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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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龙孝先前一番的癫狂之语，温衍对龙雀如此惨状已多有准备。
但她第一次在如此境地听得温客行的身世，那个江湖传闻中的容炫竟是叶白衣的徒弟，一时间深受震动。
温客行这个人把他的一切都埋在谷底深渊，如果不是周子舒温柔耐心的抽丝剥茧并信任着他，恐怕这辈子没有再能活着知道这个秘密的人。
除了在梦里见过的因周子舒将死的断箫雨夜，她第一次这般真实的见温客行哭，既哭的如此悲痛欲绝，又哭的如此如释重负。
直到温客行推开周子舒那个拥抱，抗拒承认自己是那个“被弄丢的二师弟”，独自朝一边跑去，温衍梗在胸口的一口气才得以吁出。
但没想到，身边的蝎揭留波似乎更受震动，紧绷了嘴唇，却别扭的向周子舒道一声：“节哀……”
这两个字，用的不合情理，却又真诚。
周子舒叫他这一声说的有些愣怔，继而也抿起嘴唇，回他一个算不上笑的笑容，也有几分别扭回了句：“多谢……”
虽然在这未见的十年里，毒蝎这个组织一直与“嗜血”“狠辣”这些词挂钩。但温衍知道，蝎揭留波一直是个极易共情之人。
温衍打破了这刻别扭尴尬却又意外和谐的氛围：“周絮，你接下来要回四季山庄吗？”
“是啊。要带我二师弟认回师门。”
温衍一脸向往：“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周子舒偏偏头，微微笑道：“我、老温、成岭都是四季山庄一派，你要以什么身份去呀？”
落下来的一束阳光照在他偏头时那笑容里，那个“呀”字轻缓又活泼，温衍从不会把“可爱”这个词用在周子舒身上，她第一次觉得他是“可爱”的。
不自觉也歪了歪头，用俏皮的语气微笑道：“当然是四季山庄前任庄主二师弟的……亲属。”
周子舒一声轻笑逸出唇间，又郑重道：“阿衍，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能当他的……亲属？”
温衍不禁也轻笑一声：“那我也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送他那只狗。”
“此话何解？”
“从此以后，那只狗就变成了我的参照物。我在他嘴里总是人不如狗。”
周子舒与她对视一瞬，两人不约而同的笑起来。
周子舒摇了摇头：“你啊你，真是把他的赤口毒舌学了个十成九。”
温衍大着胆子道：“那你喜欢还是不喜欢？”
周子舒明明是听出了她的潜台词，却不怯答：“毒而不坏，自然是喜欢的。”
他答得如此坦荡，温衍倒反而拿不准了，又道：“我问的是人。”
周子舒勾唇一笑，一双漂亮的圆眼睛都变得显出狭长的妩媚来：“你猜？”
“……”
别猜了。
这一句“你猜”，不仅语气，就连表情也已经完全是温客行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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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觉得周子舒需要“节哀”，还是在想些其他什么，蝎揭留波只是在一旁静静看着，并没有插一句话。
直到温衍与周子舒结束了对话，他才又与温衍站在了一起，抓着她的手紧紧握着，仿佛怕她被谁抢了去。温衍问他话，他又答得有些心不在焉，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直到晚间温客行终于回来，他才有了些精神。
温衍低声问：“蝎儿……你是不是有还事要办？”
“没有。”
温衍沉吟片刻：“你……不会也想要去四季山庄吧。”
蝎揭留波就开始定定看他。
又是那种湿润的眼神。
“……”
小狗狗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它只不过是想跟着她罢了。
温衍明白了周子舒之前不管白眼翻的多惊天只要温客行一垮脸，他就立马嘴硬心软的心情。也明白了温客行之前不管多会嬉皮笑脸只要周子舒一个眼神，他就立马老实了的心情。
蝎揭留波已经完全掌握了自己的弱点。
看来她以后的家庭地位连温客行都不如。
温衍想到顾湘小时候为了哄温客行给她吹箫运转内功卖萌撒娇的样子，也学她的语气对周子舒道：“周絮，我可不可以也带亲属去四季山庄？”
周子舒喝了一口酒，又指了指坐在一旁往柴火堆里添了根柴的温客行，笑道：“这你得问问你的亲属。”
“主人~”
温客行不理。
“哥哥~~”
“……”
温客行一抖，把那根一段着火的树枝放到她面前：“你也不是阿湘那样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了，学起来像什么样子，狗做起来都比你显得自然。”
……狗果真是参照物。
周子舒大概也是想到了，又笑了起来。
可能是见周子舒笑的开心，也可能是叶白衣非常有把握急匆匆跑出去说能找到治好周子舒的办法，温客行嘴角也露出笑意，将余光朝蝎揭留波看了一眼，又看回温衍：“这么多年了，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亲属。”
温衍见他有意松动，不禁抵了抵蝎揭留波的肩膀，意叫他赶快表明自己温衍男朋友的身份。
毒蝎首领不愧是毒蝎首领，比张成岭这傻孩子聪明多了，立马意会。朝温衍露出一个笑容，又看向温客行，发音清晰又圆润，吐出温衍这辈子也忘不掉的两个字：“哥哥。”
“……”
“……”
“……”
沉默是今晚的小树林。
“师父？”
“温叔？”
“衍姐姐……有什么不对吗？”
好像没什么不对，又好像全都不对。
作者有话说第27章 第 2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