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君垢》公子玉玄

31、登上皇位

　　祭明朝，明晃晃的大殿上，一位穿着黄色龙袍的帝王慢慢地走向龙椅，手中拿着金黄色的玉玺，端坐于龙椅上，一抬头好似眼里有着睥睨天下、俯视万生的傲气。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如玉雕刻般的模样，完美的眉型衬托出他脸上的傲气。
　　他眉头紧皱，薄唇紧抿，好似坐上这位置不是他想要的一样，美眉一转，眼底的冰冷浮现了出来，看向下面的人。
　　朝堂上众人跪倒一片。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声震响整个大殿堂，甚至整个祭明宫，哪怕身在九霄之外，也能听见这震撼人心的声响。
　　龙椅上的人，抚了抚桌子上的玉玺，清冽的声调传响整个大殿。
　　“众爱卿，平声。”
　　淡淡的语气，束素芊芊一挥，朱唇轻启。
　　“至今日起，朕大赦天下，希望今后众爱卿也懂得廉政怜民。”
　　朝堂上响声一片。
　　“陛下英明。”
　　……
　　太懿殿内，柳璟舒靠在座椅上，看了看桌子上的奏折，拿起跟了自己几年的玉玺印上一个章，复而放下，嘴角泛起一丝丝的不明笑意。
　　当初他怎么也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也会坐上那睥睨天下的位置，当太子的时候没有想过，甚至当他国破家亡的时候他也没有想过，可是那一天他看向李忠和他的儿子们的时候，他的心又动摇了。
　　若是坐上这位置的是李忠三个儿子中的任何一个，李鉴无才无德，昏庸无能，李筹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李衡自小被压迫，性格懦弱胆怯，更没有学过治国之道。
　　若说要立他们三个中的某一个为储君，那柳璟舒最看好的是李衡，只是这个孩子要慢慢的培养。
　　合上了自己写好的奏折，呼来人。
　　“送去楚渊王府。”他对来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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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上又是空无一人，宽大的袖口下，掉出来一把小短刃。
　　柳璟舒看着地上的短刃，看了许久，面带笑容道：“阿舒，太师还有父皇，你们看，我如你们所愿了。”
　　“阿舒，你会不会怪我没有亲手杀了李忠？”
　　瞥了一眼桌子上的奏折，又写了一张纸条。

　　“别羽，送去给他。”
　　黑暗的角落里人影一闪，突然一个黑衣人立在他的面前，抬手接过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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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沉沉的夜色，仿佛天边浓烈的墨色都洒在了整个皇宫的顶端上，连星星的微光都难得瞧见，疲倦的月光躲在云层里休息，只留下几缕弱光照射了下来。
　　洒落在站在长廊上的人身上，人影落在地上形成猎猎孤独的影子。
　　夜里的微风一拂，站着的人手袖中的双手微微一握。
　　声音浅浅的，微带着一丝叹气，“你来了。”
　　微弱的月光下，从暗处走出来一道人影，可这人影一出现仿佛月光又更加暗淡了几分，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一个高大的影子，倒影在凉亭的地上。
　　来人摘下脸上的面具，声音轻柔道：“璟舒。”
　　柳璟舒慢慢地转身，黑暗的夜色中，他终于手袖一挥，凉亭上的旧灯亮了起来。
　　凉亭上有两个座位，他自己选择另一边坐了下来。
　　许久未见眼前人，不知道是不是柳璟舒的错觉，他感觉此人消瘦了许多。
　　他终于抬头看上了那人，眼前人手里拿着一个鬼脸面具，着一身红衣，另一只手握着一把箫。
　　柳璟舒道：“坐下吧。”
　　他自己又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墨云泽，一杯留给自己。
　　“不入红尘，怎么看破红尘，可若是入了红尘，又怎么忘掉红尘。”

