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间荷》大漠里的眼睛

87、算计

　　绝不能让她成为薇儿的阻碍。

　　曹氏陪秦天荷散完步，回到自己的屋中枯坐了一夜。

　　天色刚亮起来，她让大丫鬟进来为自己梳洗。

　　“夫人，天干物燥，不如涂些脂膏吧？”大丫鬟从妆镜中觑着曹氏憔悴的脸，提议道。

　　曹氏点点头，拉开了妆匣的最后一层，从里面取出一个瓷罐：“试试这个吧。”

　　大丫鬟接过瓷罐，打开盖子看了看，见里面的脂膏细腻莹润，有一股清幽的香味，遂放下心来，细细的为曹氏抹上。

　　“手上也涂些吧。”曹氏说道。

　　“是。”大丫鬟应道。

　　梳妆完毕，曹氏让大丫鬟折了几枝蔷薇花，放在花瓶里，亲自抱着去到秦天荷的院子里。

　　“曹姨娘好兴致。”秦天荷也刚梳妆完毕，示意听露接过花瓶。

　　“小心些，可别打碎了。”直到听露的手挨过来，曹氏才小心翼翼的将花瓶递给她。

　　“昨日散步时见蔷薇开的正好，故今日一早我便让人折了最大的几枝给你送来。”曹氏说道。

　　“曹姨娘有心了。不过今日我约了外客，也不便多留你了。”秦天荷轻描淡写的下着逐客令。

　　“那妾身便先走了。三小姐要是有心散步，妾身随时奉陪。”曹氏说完，也干脆的走了。

　　“小姐，这花瓶怎么办？”听露问秦天荷。

　　谁都知道曹姨娘没安好心。

　　“找个僻静的角落先放着吧。指不定什么时候能派上用场呢。”秦天荷说的随意。

　　“是。”虽然满腹疑问，但听露向来奉秦天荷的话为圣旨，立刻乖乖的处置花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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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饭之后，贺葵带着吱吱上门拜访秦天荷。

　　为了招待贺葵，秦天荷特意叫了一帮丫鬟进房间，围着贺葵，端茶、奉果、按摩，一样不落。

　　两人吃着精致新鲜的糕点果品，喝着茗香四溢的清茶，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好不快活。

　　贺葵被伺候得舒服，不由感叹道：“会投胎就是好。你说是吧，吱吱？”

　　金环蛇从贺葵怀里钻出，嘶嘶的应了几声。

　　“啊！”

　　一帮丫鬟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后退。唯有听露上前一步，好奇的问道：“这是蛇吗？它能听懂你说的话？”

　　贺葵惊讶的看了她一眼，回答道：“是啊。”

　　听露的眼睛几乎在发光，她说道：“我可以摸摸吗？”

　　贺葵抓住吱吱的身体，大方的递了出去：“可以。”

　　听露小心翼翼的抬起手去接，谁知手还未碰到吱吱滑腻的皮肤，吱吱忽然紧张的竖起头尾，发出威胁的声音。

　　“你的手……”贺葵抓住听露的手腕，低头闻了闻她的手，脸色渐渐变得严肃。

　　“怎么了？”秦天荷用眼神安抚了不知所措的听露，问贺葵。

　　“你们家，似乎不太太平。”贺葵说道，“她的手上，有毒龙血的味道。”

　　秦天荷的脑海中立刻闪过曹氏小心翼翼递出花瓶的模样，问道：“是毒药？毒性如何？”

　　“说不好。”贺葵说道，“这种东西沾在皮肤上会进入血脉，刚刚沾上时不会有任何反应。若是普通人，时日一长轻则目赤肿痛，重则伤及肺腑。但若是修行者，如果没有及时去除药性，则会修为受损。若是长期接触，必定日渐疲惫，最后衰弱而亡。”

　　“这东西虽能杀人于无形，但也极好应对。只要及时以龙脑香中和药性便可。我本以为它只存在于南疆，没想到中原也有。秦天荷，如今看来，你虽生在富贵窝，命却不是很好呀。”

　　“是啊，我也没想到，有的人为了害我，竟能不惜自损八百。”秦天荷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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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细的净过手，再熏过香，曹氏将手擦干，换了身家常衣衫，从书阁上拿出一卷书悠闲的看起来。

　　待时间差不多了，她带着大丫鬟来到秦天薇的院子。

　　她昨日便与秦天薇约好，今天要在女儿的屋中一同用晚饭。

　　刚进房间，一股幽香传来，是蔷薇花的味道。

　　曹氏心中一沉，连忙四处张望，果然在多宝阁上看到了那只熟悉的花瓶。

　　“这是谁送来的？”曹氏问秦天薇的丫鬟。

　　“回夫人，是三小姐那里的听露姐姐亲自送来的。”丫鬟回道。

　　“怎么了？”秦天薇不明所以。

　　曹氏脸上的笑意有些挂不住，接着问丫鬟：“你可碰过这花瓶？之后你可碰过小姐？”

　　“花瓶是、是奴婢接的。”丫鬟害怕起来，结结巴巴的回道，“小姐午休起来后，也是我帮忙梳妆的。”

　　“姨娘，你别急。有什么事好好说。”秦天薇见曹氏脸色骤变，不由蹙眉。

　　“要来不及了。”曹氏自言自语道，“没关系，我这就去拿。”

　　“薇儿，你先待在这里哪也别去。我去去就来。”曹氏丢下一句话，飞快的离开了院子。

　　她回到自己的住处，让小丫鬟去取龙脑香。

　　小丫鬟却摇头道：“屋中的龙脑香都借给三小姐了。”

　　狡猾的小贱人！

　　曹氏心中暗骂，命大丫鬟找出对牌，去公中的药库取。

　　“罢了，我亲自去。”曹氏夺过对牌，直奔药库。

　　秦家，药库。

　　“曹姨娘可是在找龙脑香？不巧，今日因为我的丫鬟不慎碰了毒龙血，龙脑香已被我全部取走了。”秦天荷不知从哪里搬了把椅子坐在药库外，好整以暇的说道。

　　她果然已经知道了！在这里等着呢。

　　曹氏惊惧不已，她转身欲走，却又听秦天荷说道：“曹姨娘莫不是想出去购置些？不巧，金陵所有药铺的龙脑香都被我定下了。姨娘若是能买到一钱，我秦天荷的名字倒过来写。”

　　“你想怎么样？”曹氏咬牙道。

　　“我想怎么样？曹姨娘不知道吗？”秦天荷走到曹氏身旁，在她耳边说道，“秦天薇，死定了。”

　　“你！”看着秦天荷那张艳若桃李的脸，曹氏又恨又惧，“一切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薇儿她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她不知道。”秦天荷说着，微微笑了起来，“你杀了我的母亲，我杀你的女儿，这不是很公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