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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幻术 ...

  •   薛映波从小到大,最讨厌的人,便是秦天荷。

      在薛映波看来,秦天荷既没有秦天薇的术法天分,也没有秦天芷的活泼讨喜,整天只知道跟在那个惹是生非的陆家二少爷身后乱跑,可谓一无是处。

      除了美貌和家世。

      薛映波从小也被夸貌美可人,但和秦天荷站在一起,便像是她的婢女。不,薛映波甚至连秦天荷从前身边的那个小婢女都比不上。

      至于家世,朝天姬的女儿,五姓两家的嫡女,这些都是薛映波望尘莫及的。

      薛映波从小到大,最喜欢的事情,便是抢秦天荷的东西。就算自己抢不到,她也要撺掇别人去抢。看着秦天荷晦涩隐忍的表情,她心中有种复仇的快感。

      记得有一年初夏,朝天姬逝世,留下了两件法器。其中问道绫被秦家家主送给了秦天薇。于是她建议秦天芷拿走剩下的那柄红骨伞。那是秦天荷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发飙,争抢中她的头撞到墙上,血滴在红骨伞上化为一团团妖艳的花。

      薛映波看在眼里,只觉得快意极了。不久,薛映波又有了一个新的目标,那便是秦天荷的未婚夫,她的表哥陆远舟。

      秦天荷与陆远舟的婚约,不过是起源于一场算计。表哥是何等神仙人物?她秦天荷何德何能,值得让表哥以半生的幸福为饵,只为借她除去一个小小的障碍?

      薛映波决心救表哥于水火之中。

      所以当她收到表哥约她出门的传信时,她的心几乎要跳出来。

      两人约在三味居,最是饮酒作乐的好去处。

      再次整理好头上的珠钗,薛映波踏入了三楼厢房,一道望着窗外的白衣身影映入她的眼帘。

      眼前是一名丰神如玉的贵公子,头戴白玉冠、腰悬玲珑佩,一身白衣更突显了他出尘的气质。尽管自小相熟,薛映波每次见到他都忍不住微微愣神。

      这番姿容,倒是与秦天荷相配。念及此处,薛映波心中微酸。

      “映波来了?傻站着干什么,坐吧。”听到门口的动静,陆远舟转头朝她微微一笑。

      那笑容如初生的朝阳,一扫薛映波心头的阴霾。

      三味居位于长安东市。

      东市的东西千奇百怪,但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别,那便是贵。三味居的酒水饭菜自然价格不菲。

      但一分钱一分货,三味居的东西很难让人不满意。

      这顿饭薛映波吃的很是尽兴。

      酒过三巡,陆远舟状似无意的问道:“秦姑娘在天河院过得可好?”

      秦家有三位姑娘,但无需陆远舟多做解释,薛映波也知道他问的是秦三姑娘秦天荷。

      与心上人相谈甚欢的喜悦顿时被冲淡,薛映波冷淡的说:“自入院那次后,她就再没跟我说过话。想来是看到表哥和我在一起,心里不痛快吧。”

      陆远舟无奈的笑道:“秦姑娘可不是那般小肚鸡肠的人。映波你找个时机向她解释清楚吧。天河院修行辛苦,你二人自小认识,解开误会也好相互照应。”

      薛映波嘟起嘴,道:“我可不需要她照应。表哥你也看到了,她那天是怎么说我的。”

      “又耍小性子了。”陆远舟摇摇头,“她可是你将来的表嫂。”

      一句话捅了马蜂窝,薛映波的眼泪立刻流了出来:“表哥,她不过是个空壳美人。我知道你根本不喜欢她,何必这般勉强自己?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我说什么都不会听姨母的……”

      “映波。”陆远舟声音依旧温和,眼神中却带着警告。“你还年轻,不可因为一时冲动,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表哥,这么多年了。”薛映波杏眼含泪,说:“你可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每次你一提她,我就……”

      陆远舟长叹一口气,起身在薛映波面前蹲下,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说:“映波,你不要着急。等此事了结,我自会给你一个交代。现下你乖乖听话可好?”