　　墨云泽一口喝掉柳璟舒为他倒的茶，看着自己手中的空杯，嘴角泛起了几抹苦笑。
　　“璟舒，很多事情并不是自己想要不做就可以不做的。”
　　“就像你不想坐上那个位置一样。”
　　柳璟舒噗呲一笑。
　　“墨宫主，在说什么呢？”
　　“如今这天下都是朕的，你凭什么以为我不想？”
　　九五至尊的位置，多好呀
　　寂静了许久……
　　一阵凉风吹过，凉亭里发出凄清婉转的箫声，箫声夹杂着深夜里雨滴落下的声音，堪怜寂夜中又多了几分悲伤之感。
　　箫声和雨声相缠绵，吹箫的人收住那悠扬的尾音，墨云泽又抬起桌子上的茶喝了一口，看向柳璟舒时微微一笑。
　　后者淡定地喝着茶，慢悠悠道：“墨宫主这箫声委实悲凉婉转。”
　　墨云泽转眸看向他，明眸微微一动，出声道：“这箫本名为悲鸣。”
　　突然，墨云泽站着的身影一晃，嘴角欲出一口暗红的血，抬眸深深看了柳璟舒一眼。
　　似是不可置信道：“璟舒？”
　　柳璟舒也站了起来，问道：“只是一封毫无价值的信，凭什么那么信任我？”
　　墨云泽扶住桌子，身体摇晃得厉害，语气坚定回道：“因为你是柳璟舒。”
　　这一声起，柳璟舒站着的身体一怔，闭目，嘴角苦笑。
　　“可我不敢信了。”
　　墨云泽跌坐于地上，捂住肚子，哈哈大笑。
　　柳璟舒站在旁边，声音冷冷道。
　　“余舒的离开，我强迫自己想着这一切都是李忠的错，我把所有的恨都抛在他身上。”
　　“可是后来姜寒也离开了，我前半生所挂念的人都没有了，而这一切都和你有关。”
　　“阿泽，我以前天真的想着能和你走到一起，可是现在不行了，我做不到。”
　　“你知道我现在一看见你，想到的是什么吗？是姜寒在我面前死去的场景。”
　　说着，说着，不知何时他的眼里已经泛上了一层水光。
　　柳璟舒身一转，瞬移到了墨云泽的面前，手中的短刃出鞘。
　　墨云泽的双目慢慢闭上，等着那一刀插进自己的胸口。
　　突然冷风一拂，一把白色的扇子打掉了柳璟舒手中的短刃，暗处白影一闪，扇子连同地上的墨云泽消失不见了。
　　柳璟舒望向那消失的背影。
　　也许以后再见面时，他就是彻彻底底的魔教宫主墨离，而他则是祭明朝的皇帝。
　　其实他只是想报复他一下，没有想过要真杀他的。
　　他看了手中的刀一眼，连忙丢弃。
　　雨还在下着，好似越来越大了，雷鸣声不断，天边闪烁的闪电时不时照到他的身上，地上的一把白玉箫被照得反光。
　　柳璟舒捡起地上的箫，果然箫上刻着两个小小的字幕，悲鸣。
　　何为悲鸣？
　　身穿黄色的龙袍，手握一把白玉箫，摇晃着身体独步走在倾盆大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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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座亭子内。
　　一位身体高挑的白衣男子，扶着一位一身红衣的男子，他慢慢地把人放在靠椅上。
　　他点了红衣男子的穴道，转向背部为他输送内力，红衣男子微微睁开眼睛，眉头紧皱。
　　红衣男子睁开眼睛，眼里有些迷茫，轻轻唤了一声：“璟舒。”
　　白衣男子放开了手，淡淡回道：“师兄，你何必呢？”
　　墨云泽苦笑一声，便没有说什么。
　　目光呆滞了许久，才慢慢出声；“最先动情的人，剥去利刃，沦为人臣。”
　　“我的璟舒他长大了，终于不再是那个心慈手软的十八少儿郎，而是这中原之地的君主。”

　　墨云泽似是想到了什么，瞬间眉头一皱，立刻出声。
　　“回离恨山，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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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座偏殿里，柳璟舒走进门时摇了摇头，示意守在门口的那些不要声扰。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桌子，一把座椅，破旧的床上结满了蜘蛛网，旁边的油灯落了一层灰尘。
　　一块牌位前点着几根香，一个满头污垢的人跪在前面，目光呆滞。
　　那人见他来，没有行礼，只是声音淡淡地和他说话：“璟渊太子，不，如今应该叫陛下了。”
　　柳璟舒站在他的后面，看向他面前的牌位，没有李忠的，只有一个女子的名字写在上面。

　　他道：“以前每逢祭奠之日，我只能偷偷地朝着皇宫的方向，望了又望。”
　　“后来我入了皇宫，但也没有敢明目张胆的的开坛祭奠，而是深更半夜的时候才敢偷偷跑出来，偷偷地祭奠他们。”
　　听着听着，跪在地上的人微微苦笑。
　　道：“这么说，我可比你幸运多了。”
　　他终于站了起来，面对面看着柳璟舒，问道：“有什么事？”
　　柳璟舒直接回答他：“我需要你帮我一件事。”
　　李筹眉头一皱，忽而笑道：“以我现在的身份，能帮你什么？”
　　柳璟舒也笑看着他，认真回答：“不，只有你能帮忙。”
　　李筹看向柳璟舒眼中的坚定，此人的身上一直散发着一种傲气，他们身上所没有的气质，一种让人信服的气质。

　　李筹觉得那种从小养尊处优，被父母输于很多关爱和教导的人，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气质和自信，是他们这种苟且偷生的人一辈子都模仿不来的。
　　李筹道：“你说。”
　　柳璟舒转身，语气笃定道：“帮我教导一位储君。”
　　闻言，李筹身型一晃，他明白柳璟舒说的储君是谁了，向柳璟舒走了一步，眼里稍微爬上一丝怒气。
　　低声道：“你还年轻，为什么非要选衡儿。”
　　“放过我们不好吗？”
　　李筹觉得像他和李衡这样的人，就不应该生在这深宫里，他们不属于这里。
　　他们曾多次想要逃出这吃人的地方。
　　这宫围就像是一座高大的铁墙，生生把他们和外面的世界阻隔开来，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他们也出不去，现在好不容易想要摆脱了，柳璟舒却又想把他们锁在这里。
　　柳璟舒看向他求饶的表情，摇摇头，苦笑道：“李衡的志向，并不似你和李鉴那般渺小，若是加以培养，以后会是一位好的君王。”
　　李筹叹气，也许柳璟舒说的没有错。
　　他看向柳璟舒，道：“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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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柳璟舒:你凭什么那么信任我？
墨云泽:因为你是柳璟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