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眦末

20、第 20 章

　　“付科长，对于最近工作上的事我想向你汇报一下。”司马空跑到付蒙子办公室说道。
　　“哦，那坐下来说说看吧。”付蒙子说道。
　　“我要说的是新同事文人。我认为我们效力于政府，对工作的严谨和负责任的态度尤为重要，我们所翻译的文稿都要体现出官方的权威性，所以在工作中容不得我们三心二意，敷衍闲散。”司马空说道。
　　“你发现什么了吗？说说具体的。”付蒙子问道。
　　“最近我发现文人同志的工作极为不饱和，有大量的时间被空闲，工作中也缺少专注。这样不仅不利于他的成长和发展，更是在助长不良的办事风气。”司马空说道。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这确实是一个严重的问题，稍后我会找他谈一谈。”付蒙子说道。
　　“不过，他毕竟是刚毕业的学生，在工作方面需要有经验的同事多加指导。如果你同意，可以让他跟着我做事，我会给他更多的帮助。”司马空说道。
　　“之前我把他安排在夏雨手下，夏雨做得不够好吗？”付蒙子问道。
　　“女士在管理方面显得不够严厉，我觉得在工作上我要体现一名党员的担当，希望你将文人分配给我，我会让他做得更好。”司马空说道。
　　付蒙子丝毫没有怀疑司马空说的话，也不想打击他的工作积极性，他对司马空有着比别人更多的信任，因为从能力来说他确实是最优秀的一个。他最终答应了司马空的请求，并认为这是一件极好的事。
　　司马空回到办公室，通知夏雨去见付蒙子，自己坐到工位上，得意地长吸一口气。
　　“付科长，你叫我吗？”夏雨问道。
　　“是的，有一些情况想向你了解一下，文人最近工作表现怎么样？工作安排得还饱和吗？”付蒙子说道。
　　“他表现还不错，交给他的任务都能准时完成。”夏雨说道。
　　“那你给他安排的工作量如何，多吗？”付蒙子问道。
　　“这个倒不多，我是想他刚来，得有个适应的过程。”夏雨说道。
　　“只有锻造才能改变，如果没有适当的力度和监督，他永远都是个长不大的学生。”付蒙子说道。
　　“是的，我也考虑逐步给他增加任务来着。”夏雨说道。
　　“这样吧，我把文人安排到司马空手下，这也是司马空主动提出的请求。我觉得他很有责任感和担当，相信他一定能把此事办好，你去交接下文人的工作吧。”付蒙子说道。
　　夏雨似乎明白了司马空的用意，她只觉得司马空甚是卑鄙，但也不能反驳什么，只好听从了安排。回到办公室，她向文人问道：“你手里的资料翻译完了吗？”
　　“快了，还剩一点点，现在急着要吗？”文人问道。
　　“没事，照着计划做就行了，以后你的任务都由司马空来安排，做完了也向他交代一下吧。”夏雨说道。
　　“这是给我换了导师吗？是不是我哪里没做好？”文人尴尬地问道。
　　“表现得好坏不是由别人决定的，你好好干吧，不要给人指责你的机会就是了。给你换导师就当是对你的磨练吧。”夏雨说道。
　　“磨练？这是谁的主意啊？”杜雪月说道，“平白无故为何来这么一出。”
　　“你就不要猜测了，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我只是希望文人明白工作中的主次，不要把精力放在了不该放的地方。”司马空说道。
　　“一个自私自利的人突然把注意力放在了别人身上，这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杜雪月对司马空讥讽道。
　　文人知道司马空是来者不善，也许从此以后就没有什么好日子可言了，但除了不安，他别无他法。夏雨见文人一脸惊愕，便宽慰道：“不过也没什么，等三个月后你能独当一面时就不需要导师了。”
