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的农家生活》时朗

4、第 4 章

　　周爷爷一行人天擦黑才回家，周粥合着家里几个小孩坐在门槛上望着归家的小路。
　　几个孩子闲不住，便是坐在门槛等人，嘴上也是叽叽咕咕说个没停，一会说到下午玩耍的后背凹，一会说到延绵几十里的后山脚，五花八门，童真又有趣。
　　周粥对周成和周勇这几个孩子信誓旦旦抓虾行动没有太大指望，可没想到太阳落山后，这几个孩子还真抓到十几个小青虾。青虾个头小，十几只加起来也不过半斤，但是费些柴火料理料理，也是一道好菜。
　　周粥是家里最大孩子，大人们出去干活，家里的烧饭洗衣的活儿便落到她的身上。
　　头上的伤还没有好彻底，偶尔隐隐作痛，但是周粥手下动作却麻利的很，快速的整治好晚饭，就陪着几个孩子坐等大人们回家。
　　小路尽头，周爷爷和周奶奶走在前头，周大媳妇姚桃花和周二媳妇金玲扛着锄头走在后面。
　　“爷爷和奶奶回来了！”
　　随着周成的一声叫喊，原本叽叽喳喳的几个小孩目光迅速看向远处。周勇更像是颗小炮弹一般冲了出去，其他几个孩子虽然落后一步，但也很快跟了过去。
　　周粥没有跟了过去，反而是进了屋子盛饭端菜。
　　因为几个小孩勤快，今天桌上菜色多了些。几个小孩平日里隔三岔五的会找些野菜、野果子，小虾小鱼之类的，所以今天多出的几样菜，大人们也没感到惊讶。
　　周爷爷坐在高位，周奶奶、姚桃花、金玲分坐他两侧。几个小孩比较随意，热热闹闹的坐在下首。
　　周粥的厨艺算不得精湛，如今又缺少各种调味料，所以桌上的菜色只能算是普通。不过如今温饱都是问题，能有的吃已经是万幸了，随也没心思追求味道。
　　“大丫的头咋样了？还痛吗？”周爷爷问道。
　　周粥是家中长孙，虽说是个女孩，但是自小乖巧懂事，又勤劳能干，颇得周爷爷看重。
　　周粥快速的吞下嘴里的糙米饭，回答道：“隐隐有点痛，不碍事了。”
　　“我看着还没有结痂，这几天还是要注意下，不要碰水，等结痂了，也就没啥大问题了。”周爷爷叮嘱道。
　　“哎，知道了。”周粥应答道。
　　对话一结束，除了几个孩子细细簌簌的声响，其他人都埋头吃饭，没有太多交流。
　　一天的劳累，常年的半饥状态，早就让他们失了八卦聊天的乐趣，如没什么要紧的大事，那便是能不说就少说。
　　周粥扒完碗里剩饭，脑袋一叮呤想起了白日里叶玉兰借米的事来。
　　“今天下午有个自称叶家女的姑娘来咱家买粮，说是住在咱家隔壁的，因为爷爷你们没有回来，我就把她打发走了。”
　　“隔壁叶家？你是说砖瓦房那个隔壁？”周奶奶问道。
　　“嗯。”
　　周爷爷和周奶奶对一眼，从彼此的眼中都读出惊讶。叶家从祖辈考取功名发迹后，可就没回来过。隔壁那个砖瓦大院子听说是他家老太爷想回来养老建的，可是房子建好后，也没见叶家人回来过，怎么现在冷不丁的来人入住呢？
　　不过不管怎么说，人家的宅子人家回来住，旁人也没权力阻拦，以后算是邻居了，还是照顾些好点。
　　“今天是来的是叶家姑娘？你看到她家其他人了吗？”周爷爷问道。
　　周粥摇摇头，“她们家应该是刚回来，来咱家的就叶玉兰一个。我跟他们也不熟，贸然去她家窥探，有点失礼。”
　　原身周粥虽然才十岁，不过周爷爷重视，所以虽长在小山村，但是却却进退有度。现在当代周粥穿越而来，更加识礼懂事，周家人虽然觉得周粥与平日里稍有不同，但终究没往深处想。如今周粥一席话，让周爷爷对长孙周粥又增了几分满意。
　　“大丫说得对，虽然咱们平头老百姓，比不上城里人，但是该讲究的还得讲究。既然人家姑娘都上门买粮，老婆子，你收拾点粮出来，趁天还没全黑，给人家送过去。”
　　周粥初一听周爷爷的安排，心里有些不大情愿，听着像是有些倒贴上去的感觉。但是一想周爷爷是苦水村的村长，叶家人这次回来，不管是定居还是短住，作为一村之长的周爷爷，怎么着也要照看着点。
　　“那我拿两斤糙米过去？”周奶奶问道。
　　两斤糙米要六文，加些红薯玉米粒，够周家一大家子一天内的伙食了。
　　也不知道叶家回来几口人，周奶奶只能估摸着拿一天的口粮，毕竟家里的粮食也不多，还要撑到秋收呢。
　　而且等明天天一亮，叶家可以上镇上买粮。
　　周爷爷已经下了桌子，坐在凳子上盘弄自己的烟枪。
　　周爷爷敲了敲烟斗，将里面的烟灰敲落在地上。
　　“拿斤半粗粮，半斤细粮吧。”周爷爷说道。
　　半斤细粮？
　　此话一出，周粥不由的将眼神挪到周爷爷身上，就连默默吃饭的姚桃花和金玲也将眼光放在周爷爷身上。他们都在等，等着周爷爷一个说法，毕竟细粮精贵，周家一年到头也吃不到十斤细粮。
　　一斤细粮能换三斤粗粮了，一般老百姓哪里舍得吃。
　　“叶家打城里回来的，粗粮恐怕吃不惯。”
　　等到周爷爷解释了，周粥觉得周爷爷有些圣父了，不是周粥心思恶毒，而是古代大户人家讲究礼仪，一般女子不轻易抛头露面。如今叶家回村，买粮却派一个娇弱的姑娘，如此不讲究，要不叶家男人没回来，要不就是叶家没落了，问村里买粮，他们拉不下脸面来。
　　现在如果还讲究，以后怕要吃更多的苦。
　　周粥一番猜想，却没有开口阻止。一来周爷爷是家里的大家长，绝对的威信，自己改变不了他的决定。二来刚刚也只是自己的猜想，也许叶家只是来村里避暑呢。
　　再说了，这不是还有周奶奶嘛，她可是家里的二把手，唯一能撼动周爷爷大的人。
　　但是可惜，周奶奶对周爷爷的话没有反驳，反而点头同意。
　　“那我拿半斤白米，家里没有白面了，白米还有一些。”
　　“嗯，你自己决定吧。”
　　周爷爷说完，便卷起晒干的烟叶。
　　周粥跳下凳子，凑到周奶奶身边，“奶奶，我同你一块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