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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醉心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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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府上下寂静无声,每个人都安静的做着手里的活,尤其是西苑里的下人,更是连呼吸都放到最轻。
门外时不时传来下人踩着石子脚步声,他闭着眼睛,双手枕在脑后,脑海里浮现昨夜那张绯红的脸,软糯的求饶,破碎的啜泣,每一样都勾着他的心魂,叫人欲罢不能。
他原本只是想帮她略微排解体内媚毒,可是一触碰到那娇软细嫩的身子,理智立马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忍不住多要了几次。
昨夜她累的狠了,连阿烟进去替她擦拭身子都没有丝毫反应,一副被疼爱过度的可怜模样。
他没忘记阿烟那控诉的眼神,整个梳洗过程都用身子挡着他的视线,他只能看到小姑娘垂下来的发顶。
姜鹤摇着头,嘴角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
叶矜声音细软,说话的时候好似含着蜜饯一样,皮肤嫩的能掐出水来,他稍一用力,立刻就会留下一道红痕,金贵的很。
房门被人轻轻敲响,姜鹤翻身打开门,意外的挑眉:“阿烟,你来做什么?”
这个时候她和叶朝一个赛一个的看他不顺眼,怎么会主动找他。
阿烟咬着下唇,不情愿的把身后藏着的木盒递给他:“老爷叫我给你送来的饭菜,公子昨天找了小姐一下午,想必到现在定是饿了。”
姜鹤看着她,没有接过盒子,道:“里面不会下了什么东西吧?”
他昨晚刚刚要了叶矜的身子,今天叶老爷就对他这么好,很明显透露着一股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味道。今晨叶朝想要杀人的表情还在眼前,这顿饭颇有些断头饭的意思。
阿烟涨红了脸,气鼓鼓的把盒子放在门前的空地上,瞪着他说:“老爷好心关心你,你怎的这般不领情!”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脑后辫子甩出来的弧度很好地表达了她此刻的愤怒。
姜鹤把盒子拿进屋内,一层一层打开。
上面一层放着一碟清淡小菜,还有一盘碎肉,最下一层放着一碗清粥,米粒熬煮的烂熟,令人食欲大开,屋内瞬间被饭香笼罩。
姜鹤坐在桌子旁,手里夹着筷子不紧不慢的夹着肉块放进嘴里。他适才的话不过是故意说给阿烟听得,想必她转头就会和叶朝告状,那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叶朝即使现在再窝气,对他也只能忍着,毕竟自己宝贝女儿的下半生很可能压在他身上。
用完了餐,姜鹤把碗筷收拾进去,倒是想起那件一直困扰着他的事情。
昨日他去别院寻叶矜,董繁见到他之后脸色明显不对,即使他后来伪装的再好,眼底的试探和惊讶是掩饰不住的。
他在叶家苏醒,身上还带着伤,又失去了一段记忆,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董繁无疑就是一个突破口。
只要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他再次夜探城郊别院,定要好好盘问盘问。
一墙之隔的主院里,叶朝坐在外间,身边陪着云姨娘,还有早早就赶过来的叶纤。
云姨娘狭长的凤眼朝屏风后扫了一眼,眼底暗含嘲笑。
正室夫人又怎么样?叶家嫡女又怎么样?
还不是一个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一个遭到了上天的报应,出个门反而丢了清白身子,要是姜鹤不要她,叶矜没了下家,只能在及笄之后随便找个人家嫁了,不能为正妻,为人妾室,受人管教凌辱。
她回忆起自己刚进叶府之时,只比叶矜大了两岁不到,当时怀着身孕辛苦,却被正房夫人刁难,炎炎烈日还要陪在她身边讨好献媚,甚至当着她的面和老爷亲热,伉俪情深的模样叫她恨得牙痒痒。
这么多年过去了,欺负过她的人已经是一堆白骨,叶矜则要像当年的她一样,被人指指点点,一辈子抬不起头。
叶纤站起来,为叶朝斟了一杯茶,慢慢奉到他面前,宽慰道:“爹爹,姐姐体内的毒已经解了,您可以安心些。”
云姨娘附和道:“老爷,矜矜如今出了这档子事,今后该怎么许人家啊?”
叶朝心里堵得厉害,闻言,冷冷的瞪了她一眼:“等到矜矜醒了,这话不许在她面前说起。”
云姨娘低头:“是,我知道分寸。”
叶纤攥着手绢,眼睛一个劲的乱瞟,叶朝见了,蹙眉问道:“你是怎么了,心神不宁的。”
叶纤习惯性的战栗了一下,小声说道:“爹爹,女儿在想,若是姐姐醒来伤心欲绝,要了姐姐身子的那个人该如何处置?”
这也正是云姨娘最关心的,她眼睛乌溜溜的看着叶朝。
“先让他留在叶府,过些日子便打发他走。”
“爹爹,此事万万不可!”叶纤破天荒的顶撞道,“姐姐是什么性子爹爹最清楚不过,等她醒来,怕是会和姜公子闹起来,届时如何收场?”