　　“工作可不像学校那样，不及格补考就行了。你的转正评分将是由我给你打，你若不拿出一个新人该有的样子来，就不要怪社会对你的残酷。”司马空说道。
　　有多少人曾狂言要改变自己的命运，但最后他们只是想改变眼前的生活。若把眼前的生活当成了自己的命运，那他便不能看到生命的长远。文人感觉到了自己受到司马空强大的阻碍，他内心却幻想着这种尴尬的局面可以改变。他内心还是弱小的，他不知道一次挫折会带给他什么，但他看见一次挫折能让他失去什么。失去会让他害怕，只因为他的灵魂在童话世界里养尊处优太久，从不知现实还可以如此无情。对于司马空的趾高气昂文人表现出了绝对的顺从，他竟期望能从地狱中走出一条到达天堂的路来。
　　“你手里的活明天之内必须结束，到时我会给你新的任务。”司马空对文人说道。
　　“司马先生，如果你这么急的话，我今晚回去熬夜完成一些，明天应该可以做完。”文人说道。
　　“文人同志，请你看清事情的本质，你的工作不应该由我来替你着急，你应该时刻保持着紧迫感，而不是总依靠我来监督你。”司马空说道。
　　这让本来就紧张的文人更没有了一丝的懈怠。下班后文人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当他走出大楼，他发现杜雪月在门口等着。
　　“你在这里等人吗？”文人问道。
　　“是的，我在等你。”杜雪月说道。
　　杜雪月与文人慢慢地沿着道路走着，她突然说道：“你现在对你做的一切后悔吗？你说你爱我，但还没有得到我的爱，却招来了司马空的嫉恨，他是我们几个里面资历最老的一个，如果他容不下你，你是很难在这里呆下去的。”
　　“请不要这么说，当我鼓起勇气向你表白时，我就不再害怕一切的阻碍。一个人的命运又如何能掌握在另一个人的手里？上天改变不了我，司马空也一样。他也许会给我出许多的难题，但我相信这些难题都是有办法克服的。”文人说道。
　　“在你看清命运之前请不要小觑了它，如果你不承认它，它会用最糟糕的方式告诉你它的存在。”杜雪月说道。
　　“请不要这么悲观，无论是苦是甜爱情都有它抹不去的风采，如此美好的事物，请不要轻易地拒绝它，因为它会是我们幸福的来源。”文人说道。
　　“不，不是我们，请原谅我还不能接受你说的幸福。我很欣赏你，但我还没有爱上你，如果我们面前等待的是数不清的麻烦，你如何向我保证你说的幸福？”杜雪月说道。
　　“在我们之间为什么会有一个司马空，他如此卑鄙、狭隘，可是……我却不能恨他，我不能变得和他一样，那样你也许会像讨厌他一样讨厌我的。”文人说道。
　　“你真是一个很好的人，希望我没有给你带来太多的不幸，那样我宁愿你不要爱我。”杜雪月说道。
　　“请不要这么说，也许我能遇到最不幸的事就是你不爱我。”文人说道。
　　杜雪月捂住心口，文人的话就像蜜一样甜进了她的心头，她带着一丝丝幸福地说道：“谢谢你，我的文人，如果你爱我请不要惧怕所要面对的一切，因为你的害怕会让我动摇。”
　　文人兴奋地握住杜雪月的双手，问道：“你答应我了？”
　　杜雪月立即抽回双手，说道：“不，我不会答应你的，我见过不少一开始像你这样的浪子，请用你的时间和行动证明你所说的爱情。好了，我要去等公交了，我们就此别过吧，你去做你该做的一切。”
　　文人看着杜雪月转身离开的背影，他的心就像融化的积雪。“是的，我能确信她也是爱着我的，只是她的爱是如此的缥缈，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动摇。只有信任才能拉住她疑惑的心，我要继续爱她，任时间流逝而不减一分。”文人对自己说道。
　　第二天清晨，文人提前了半小时出门。他绕道去买了一枝玫瑰，手中还有一颗又大又红的苹果。苹果用一个盒子装着，上面还系着一根红丝带。他兴奋地来到办公室，悄悄地将苹果和玫瑰放在杜雪月的座位上。杜雪月依旧是最后一个走进办公室的，她看到桌上的礼物十分惊讶地问道：“这是谁放的？”