      薛映波再也不顾形象,搂住陆远舟的脖子,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
      午后,秦天荷破天荒翘掉了学舍的课程,独自回到北院她和贺葵的小院中。

      秦天荷将院门锁好,抽出伞中剑割破手指,以血为墨在地上画着繁复的图案。

      她画的很慢、很专注。画到手指的血凝固了,她便再次用剑将它割破。

      她知道,这或许是一件将改变她一生轨迹的事情。

      此刻的秦天荷仿佛一个虔诚的殉道者,奉献一切只为探求真相,至于其他的,她一点也不在乎。

      半个时辰后,法阵完成。她抛出朝天伞,自己走到了法阵中央。

      闭上眼睛再睁开,入目的是秦府熟悉的荷塘。

      一个粉面桃腮的小女孩坐在池塘边,小腿一晃一晃,双手托腮在发呆。

      此时飞来一只黄莺,停在她的肩膀上。

      “陆停云让你去老院厢房里等他,他说找到了好东西要给你看。”这黄莺竟口吐人言,声音甜美,像是在唱歌。

      小女孩精神一振,站起身便往老院跑。

      不、不可以听它的!

      秦天荷心中焦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追随小女孩的背影。

      刚跟着小女孩踏入老院,秦天荷便看到葡萄藤从花架下伸出,爬到了面前,缚住了自己的手脚。

      秦天荷试图挣扎,藤蔓越收越紧,藤上的刺扎入皮肤中,鲜血直流。

      小女孩走进厢房后,秦天荷也被藤蔓粗暴的拖了进去、捆在房梁之上。

      秦天荷被困房梁,低头看到不断有藤蔓爬进厢房,那些大的可怕的绿叶将窗户掩得严严实实,光线难以投进来,厢房内一片昏暗。

      小女孩坐在厢房的床上安静的等待着,仿佛看不见四周将她包围的藤蔓。

      跑!快跑!

      秦天荷在心中呐喊。

      这时,门开了,光线涌了进来,小女孩惊喜的抬起头,眼中却露出错愕的神色。

      “远舟哥哥?”小女孩疑惑的皱眉。

      “天荷,别怪我。”身穿锦衣的少年露出一个奇异的微笑。“要怪就怪你是朝天姬的女儿吧。”

      衣衫撕裂和小女孩哭叫的声音混杂在一起,直击秦天荷的灵魂。

      她感觉脸上湿润,似乎是自己在流泪,挣扎着用手一摸,才发现上面全是血。

      “陆远舟,你放开她!”少年的声音仿佛从天而降。

      陆远舟似乎没有听到,继续撕扯小女孩的衣衫。

      “云哥哥!”小女孩哭喊着。

      房间周围的藤蔓扭动起来,捆住了小女孩的四肢,小女孩的哭喊声越发微弱。

      闯进来的少年上前去拉陆远舟,被一把推开。

      少年撞在八仙桌桌角,血从额头流下来,污染了眼角的泪痣。

      秦天荷看到,少年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直接扎在陆远舟的肩膀上,陆远舟的动作停了下来。

      似乎是被自己的举动吓到,少年松开手,退后了几步。

      “陆停云。”陆远舟松开小女孩,他微笑着看了自己的弟弟一眼,毫不在意的抽出扎在自己肩上的匕首。

      “你等着入地狱吧。”他说完,将匕首插在小女孩的胸腹之间。

      “小荷叶!”被称为陆停云的少年一把推开陆远舟,冲上前查看小女孩的伤势。他将手放在匕首上,试图将匕首抽出。然而匕首扎得太深,他不敢随意用力。

      伴随着推门声,光线再次涌入,一道黑影和一名婢女同时出现在门口。

      “啊!”尖叫声响起,秦天荷的眼前一片血红。

      “秦天荷、秦天荷!”

      秦天荷睁开眼,发现院门已经被撞开,自己坐在小院的法阵中,贺葵蹲在她的身边,满脸担忧的看着她。

      “你在对自己施法?”贺葵看着满地的鲜血,不确定的问道。

      秦天荷点点头,在贺葵惊疑的目光中,喃喃自语道:“我终于想起来了。”

      朝天姬的幻术可勾起人们藏在心底最深最可怕的秘密,此法凶险,稍不注意便会伤及神智。故而她对当年失忆之事有些介怀,却一直没付诸实践。

      如今她灵语已有小成,今日对自己施法,只为求得一个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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