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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生祸端 ...

  •   叶矜和叶纤被下人抬进最近的院子里,大夫在同一间房内为她们医治。

      “咳咳……”

      “矜矜!”叶朝轻轻拖着她的脸颊,惊喜的唤着。

      叶矜缓缓睁开眼睛,动了动嘴唇,虚弱的说道:“爹爹……”

      仅仅两个字,叶朝却猛地红了眼,轻声哄着:“好矜矜,别说话了,爹爹在这里,不怕。”

      玉姨娘咬着嘴唇,目光不满的瞪着软榻上依旧昏迷的叶纤,暗骂了一句不争气。她看着叶朝把叶矜像宝贝一样护在怀里,心里泛酸。

      凭什么叶矜就能躺在床上,而她的女儿就只配躺在软榻上,就连大夫救命也是她叶矜优先,叶纤的命就不是命吗?

      她眼神阴狠,细长的指甲扣进手掌心。

      叶矜……你最好一辈子都有人护着,一旦落到我手里,我定要将这些年在你们母女那里受的屈辱统统讨回来。

      叶纤随后醒过来,模糊间看清了叶朝的背影,想要开口却被喉咙里残留的水呛到胃里,忍不住的咳嗽起来,眼眶立刻就红了。

      玉姨娘抽泣了几下,走到叶朝身边,伸出涂满丹蔻的手指捏着他的衣角,戚戚然道:“老爷,玉娘自知身份低微,这么多年在叶家什么都不求,只求纤儿能够平平安安长大,今日她受此苦难,这是用刀朝着妾身心口扎,老爷求你为纤儿做主,一定要查明真相。”

      “此事我定是要查的。”叶朝沉下脸看着叶纤,问道,“纤儿,你将当时发生了什么一一说来。”

      叶纤双手撑着软塌款款坐起身,鬓边还沾着因为落水而未干湿发,她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叶矜,缓缓道:“爹爹,当时纤儿正在与姐姐说话,谁知道说错话惹了姐姐生气,姐姐气极了惩罚纤儿,纤儿甘愿受罚,爹爹千万不要怪罪姐姐。”

      叶朝回头看着叶矜:“是这样吗?”

      叶矜冷静的摇头。

      玉姨娘见状,眼泪立刻像断了线的珠子滴落下来,施施然跪倒在叶朝脚边,身子微微下沉,因着她身上穿着齐胸长裙,很好的勾勒出她曼妙的曲线,胸前饱满的莹白微微晃动。

      像是故意的一样。

      叶矜眼里闪过厌恶,别过脸不愿看她。

      叶纤则悄悄红了脸,响起私下里玉姨娘教给她的那些勾人法子,身体开始燥热起来。

      “老爷,纤儿的性子您是最清楚的,她万万不敢在您面前说假话,妾身倒是要问问大小姐,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纤儿到底是叶家二小姐,如何说错一句话就要被推到湖水中差点丧命!”

      她红着眼睛瞪着叶矜,咬牙切齿的样子倒像是真的要为自己的女儿讨回公道。

      叶矜冷眼听着她咄咄逼人的话,不屑的勾起唇:“我是什么身份,她若是真的将我惹恼,断然不能这般完好无损的坐在这里,玉姨娘就这么相信她的话句句属实?”

      “纤儿性子温和胆小,一向伏低做小,卑微讨好,若论出身是不能和大小姐相比较,妾身今日就算是豁出这条命去,也要为她做主!”

      “玉姨娘好生糊涂,只怕你费尽心思教养的女儿,没有你想的那般老实。”

      “你胡说!这叶府不是你的天下,你未免太嚣张跋扈!”

      “够了!”叶朝阴沉着脸低吼道。

      “老爷……”玉姨娘害怕的噤声,胸膛哭的上下起伏,简直到了闻者落泪的地步。

      “矜矜刚醒,你即使要审,也要等她身子缓过来之后再审,平日里数你最心细体贴,今日全部抛到脑后了!”

      玉姨娘被他训斥,只能将百般愤懑憋在心里,不甘心的低头:“老爷说的是,是妾身失态了。”

      叶纤躺在软榻上,喉咙里还残留着呛水时的酸胀,可是却抵不过心里的酸痛。

      一番闹剧以顾着叶矜的身子为由告一段落,玉姨娘不情不愿的带着叶纤回了东苑。

      屋内,叶朝坐在床边,心疼的抚摸着叶矜手腕上的擦伤,语气里满是悔恨:“是爹爹疏忽,一直没有给你身边安排一个护卫,让你受这无妄之灾。”

      叶矜道:“爹爹怎么知道是无妄之灾?”

      “你母亲走得早,你是我一手带大的,自小琴棋书画,公正大义,女子该学的和不能学的我都叫你精通,你的心性我自然是了解。”

      “爹爹不相信叶纤的话?”她问。

      叶朝顿了顿,提起另外一件事:“你身边的那位公子,你莫要在与他接触,等到明日一早我会让他离府。”

      他说的云淡风轻,叶矜一怔,问道:“他没了记忆,现在让他离开,万一遇到歹人,不是白白葬送了性命,爹爹救他一命,何不帮人帮到底?”

