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君垢》公子玉玄

22、南疆百蛊毒

　　午间的阳光高高地挂在天空上，温热的气息从南边吹来。
　　南疆本是风雨频繁的地区，江水两旁人来人往，两岸墨绿，一条条平常而又美丽的小河，河水清澈见底，静静地流淌着，在温和的阳光照射下，闪着点点光线。
　　此时正逢南疆雨水频繁发生的季节。
　　一条条小船绕过平直的小河上渡过，有人在船上抬头看向外面的风景，好似正准备吟诗一首。
　　顿时乌云聚了起来，遮住了刚刚还在天上的阳光，天空乌云密布，小河防佛也像发怒了一样，急促地前行。
　　船上的人放下了手中茶杯，微微皱眉。
　　“恐要变天了。”
　　坐在他对面的人微微叹气。
　　“这南疆地区本就雨水频繁，我们得赶快到达彼岸。”
　　柳璟舒走出来，看向外面的风景。
　　“船就要靠岸了。”
　　南疆他还是第一次来，当初虽然在江湖上游走多年，但是听说南疆之地风险居多，所以余舒还是督促着他不让来。
　　果然如史书里描述的一模一样，此处可算得上江南水乡之地，除了京城一地，他觉得此地最为繁华，但是过了江南之地到达南疆的最南边，不知道又是怎样的风景。
　　正是这样潮湿之地，才会瘟疫频繁发生，基本每年就会有一次。
　　过了江南繁华之地，到达的将是所谓的南疆之地，中原大国统领的最南之地。
　　南疆可没有江南之地那样繁华，这里虽然也是雨水常年频繁之地，但是人烟稀少。
　　越是靠南边，河流越是小，无法渡船，所以一路人只好下了船走路。
　　柳璟舒和王丞安两位朝堂重臣，当然是被人雇着马车拉着。
　　“大学士，这南疆之地还真是恶劣。”被一路颠簸的马车跌来跌去的王丞安叹气道。
　　柳璟舒似是不受任何影响，在颠簸的马车内闭目养神，闻言回道：“自然是比不得京城。”
　　王丞安看了一眼丝毫不动容的柳璟舒，在心里暗叹一声，学武的人就是好。
　　随着赈灾的队伍越往南，天气也是越发的恶劣起来，偶尔经过一条小河，便能看见其中水质混浊。
　　雨滴落在马车的顶棚上，形成密集的雨滴落入泥土中，坐在里面的人撩开帘子向外面看，入目尽是一片片朦胧的云雾。
　　“大学士，到府衙了。”
　　车门外传来声音。
　　柳璟舒走了下来，他们换了一身普通的衣物，入目的是满街道一片狼藉的景象，地上都是佝偻的老年人拉着小孩子，旁边挑着担的是年轻女子，满街没有见一个年轻力壮的男子。
　　地上坐着或者躺着的人，有力无气地咳嗽着。
　　走到衙门大门口时，偶尔闻见里面传来阵阵的酒肉香味。
　　进门时就有一个五十多岁的油腻男子笑盈盈地向他们拱手。
　　“钦差大臣，辛苦了，辛苦了。”
　　柳璟舒看着这人的衣着打扮，想着应该是这地方的衙守。
　　柳璟舒坐在主位上，王丞安坐旁边，开口的第一句话便问道。
　　“为何此处的年轻男子一个都见不到？”
　　衙守回道：“去年上面来了一批人，把我们这边的男子都拉去充军了。”
　　柳璟舒皱眉：“充军？”
　　衙首叹气道：“可不是，现在留下的都是老人小孩和女人了，这些中原之地的大官真是不给我们留活路呀。”
　　柳璟舒和王丞安对视了一眼。
　　这私自充军的人，想来朝廷里没有几个人，想一想就知道是谁了，除了李筹就是楚渊王刘江。
　　柳璟舒又问道：“那此处的瘟疫又是从何时起的？”
　　衙守一一道来。
　　“上个月起，这里的百姓在山间发现了一批兔子，自从吃了那兔子以后，每个人就像行尸走肉一样，不死不伤地躺着两三天，就自己死了，死后又传染给其他人。”
　　柳璟舒皱眉，敢情这瘟疫还是从动物身上来的。
　　第二天……
　　柳璟舒和王丞安吩咐手下的人，告知这里的百姓不要靠近死人，还分发给他们一些药物。
　　柳璟舒他们一路人用面纱捂住了嘴和鼻息，走到停尸场地，这里死了的人都用白布盖住，在上面撒上一层石灰。
　　柳璟舒却在现场发现了熟人。
　　十几个穿着蓝衣的女子也是蒙着面，在那边检查着尸体。
　　这几个穿着蓝衣的女子是千里门阁的弟子。
　　柳璟舒向女子走过去，出声道：“九清姑娘。”
　　闻言，女子也向他拱手行礼，看了他几眼，回道：“柳公子。”
　　柳璟舒也看见了他们检查的尸体，那是刚刚被抬进来的尸体，尸体还没有完全僵硬。
　　“别动。”
　　柳璟舒刚刚想伸出手去，就被九清叫住了。
　　九清解释：“此毒会传染活人，不要碰。”
　　闻言，柳璟舒不仅手一顿，身体也是一怔，问道：“毒？”
　　“不是瘟疫？”
　　九清解释：“不是瘟疫，是毒，此毒名为百蛊毒，是寄养于活物身上，若是寄养的活体死了就又找下一个活体继续生存。”