“照你的意思是,现在就将姜鹤赶出府去?”
叶纤摇头道:“姐姐遭此飞来横祸,又被姜公子要了身子,女儿看姜公子一表人才,武功高强,何不顺水推舟将姐姐许配给他,叶家家大业大,对外宣称是姐姐喜欢的,招了个上门女婿,既保全了姐姐的清誉,又保证叶家不会在柳州城被戳脊梁骨。”
话音刚落,屏风后传来阿烟惊喜的叫声:“小姐,你醒了!”
叶朝瞬间将她的话忘到了脑后,三步化作两步走进去,担忧的看着床上的人儿,轻声哄着:“矜矜可还难受?”
叶矜张张嘴,吐出一个字:“水......”
阿烟摸了摸眼泪,急忙倒了杯热水对在她嘴边,轻柔的喂她喝了下去。
一杯水下肚,叶矜嗓音恢复了一些,可还是火辣辣的疼,声音像被车轮碾压过一样沙哑:“我是怎么回来的?”
叶朝心疼的无以复加,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是姜鹤带你回来的。”
“姜鹤?”她蹙眉回忆着,脑海里闪过一些旖旎的画面,登时身子僵了僵。她不敢相信的动了动,身体里那个不可言说的地方肿胀酸疼,身上更是像被千斤顶压过一般铅重。
叶矜眼里冒着泪光,脑子陷入无边的漩涡之中,呆滞的坐在床上,鼻尖通红,眼泪不要命的落着。
阿烟别过脸不忍心再看。
“爹爹,这不是真的,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不会让别人碰我的对吗?”她眼里迸发着绝望前的希望,双手用尽全力攥着叶朝的袖口,指尖泛着浅浅的白。
叶朝见她伤心欲绝的样子,突然有些后悔,他这个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
“你说话呀!”
“矜矜,你先冷静一点!”
叶矜听不进去任何人说的话,崩溃的哭喊尖叫着,脸蛋从原本的红色变成惨白,嘴唇被咬出一道血痕,血珠不停的往外冒,顺着嘴角流下来。
她的哭喊声传到外间,云姨娘冷漠的勾唇,和叶纤对视一眼,朝她使了个眼色。
云姨娘迈着莲花步走进去,脸上立马换上了担心的表情,勾着叶朝的胳膊,良善的对叶矜说道:“矜矜,你先别急,我们正在商量怎么帮你解决这件事,你要相信老爷,他不定不会叫你吃亏的。”
叶矜双目通红瞪着她,眼神凶狠:“滚出去!”
云姨娘脸色变了,细长的指甲钻进拳头里,要不是叶朝还在这里,她一定要上前撕烂这小蹄子的嘴,好好管教管教她。
叶矜双眼慢慢变得空洞,脑海里浮现的是姜鹤一脸笑意看着她,用那双素净的手蒙住她的双眼,迫使她仰起头接受他赐予的狂风骤雨。
她狠狠的咬着下唇,掀开被子,见身上衣衫整齐,便撑着胳膊坐起来,声音微冷道:“他人呢?”
这个“他”说的是谁,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
三人皆是沉默无言。
叶矜扯着沙哑的嗓子喊道:“阿烟!阿烟!”
“小姐。”阿烟从门后钻出来,身子猫的极低,呼吸浅浅。
“姜鹤人呢?”
叶朝不动声色的冲她摇头,阿烟为难的咬着嘴唇,目光闪烁游离,支支吾吾:“奴婢......奴婢不知。”
叶矜冷嗤了一声,不冷不热的说:“你要是瞒着我,就是背叛,叛主的奴婢我还要你作甚?”
阿烟“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头贴在地上,颤抖的说:“姜公子在偏房。”
她保持着匍匐的动作,不敢起身,更不敢去看叶朝的表情。
叶矜忍着浑身的酸软乏力,费力穿上鞋子,每走一步那处就疼一下,衣物摩擦着身上青紫的痕迹,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她,她现在的样子有多么狼狈。
叶朝一言不发的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停在姜鹤屋外。
“砰砰砰——”
门很快就打开,姜鹤刚打开门,在所有人都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一个清脆的巴掌毫不留情的落在他的脸上,让没有防备的他侧过脸,眉心隆起。
叶矜喘着气,她身体太虚弱,刚才打他的一巴掌已经用尽了全部力气,就在她摇摇欲坠之时,阿烟从后面扶住她,让她安稳的站在原地。
即使身体状态处于劣势,叶矜也拼命仰起头,不肯流露出一丝脆弱,苍白的脸上挂着森森寒意,讥讽道:“你是什么东西,本小姐的身子岂是你能要的,趁人之危,卑鄙无耻!”
姜鹤从被扇巴掌的惊讶中回神,舌尖抵着麻疼的脸颊,不用看也知道,他的脸上一定有一个鲜红的掌印。
小姑娘看着软,下手却毫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