      “矜矜,不管是让他离开或者报官,他是绝对不能继续留在叶府。”

      叶朝强硬的态度让她有些不满,明明之前拿出圣药救人的是他,现在要将人逼上绝路的也是他。

      “爹爹总要有一个理由。”

      “他来历不明,又深受重伤躺在路边,从穿着打扮和身量气度来看,绝非一般人,叶家不能承接这个麻烦。”

      叶矜想起姜鹤那俊美无涛的面容,又思及他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矜贵气质,哪怕故作风流之时,骨子里的桀骜和高贵也会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叶矜脸上满是纠结,迟疑道:“不如先让他住下,等他恢复记忆后便从此断了来往,叶家与他再无瓜葛,叶家只要不亏待他,总归不会被记恨。”

      叶朝没应。

      叶矜想起叶纤在桥边说的那些话,脑子一热脱口而出:“爹爹莫不是听信了谁的耳边风,到我这里要人来了?”

      “胡闹!”

      “爹爹,您方才还说要为我寻一个护卫,我自己已经寻到了您又要将他赶走,今日要不是他在女儿身边保护,女儿就要淹死在湖水里了。”

      叶朝被呛声的哑口无言,半晌,微微叹气,眼里闪过无奈。

      他道:“既然你这么坚持,姑且让他留一段时间,若是他一旦恢复记忆,一定要放他离府。”

      叶矜笑着答应,双手缠上他的手臂,低声道:“爹爹莫生气,女儿有分寸的,若是将他像祖宗一样供着,无论如何都不妥当,将他赶出府去,要是真的有个三长两短,还不是要追溯到叶家头上,倒不如按照府里规矩办事,不会落人口舌。”

      姜鹤出身定是不凡,若是一般的富贵人家还好,但若是出身皇族,现在将他奉为上宾,届时被人发现,难免逃脱不了知情不报,阿谀奉承的罪名。

      叶朝顺着她的话想到了这一点,深觉有理,道:“矜矜聪慧,如此一来,叶家救他一命又收留他容身,名声上便是堂堂正正。”

      叶矜眼里染上点点笑意:“正是如此。”

      姜鹤的住处安排在了西苑里的一间偏房,下人在收拾布置的时候,叶朝暗地里添了不少好东西进去,一番折腾下来,竟是将屋子收拾的和他自己的居所一般奢侈。

      *

      傍晚,夜风徐徐吹动树枝,在漆黑寂静中沙沙作响。

      叶矜披着一件外袍,踩着鞋子走到门外,感受着夜半的微风拂动,惬意的伸了个懒腰,舒展了身子。

      蓦然,她目光凝固在一处。

      西苑只有两间屋子亮着灯,她居住的主屋和右边的偏屋。阿烟住在她左侧,已经沉沉睡去。

      叶矜屏住呼吸,垫着脚尖走到偏屋窗外,油黄色的窗纸上倒映出一个清晰的人影,看轮廓微微低头,似乎是在身上寻找什么东西。

      叶矜小心的走了几步,想要回到屋内,却在此时,屋内的人影一动,飞快的套上外衫,还没等她反映过来,一柄长剑已经横在她的脖颈处,在月光下闪着冰寒的光辉。

      姜鹤肃杀的面孔一顿,微微挑眉,“是你?”

      “是我。”叶矜急忙说,生怕他一不留神会在她的脖子上留下伤痕。

      “小姐大半夜不睡觉,跑到侍卫房门外鬼鬼祟祟,幸亏我的剑迟了一瞬,要是刚才你跑几步,恐怕已经血溅当场了。”

      姜鹤收回长剑,随后往后一抛,剑身穿过窗户的漏洞稳稳地回到了剑鞘里,发出“铮”的一声闷响。

      简单的一个动作,就可以看出用剑之人内力深厚。

      叶矜讪讪的摸着脖子。

      姜鹤问道:“小姐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为何会出现在我房外,还这般打扮。”

      他笑着将她自上而下打量一遍,语气有些意味深长。

      叶矜此时身上只穿着白色亵衣,披着的外袍已经在刚才的变故中落在地上,现在的场景要是被人看到,立马就能编造出夜半幽会的话本子来。

      叶矜僵硬的捡起外袍裹在身上,轻声道:“我睡不着想出来走走,看你屋内亮着灯心里生疑才来一眼究竟,毕竟我对你一知半解,还要把性命托付在你手上,自然要小心谨慎。”

      “哦?”他懒洋洋的靠在窗沿上,“那小姐可有什么发现?”

      叶矜不自在的咳了一声,道:“目前还没有,经过检验,你的功夫还不错,算是勉强通过考验了。”

      她一本正经的胡诌,姜鹤闻言,并不打算拆穿她。

      叶矜无意中看到他系在腰间的纱布,厚厚的裹了几层,收尾的末端草草的打了个结。

      叶矜想到什么,问道:“刚才在屋内你是在包扎伤口吗?”

      “不然小姐以为呢?”他啧了一声,语气装的可怜,“白日里属下身上有伤豁出命去救了小姐,却还要被怀疑试探,当真叫属下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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