　　“所以就像瘟疫一样，具有传染性。”
　　柳璟舒愣住了，天底下居然还有此种毒物，他本以为七幽断肠散已经够毒的了，到底是何人会下此种狠绝的毒？
　　柳璟舒看向九清，问道：“那此毒可有解法？”
　　千里门阁创立之主就是以医术立派的，门下弟子都精通医术，说不定有办法。
　　九清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有，不过没有解药，只能把蛊引出来，然后毁掉。”
　　闻言，王丞安担忧道：“你不是说人死了以后蛊才会另选寄养物，难不成要这满城的百姓都得死了。”
　　九清认真道：“自然不是，是用动物引出来。”
　　“我有办法，只要你们让百姓乖乖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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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座小城上，堵满了人，这里的人满都是瘦骨嶙峋，没有一个精神正常的，偶尔有些年轻力壮的女子抱着孩子还再拉着老人。
　　千里门阁的弟子几百号人都下了山，城里仅剩的残疾青年男子帮忙抓来大大小小的动物。
　　最后用千里门阁医术引蛊到的小动物身上，而这些带蛊毒的动物将被抛到一个地方被烧死，虽然此方法也是极其残忍，但这种杜绝方法，好比继续流传下去好。
　　没有其他方法，用此方法速度极慢，经过了半个月的时间，终于盘查完了所有患蛊的人。
　　做完了瘟疫的工作，柳璟舒并没有放下心来，反而眉头皱得更加严重。见九清向他走来，他也向前了几步。
　　“九清姑娘辛苦了，也多谢千里门阁的弟子相助。”
　　九清旁边的几个年轻女子连忙抢答：“柳公子，上一次北岭山多谢相助，若不是你，我们也许都不能够回门派了。”
　　柳璟舒微微一笑，说起这个让他想起了雪熊的心，他每挖出一颗心，便递给一个姑娘。
　　另一个姑娘还羞答答道：“半月前九清师姐知道你要来这里，所以就带着我们来帮忙了。”
　　听着她们各说各的，这时九清才插得上话。
　　“百蛊毒，此毒极其可怕，恐怕是有心人故意放出来的。”
　　柳璟舒表情也是严肃道：“九清姑娘放心，朝廷会查明白的。”
　　和九清她们寒暄了几句后，千里门阁的弟子也告辞离去。
　　柳璟舒看向离开的蓝衣人群，还时不时有女弟子偷偷回头看向柳璟舒，然后羞红着脸跑到前面去。
　　柳璟舒？？？
　　“九姑娘……”柳璟舒犹豫了一下，向着离开的九清道。
　　九清停下脚步，问道：“柳公子，有事？”
　　一些姑娘已经有些惊讶，或者呆住，开始嘀嘀咕咕，嬉笑道。
　　“你看，人家喜欢的是师姐。”
　　“俊男美女，他们真配。”
　　柳璟舒慢慢地从袖口拿出一个东西，那是一把小巧玲珑的短刃，上面刻着一个余字。
　　柳璟舒看来几眼，递给九清。
　　“我想麻烦九姑娘一件事，把这把短刃交给姜寒。”
　　“并告诉他，我对不起他。”
　　九清接住剑，转身离开。
　　有些女弟子又开始嬉笑了，边看向柳璟舒这边边小声说话。
　　柳璟舒看了一下天空，医好病的百姓们，朝廷给他们分发了粮食，他们就开始高高兴兴地手拉手回家去了。
　　这里虽然没有京城的热闹景象，但也可以说有一番独特的风景，这里的百姓异常的和谐，子女很是孝顺，经常看见有小孩子拉着眼睛不好的老人慢悠悠地走，就连衙门里的衙守也是一位很不错的人，懂得关心这里的老百姓，唯一的缺点就是看不见青年男子的身影。
　　柳璟舒在街上走了一会儿，就见天边的夕阳已经爬上了云雾的后面，只剩下微弱的余光。
　　夜间，南疆的天气湿寒比较中，即便白天有烈阳，晚上还是有些微冷，柳璟舒披上披风，坐在桌子边轻轻敲着不知名的节奏。
　　突然从破旧的窗户里爬进来一个人，柳璟舒瞥了黑衣人一眼，颇为不满道：“别羽，下次能走正门就不要爬窗户了，你没看见它摇得厉害？”
　　说着站起身，还用手微微拉了一下摇摇欲坠的一扇窗。
　　别羽严谨地出声：“是，主子。”
　　柳璟舒转头问道：“查到了吗？”
　　别羽身形微微有些不正常，支支吾吾道：“百蛊毒，是，是魔教的人下的。”
　　闻言，扶着木窗的柳璟舒，手一顿，反问：“魔教的人？”
　　别羽这时认真道：“一个月前，魔教宫主来过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