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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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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时月只是想喊着吓一吓金无望，没想到这一喊真的喊出了个少年侠客。但她更没想到，金无望竟然连穷得衣服上打了补丁的人都不放过！
再说了，他一个老弱病残怎么打得过血气方刚的少年郎。而且人家手里还有剑，两把！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向少年解释，金无望使着手里的马鞭，一鞭子朝少年挥去。少年躲过金无望的鞭子，瞬身出现在金无望身前，举起双剑就要朝他劈下去。
金时月吓得花容失色，大喊道：“不要啊！”
少年人以为金时月在担心她，回头向她笑道：“小妹妹，哥哥没事。”
少年没事，可金无望却从马上摔了下去。剑还没碰到他，他就倒了下去。
金时月气急败坏匆忙跑下车厢去查看金无望的伤势：“族叔，你怎么样了？要不要我送你去看大夫？”
金无望咳嗽两声，表示自己还有气，没有死。
少年见这情况不大对劲，走上前问道：“族叔？你说这个人是你族叔？”
他又仔细打量了一会儿金时月和金无望，一个生的灵动可爱的小姑娘，身上穿的是绫罗绸缎，一个长得面目狰狞，穿着粗布麻衣。怎么看都像是受害者和人贩子，哪里像是亲戚。
金时月点点头，她做错了事，有些不敢看这名少年：“方才是我和族叔生气，才故意那样说的。不巧惹得少侠误会了。”
少年没有在意金时月的错误，再指着金无望问了一遍：“他真的是你的族叔？”
金时月：“他真的是我的族叔。”
他又用剑指着金无望：“这个小姑娘说她是你的侄女，她是你的侄女吗？”
金无望虚弱道：“她的确是我的侄女。”
少年接着问：“那我问你，她叫什么名字？”
金时月不解，为什么要问她的名字？不应该是问她的户籍，家里还有多少人之类的吗？
金无望心道这少年看着小小年纪，江湖经验倒挺丰富的。捕快们抓嫖客的时候，也总是问他们流莺的名字。
这名少年看来并不相信他和金时月的亲戚关系。
金无望说：“她叫金时月。”
“这名字的确不像一时间能想出来的。”少年沉思了一会儿说道，随后便把剑收回了袖子里。
金时月心里松了口气，金无望总算能避免被打一顿然后送去官府的命运了。
谁知下一刻少年竟然出手，揪起金无望的后领子把他扔进了车厢。金无望一把年纪了，刚刚从马上摔下去，又被少年这么一扔。
金时月吓得大喊：“族叔！”
她担心和害怕金无望也会和金秀才一样，一病不起。她提起裙子要爬回车厢，马下的少年一个翻身上了车厢外，又顺手把金时月提进了车厢。
那少年对躺在车厢内的金无望放狠话：“我现在送你去医馆，顺便找人查你说的话。她要真是你的侄女，我就放了你。你要是说了假话，我就杀了你。”
金时月一听见少年的‘杀了你’三个字，身子都瑟缩了一下。
不过她和金无望本来就是亲戚关系，金无望没说谎，不会怎么样。但她转念一想，万一金无望是骗子，骗过好多人的事被发现了怎么办？这个少年侠客是会把他送去官府还是把他杀了？
金时月本来想着自己还有一千多两银子，可以赔回去。可金无望花钱大手大脚，一看就是骗了不少银子。
金时月替金无望做贼心虚，既替他想着被发现的下场，又焦急的关切他的身体。
金无望虚弱道：“我没事。”说罢，又咳嗽了两声。
金时月更担心了，掀开门帘恳求少年：“少侠，可不可以骑快点，我族叔他情况不太好。”
少年：“到了。”
他下了车后，一只手就把金时月从车上抱了下来。金时月小脸一红，被放下来之后还忍不住偷偷多瞄他几下。
这穷得衣服上打补丁的少年可比黄石镇的青少年们好看多了。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人也高高瘦瘦的，脸也白净。
少年没注意到她的目光，又把金无望背进了医馆。
医馆人不多，不一会儿就轮到了金无望。
胡子花白的大夫给金无望诊治时，金时月为心里在祈祷，希望他伤的不要太重，但至少是能让他得到教训的水平。好让他从此绝了行骗的心。
老大夫给金无望看了半天，最后得出结论：“他的身体非常强健，别说受伤了，他这身体简直壮的能打死一头牛。”
“大夫，您在仔细看看。我族叔他刚刚从马上摔了下来。”金时月觉得大夫年纪大了，眼睛也不好使了。
大夫也看出金时月在质疑他的水平，语气不善道：“老夫行医几十年，有病没病会看不出来吗？”
金时月又小心翼翼的问了一遍：“真的没事吗？”
老大夫不耐烦道：“都说了没事。你要真嫌他没事，去隔壁买几副耗子药，一碗下肚，保管人有事。”
“不了不了。”金时月连忙推辞。她已经知道金无望是故意装病想骗钱了。
金时月没好气的对金无望说：“族叔，既然你没事，咱们就赶紧去省城吧！”
然后又对少年说道：“少侠，真是对不住了。我一时的玩笑话耽误了你这么久的时间。”
少年笑道：“这没什么，耽误不了我什么事。”他又对老大夫说道，“大夫，他刚才受到惊吓，从马上掉了下去。还麻烦您给我抓一帖安神养气的药，再替我煎好给他服下。”
少年从怀里拿出一颗碎银子交给老大夫。老大夫写好了药方后，便叫年纪和金时月差不多大的学徒去抓药煎药。
金时月看到这个学徒，又想起了自己以前也经常给金秀才研磨，在金秀才身边学认字的日子。
她心中感叹，不知道这个学徒会不会如她一样，经常害怕头顶的天会不会在某一天塌下来。
