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救世主》深深寒

26、第 26 章

　　电话那头没出声，杨捷以为是没拨通，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确认，看见上面跳动的通话时间又自言自语了一句“打通了啊”，又把手机贴回耳旁嘟囔了好几句。
　　“骗我，骗我好几次。”
　　“以为我好骗吗？我什么都知道。”
　　“水君是吗？总有一天，让你知道捷神的厉害。”
　　曹志远看着发酒疯的杨捷，虽然听不清他嘴里说了什么，但觉得十分好笑，杨捷素来沉默寡言，他没见过这样的杨仔，于是打算拍下来等杨捷酒醒了笑他。
　　但他手机刚举起来，身旁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人，那人一手举着手机，不过是看了他一眼，小曹就情不自禁不受控制地把手机放下转身向远处走了。
　　杨捷收不到回应，还一股脑的大倒苦水着，说着说着感觉背后有些凉意。
　　再一扭头，就撞进那人一眼的秋池春水里。
　　“你来干嘛？你不是很忙吗？”醉酒的杨捷看见电话那头的人出现，忽然抱怨着撒起娇来。
　　徐沧走近了，将手里亮着的电话屏幕在杨捷面前晃一晃，另一手一把拉过醉眼朦胧的小杨。
　　“来包养你。”

　　杨捷再次醒来是在徐沧的豪宅里，躺着老怪物的床，盖着老怪物的被子。
　　他一睁眼，眼前是截然不同的新世界，看着不远处衣架上搭着的灰绿色衣衫，杨捷这才明白过来自己是在什么地方。
　　他第一时间掀开被子：还好，衣服还在。
　　“一杯倒”杨捷在头痛里终于想起昨天断片之前的事情。
　　徐老怪物来接他，还牵了他的手。
　　想起来不要紧，偏偏那人还恰好这个时候出现了。
　　徐沧拿着东西站在床头：“醒了？把粥喝了，吃个苹果。”
　　徐老怪物就坐在床前，端着一碗清粥看着杨捷。
　　“要我喂你吗？”
　　“不……不……不用，我自己来。”杨捷低头小声回话，不敢看他，从他手里接过粥碗喝起来。
　　杨捷喝得极慢，那人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歪着头一直等着他喝完，接过他手中的空碗放在床头，又递上去一个苹果。
　　“吃了。”
　　他大脑宕机，已经没什么思考能力了，下意识按照徐沧的指示去做。
　　徐沧看着小杨乖巧地抱着个苹果啃起来，眼里才氤氲出一点柔情和笑意。
　　“头还疼吗？”
　　杨捷点点头，又摇摇头，也不知道自己脑袋里是疼多一点还是迷糊多一点。
　　“那你吃完再睡会，我出去一下。”
　　徐老怪物终于要离开，杨捷长舒一口气，苹果也不吃了，把头埋在被窝里乱晃。
　　这叫什么事啊！
　　杨捷从小没喝过酒，长大了去上学也因为一直没什么存在感从来没被邀请到过什么酒局，他只觉得昨晚的酒苦，却不曾想那酒是坏东西，害他出了真的大的丑。
　　倘若只是撒酒疯还好，自己不会借着酒劲还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杨捷从被子里探头，却发现刚刚要离开的徐老怪物又返回来拿空碗，正好和探头的杨捷来了个对望。
　　“我……那个……徐老师，我昨天还说了什么吗？”
　　杨捷心一横问了出来，早死晚死都是死，趁早说清趁早死，一会儿不管徐沧说了什么自己一个劲儿说喝醉了抵赖就行，大不了在学校里几个月不见也就忘了。
　　但徐沧接下来说的这句话，杨捷觉得自己可能要换个星球才能生活下去。
　　“你还说，想睡我。”

　　徐沧挂了电话，拉过来身旁撒酒疯的杨捷，牵着他的手在路边等出租车，还有一边应付小杨胡言乱语的发问。
　　“你怎么不开车接我？”
　　“不会开车。”
　　“那你有车吗？”
　　“没有。”
　　“老范都有车，你的豪车呢？”
　　“没买。”
　　“你没有豪车你怎么包养我？”
　　“……回去就买。”
　　“那你怎么不带我飞回去。”
　　“风大，怕你头疼。”
　　“风不都是你吹来的吗？你再把风吹回去。”
　　“不会。”
　　“那我教你！”
　　……
　　杨捷喝多了，话也格外的多，几乎要把这辈子的为什么都问出来，徐沧一边回答一边庆幸夜里人少，没人看见这个在路边发疯的人。
　　发疯的这个人突然闭嘴不问了，把头搁在徐沧的肩头，朝着他的耳朵哈气，带着酒气，也带着不可明说的暧昧。
　　发疯的小杨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在徐老怪物耳边说：“老怪物，小爷想睡你。”
　　徐沧几乎可以听见自己那颗亿万年跳动着的心脏，忽然漏掉了一拍，而后是毫无规律的猛烈跳动。
　　这是沧海水君亿万年来，第二次被人调戏，还是同一个人。
　　第一回，那人仗着什么都不知道，无意之中调戏于他。
　　第二回，那人喝醉了酒，跟他说想睡他。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徐沧几乎是咬牙切齿，才将自己从疯狂的混乱中挣脱出来，一字一句地问着肩头的那个人。
　　可那个人问完以后，就没了声响，竟然是趴在他后背上睡着了。
　　他的心跳贴着衣服穿过来，徐沧又是一阵难以掩抑的情动。
　　夜深了，恐怕学校也早就关门了。街头上已经没什么人和车了，徐沧觉得自己等不来出租了。
　　徐沧倒吸一口凉气，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裹住昏睡的杨捷，掏出手机打给远在章尾的老范。
　　“找辆车来接我，现在，马上。”

