马尾挥手跟李人剑打招呼。

　　小个子看一眼李人剑，小声说：“昨天忘跟你说谢谢了。”

　　说完，小个子低头。

　　李人剑跳起来帮她摘了一个梨。

　　小个子道谢接过，一脸绯红。

　　李人剑无意看到，游天盯了小个子几秒。

　　他故意挡住视线。

　　游天醒过神，转身大跨步要走。

　　李人剑追上前，“你喜欢腼腆的类型？我跟你说，我表妹虽然没那么腼腆，但是真的好，你跟她多接触接触就知道了。她……她也会腼腆的，面对面聊天的时候就会不好意思，也是脸红红的，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他生怕心机狗看中别的女生，把他“表妹”一通夸。

　　游天蹙眉厉声：“我说了，我跟你表妹只是普通朋友。”

　　李人剑咬牙切齿，心机狗简直他娘的难搞，网上聊得挺开心，还只算普通朋友？！

　　再不行，他就要祭出全部“撩汉大法”了。

　　但是，现在，他没时间“撩”，眼下他还有关系到生死存亡的大难题——蹲鬼。

　　一般而言，晚上是健身房客来客往的时候，但是这里，晚上甚是冷清。

　　李人剑和游天转了一圈。

　　三个教练无所事事，靠着墙聊天。

　　零散的几位会员各练各的，游泳馆里竟然一个人也没有。

　　“藏哪？”李人剑低声问。

　　游天又四处看了看，张教练不在，办公室已经锁上了，而卫生间、更衣室保洁大姐可能进来打扫。

　　游天略沉思，“游泳馆吧。”

　　游泳馆一马平川，除了中间一个小游泳池。

　　李人剑苦笑，“这儿往哪藏啊？尽收眼底。”

　　游泳池一角有一小更衣室。

　　游天打开更衣柜，看了看，“这里吧，能挤下一个人，我们一人进一个。”

　　“What？”李人剑急了，抓住人胳膊，“一个人？所以让我一个人单独躲一间？你他娘的是不是想把我丢下？！”

　　衣柜被无情否定。

　　“这、这、这！”李人剑把游天拉到散落的游泳圈旁边，“把游泳圈叠起来，我们躲后面。”

　　方案一定，他们立刻动手收拾。

　　健身馆9点打烊，他们不敢大声说话，呆坐半小时。

　　直到保洁进来清场，李人剑摒住呼吸。

　　大姐只是草草转了一圈。

　　“嘭”一声，门关上。

　　“走了？这么快？”李人剑小声问。

　　灯逐个熄灭，一盏、两盏、三盏……

　　李人剑觉得自己心跳也随着灯没了……

　　他捏得旁边游天闷哼一声。

　　四周全暗，他们推开面前的游泳圈，向游泳馆门口走去。

　　阿姨准备锁门，却似乎听到动静，喊了一声“有人吗？”

　　两人原地一呆。

　　阿姨脚步声靠近，他们躲了半天，眼看就要前功尽弃。

　　李人剑拉住游天，顺着泳池边一滑，滑入水中。

　　他们在水里，贴着泳池壁。

　　阿姨推开门，手电光亮一晃，没见到人，又带上门走了。

　　两人钻出水面，长吸一口气，又等了一会，直到确定没有动静了，才爬上来。

　　浑身湿淋淋的滴水，李人剑索性把上衣脱了，好在是夏天，不冷。

　　“阿姨胆子倒挺大，闹鬼的地方，灭着灯还敢进来。”李人剑坐在地上感慨。

　　游天向游泳馆门口走，李人剑压着声音喊：“喂，你等等我。”

　　“才9点多，没到鬼出门的点呢。”游天觉得好笑。

　　话是这么说，打开游泳馆的门，游天回头催促，“小贱人，快点，不然你坐会，我先去转转。”

　　“不行！我跟你一块儿！”李人剑一骨碌爬起来，拔腿跑去，黏住人。

　　鬼爷的地界，一个人呆着可不是闹着玩的，心机狗再心机，好歹是条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