她只是想了一会儿，便没有再想这些让人难受的事了。身边的少年忽然对她说道：“让你族叔在这里休息会儿吧，我带你出去买点糖吃，当误了你们行程的赔礼。”
金时月不好意思，她觉得她才需要赔礼。但少年没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把她拉出了医馆。
一出医馆，少年就严肃的问：“里面那个人是不是挟持了你的家人？”
金时月：“……”
你怎么还觉得金无望是人贩子啊！
金时月哭笑不得：“少侠，我真的没有骗你。他真的是我的族叔。”
少年又问：“那你不好好跟你家里人待在一起，怎么跟你族叔跑出来了？”他又道，“你看着像个富家小姐，出门不跟奶妈丫鬟们在一起，怎么跟这个像恶鬼的族叔出门？”
金时月觉得少年应该是被她身上这件衣服误会了，便解释道：“我不是富家小姐，这身衣服是族叔给我买的。”
少年不解道：“他自己穿的那么穷酸，却给你买这么好的衣服？”
金时月点点头，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少年又问她：“你其他家人呢？”
金时月垂眸，小声说：“都死了。”
“都死了？”少年提高声音，“一个都没有了？”
“一个都没有了。”金时月吸了一口气，“我爹娘在我三岁的时候就走了，前几日我祖父母也走了。祖父去世前写信给族叔，让族叔把我带走照顾我。”
少年听完金时月的话，也叹了口气：“我爹娘在我两三岁的时候也去世了。我都不记得他们长什么样。”
金时月猜想这名少年的成长之路也很不顺畅，若是他爹娘在，也不至于沦落到衣服上打四五个补丁，背着麻布袋讨生活。
少年又笑道：“不过好在我义父收养了我，义父义母对我倒是很好。”随后少年话锋一转，“我看你那族叔分明是想把你卖掉，所以才给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金时月哭笑不得，无奈道：“不会吧，族叔说我还没他买的那匹马值钱。”
却不想这句解释反而更坐实了少年的疑心，他拔高声音：“他果然是想把你当瘦马卖掉。”
金时月疑惑，不明白少年在说什么。
少年看到她疑惑的眼神，红了红脸，又咳嗽两声转移话题：“你那个族叔不是什么好人，你还要继续跟着他吗？”
金时月点点头。
少年也无奈：“也是，你也没有其他亲人了。”
少年有些头疼，他第一次碰到这种事。他本来想说去问问他义父义母愿不愿意收养这个小女孩。可他转念一想，总不能每次遇上这种事都把人往自己家领吧！
他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折好了塞给金时月：“这张银票你拿着吧，万一你族叔把你卖了，你还能用这张银票给自己赎身。”
金时月：“……”
“少侠，其实我有钱的。我祖父母还是给我留了不少钱的。赎身……应该没什么问题。”
少年不肯退：“你还是收着吧，万一不够呢！”
金时月小声说：“你还是自己留着吧，你看着比我穷，衣服上都打了好几个补丁。”
少年听见，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我是乞丐，衣服上当然有补丁了。”
金时月听他说自己是乞丐，就更不好意思收他讨饭存来的钱了，这钱拿着烫手。甚至还想反手给他几个铜板行行好。
金时月把钱推回去：“你挣钱不容易，还是自己留着吧！”
少年：“没关系，我义父给我的。”
金时月：“……”
好家伙，难怪出手这么大方，原来是孝子啊！
金时月问道：“你义父……也是乞丐？”
“对呀！”少年回答的欢快又迅速。
“他还有老婆？”
“身材可好了。”
“乞丐有钱还有老婆？”
“乞丐为什么不能有钱有老婆？”
金时月的世界观被重塑了，她以前以为乞丐都是穷得活不下去，跟野狗抢饭吃的人。结果人家有钱有老婆，而且身材还很好。
金时月小声的问了少年一个商业问题：“你有钱还穿打补丁的衣服，是为了继续做生意吗？”
少年疑惑：“做生意？做什么生意？”
金时月：“乞讨生意。”
少年哈哈一笑：“我是丐帮弟子，衣服上打补丁是丐帮的规矩，再有钱衣服上也不能没有补丁。”
金时月又不解：“丐帮？”
少年给她解释道：“丐帮就是乞丐组织，只要是乞丐，就自动加入丐帮。”
金时月吃惊：“乞丐也有组织？
少年笑了笑：“乞丐要是没有组织，这街上不就乱了套。”
“好了，收下这银票吧，哥哥还有事。”少年拍拍她的脑袋，“你要是真的被卖了，找个机会向附近的乞丐报上我的名字，即便我赶不来，他们也会救你的。”
金时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道：“我叫南宫灵。”
“所有的乞丐都认识你吗？”
“都认识我。”
“报你的名字就行？”
“报我的名字就行。”
“可是……”金时月还是有点担心，“就算我知道知县大老爷的名字，人家也不可能放我去见知县大老爷啊！”
南宫灵愣了一下，没想到金时月想的还挺全面。他想了想，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用许多片碎布缝成的小荷包，他道：“有了这个他们就知道了。这种破包也没人会跟你抢，你安心的收着吧！”
金时月哭笑不得的收下荷包，她本来以为会拿个玉佩之类的信物，结果……
毕竟南宫灵是乞丐，给个这种荷包很合理。
“谢谢少侠。”
“别这么见外，叫我南宫哥哥就行了。”
“谢谢你，南宫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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