　　老范人都远在天边公干了，还要半夜被电话吵醒给那老神仙找车，不过他倒是从徐沧这电话里隐隐听见了杨捷的哼唧声。
　　老怪物不会这么变态，这就得手了吧？
　　范无救有了兴趣，决定早点忙完手头的事情回去以后好好听一听八卦，但事情又眼见地变得棘手了。
　　徐老神仙派老范来的时候说，章尾当地有个小酒吧，名气竟然传到了古海市那么远，徐沧担心中间有什么异处，叫老范来探探虚实。
　　老范听了他这话，以为是自己带小杨去了趟无妄城被他发现了，随口说个理由把自己派遣到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公干以示惩罚，却没想到小小的章尾，真的有大玄机。
　　范无救去理发店做了个发型，一改自己的西装革履，换上大码牛仔外套，扎个发带耳机里放着后摇，cos起炸街男孩来。
　　酒吧就藏在章尾唯一的一片不大的闹市区里，老范头一回去，被人七指八指的最后也没找到那地方，方才明白自己这种类型不是酒吧的目标客户，于是上网查了查年轻人的东西，狠狠心换了个造型，这才得见它真面目。
　　一间小小的门面，漆成古怪的灰色，挂着氛围灯和各种奇形怪状的装饰品，却用血红的大字写着和它风格毫不撘配的三个字——“尝一口”。
　　老范心里想着“尝一口就尝一口，你范爷什么东西没喝过”，迈腿就进了门。
　　这酒吧古怪得很，没有吧台，老范于是先找了个空地方坐下，等了半天也没等来推酒的服务员。
　　老范久等不至，这才抬头看见了墙上写着的“尝一口”的规矩：没有酒单，客人喝什么，全凭老板量身定制。
　　这酒吧的做事风格，倒有些像故人。
　　范无救终于等来了招呼他的人。
　　那是个高个子的侍应生，他端着空盘子朝老范走来，在老范的疑惑声中开口：“十分抱歉，我们老板说，他做不出来该您喝的酒。”
　　范无救整整衣袖想打人：“我人都在这块坐这么长时间了，你跟我说你这没我喝的酒，你们老板是不是有些不地道了？”
　　那侍应生显然是个不知道内情的，只能连连回答“抱歉”。
　　老范听烦了，摆摆手让他回去：“你去和你们老板说，要么上酒，要么就亲自出来见我。”
　　侍应生听话地离开了，没多大一会儿又回来了，这回却不是空着手，他手里托盘上放着一杯深蓝色的酒，酒里还泛着些什么东西折射出来的白光，隐隐看着有些像月下深海。
　　“老板说，您若是执意要喝，咱们这里也是有的。这酒单名一个字——‘赦’，就看您敢不敢‘尝一口’了。”
　　“尝一口”的老板果然不同凡响，一杯酒的名字都这么意有所指，老范心知自己要见此人真面目，必得先喝了这酒，于是说完一句“有何不敢”以后，接过侍应生手里的酒喝了下去。
　　一杯酒下肚，老范足足昏睡了五日，一连错过了古海市里的几场风云变幻。
　　范无救觉得很奇怪，他这一睡仿佛卸下了所有负担，没有做梦，也没有再去无恙城里厮杀，一觉醒来轻轻松松，好像真的被“赦免”了。
　　老范醒过来，是在酒店客房里，浑身上下什么都没丢，只有手腕上多了个红点。
　　酒店的工作人员和他说，是酒吧的人送他回来的，还给他留了张字条。
　　“客人酒筹已付，银货两清，将您送回居所，望不再来。”
　　连这两句话都是打印出来的，看起来那酒吧的老板是非常不想让自己查出来点什么。
　　范无救被激起了好胜心，接连又去了三次，换了三个造型，果然次次都没找到酒吧的踪迹，仿佛是有人刻意将他拒之门外。
　　老范头天夜里帮徐沧叫完车，一心想着早点回去探听八卦，于是第二天决定出门尝试第四次。
　　出门前，老范收到了杨捷的消息，他还没问，那头就招了。

　　【JIE】：范爷救命！
　　【Redemption】：何事惊慌？
　　【JIE】：大事不妙。
　　【Redemption】：？
　　【JIE】：我把老怪物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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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黑心温柔老怪物露出得逞的微笑。
孟婆的故事开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