　　她的第一反应认为是司马空送的，心里还十分的抵触。此时文人站了起来，笑着说道：“是我放的，盒子里是一颗苹果，每天吃一颗可以美容，希望你喜欢。”
　　杜雪月拿起玫瑰闻了一下，微笑着说道：“傻瓜。”嘴角还流露出甜美的味道。
　　司马空看到眼前这暧昧的一幕，心中曾保留的一点幻想瞬间被打破。他已看不到自己和杜雪月之间的希望，但心里的恨意却肆意地增长。此时已不是他对文人一人的憎恨，还有对杜雪月的。嫉妒让司马空的内心变得扭曲而可怕，他急促地走到文人面前说道：“你工作进度如何，汇报一下。”
　　“昨晚我连夜将资料翻译完了，正要给你看看。”文人拿出整理好的资料递给司马空，说道。
　　司马空被文人的效率着实惊住了，本想为难一下文人，但计谋被挫败了。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翻阅着文人的资料，心中久久不能平复。夏雨见文人公开了对杜雪月的追求，忍不住在一旁推波助澜道：“真要祝福一下你们这对小情侣，年轻就是好。”
　　杜雪月埋着头，并不想说什么。文人只好解释道：“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们还不是情侣。”
　　“谁还不是情侣啊？”付蒙子突然过来，听到了文人同夏雨的对话，问道。
　　夏雨急忙敷衍道：“没什么，只是在一起玩笑几句，大家都快干活吧。”
　　付蒙子来找司马空要一份文件，但听到文人和夏雨的谈话，便想起了之前司马空对他说的有关文人的一些情况。他顺便把文人叫到了办公室，问道：“最近工作感觉怎么样？还能适应吗？”
　　“是的，一切都很好，我喜欢这份工作。”文人说道。
　　付蒙子此时却不大相信文人所说的话了，他问道：“现在谈恋爱了吗？”
　　“没，还没有。”文人说道。
　　“那是有喜欢的对象了，在追求中？”付蒙子问道。
　　文人迟疑了一下说道：“是的。”
　　现在付蒙子更加相信司马空说的话了，他继续问道：“是我们办公室的女同事吗？”
　　文人觉得自己像是在接受审讯一样，但也只能如实回答：“是的。”
　　“哦，那我知道了。杜雪月确实是个很迷人的女士，年轻人追求爱情并没有什么错，但是我一向并不主张办公室恋情。爱情总让人心浮气躁，如果你们俩把个人感情带到工作之中，那我如何相信你们能把工作做好。”付蒙子说道。
　　“付科长，对于工作我一直心存敬畏，不敢有一丝懈怠，我能分得清工作和生活。”文人说道。
　　“这总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只有在一旁观察的人，才会有公正的评价。现在已有人向我反应你的工作出现了一些问题，没想到是因为爱情。恋爱是你的自由，我无权干涉，但希望你在工作中真能做到没有懈怠，因为这样受影响的可不只你一人。”付蒙子说道。
　　文人知道了原来一切都是因为司马空在付蒙子面前说了什么，才让付蒙子对自己成见颇深。他无力反驳，只想用时间证明一切，他相信谎言终不能长久。听完付蒙子的训斥，文人回到自己的工位，他感到十分的委屈，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至少他是问心无愧的。他只是从内心里鄙视司马空这个卑鄙小人，但从另一方面看，正是因为自己在感情上大获全胜才引来司马空的嫉恨，至少在这方面他感到十分的欣慰。
　　司马空见文人回来，又给了他一大堆资料。这种无休止的压迫让文人看不到尽头，因为他感觉到，只要自己还在杜雪月身旁，司马空的挑衅就不会终结。然而当他看到杜雪月如月光一般温柔的脸庞，心里满是幸福的感觉，一切便都没什么可怕的了。
　　中午文人约杜雪月一同进餐，他将与付蒙子的谈话告诉了杜雪月。